等翠梅提着一个水桶过来,木晚晚看到被装在桶里的兔子后,一阵恶心。
只见那只兔子已经膨胀腐烂,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这兔子什么时候死的?”
“昨天还活着的,一晚上就成长这样了。”翠梅越想越后悔,她就该昨天就让厨娘把兔子杀了。
“昨天……”木晚晚喃喃着这个词。
喻年也发现不对劲:“昨天还活着,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腐烂成这样?”
“我不知道啊。”翠梅急得又嘤嘤哭了起来,“喻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然罗公子会杀了我的。”
木晚晚安慰她:“一个兔子而已,改明儿让他们再抓一次就是了。”
“可是小姐今天就要吃兔肉,小姐要是吃不到,罗公子会发怒的。”不然翠梅也不用急得团团转来求木晚晚了。
“你跟我说说关于这只兔子的事,或许你不但不用受罚,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翠梅听得糊涂,但还是仔细将昨天拿到兔子后,如何安置兔子的所有大小事都说了一遍。
“你说给它吃的叶子是罗霄带回来的,水是水井里打的?”
“嗯。”
“相公,你去让罗霄现在就出城想办法弄几只兔子回来,还有喂兔子的草。”木晚晚兴奋的蹦跶起来,“我可能找到疾疫的传播途径了。”
喻年听后也是欣喜,立刻帮她去找罗霄了。
当晚,所有人都聚集在“试验基地”,紧张又满怀期待的看着木晚晚分别给五只兔子喂东西。
谁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木晚晚。
众人一起陪着木晚晚守到天亮,眼睁睁看着其中一只只被喂了井水的兔子从活蹦乱跳到死亡,最后腐烂。
木晚晚欣喜的看着五张“实验报告”,激动得语无伦次:“水,有问题,井水是井水……”
井水中的病毒进入人体、公鸡甚至其他动物身上,都要经过时长不一的反应阶段,体质不好的,对这种病敏感的,很快就发病,比如兔子这种直肠动物。
而对这种病抵抗力强的,比如罗霄和县令,及时身边一直有患病的人,至今也没有表现出病症。
罗霄激动得一把拽住了木晚晚的手臂:“你说真的?找到病源了?那是不是就可以救毕眉了?”
木晚晚被他拽得生疼,小脸都痛扭曲了,可罗霄还不自知,只一个劲问木晚晚。
喻年一把推开罗霄:“罗公子,请你注意点。”
转头拉起木晚晚的手,担心的碰了碰被罗霄拽过的小臂位置:“伤着没?”
木晚晚摇头,其实还痛得很,只是不想让喻年担心,更不想跟罗霄产生不愉快。
“病源应该在水里,午饭后我们跟着井水的来源去找,应该能找到。”现在已经确定了传播途径,想要找到病源应该不会太难了。
“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找。”
“是啊,现在就去。”
木晚晚想了想,也觉得事不宜迟:“那好吧,我们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就出发。”
可就在此时,一个老嬷嬷忽然站出来说:“哎呦喻夫人,你可不能不顾身体啊,你昨天不还说头疼吗?昨晚又一夜没睡,今天可不能继续折腾了,大家都等着你救命呢。”
说罢,老嬷嬷还走过来扶着木晚晚,关心的瞅着她的脸:“瞧你脸色都白了。”
喻年和木晚晚都狐疑的看向老嬷嬷。
木晚晚仔细回想着昨天的事,她昨天什么时候头疼了?
用疑惑的眼神看喻年,喻年也是一副茫然模样。
木晚晚解释:“我没事,我跟大家一起去。”
大家却已经相信了老嬷嬷的话,周县令制止木晚晚:“喻夫人,你和喻公子就留在府里吧,你要找什么告诉我们就行。”
罗霄犹豫了一下也说:“嗯,你们留下吧。”
虽然他想木晚晚一起去,那样效率会更快,可他更不愿木晚晚在这种时候病倒。
她现在就是琼州的救命稻草,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无奈之下,木晚晚只好叮嘱大家要仔细观察水中的异物,比如动植物遗体,或者奇怪的东西,甚至水里长的植物,只要不认识的,都要带回来。
三个时辰后,众人竟一起回来了,时间不过刚未时刚过。
木晚晚还以为他们找到了病源,却被周县令告知他们路上遇到了白巾党,打斗中有人受伤了,所以决定先回来,等大家休息好,明天带齐东西再去。
木晚晚见大家熬了一夜没睡,又一早就去找病源,此时全都疲惫不堪的样子,也觉得大家该先休息。
可谁也没想到,他们这两天注定不能好好休息了。
因为当天晚上,那个叫翠梅的丫鬟忽然病倒了,而且身上很快就开始冒脓疱,只一晚上的功夫,她的病情就恶化得比小六还严重。
县令府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因为他们意识到这次的疫疾在人体内的潜伏期可能会很长,却也可能会像兔子和翠梅一样,瞬间爆发,直逼死路。
木晚晚帮翠梅把脉后,发现她的病情比眼睛看到的还要严重很多,小六、周毕眉、管家他们都是从表皮开始溃烂,翠梅是从体内先溃烂的。
翠梅下眼睑上冒了脓疮,此时正渗出恶心的脓液,以至于她无法看清楚东西,心里的恐惧更甚。
“喻夫人,救我救我……”她用虚弱的声音哭求着,因为看不见人,只能用双手在空中乱扑腾。
木晚晚拉住她的手,安抚她:“没事的,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病源,等我确定引起疾疫的原因,就能对症下药。”
她不忍心将实情告知翠梅,以翠梅现在的病状,就算立刻吃药,也已经回天乏术了。
树木怕烂根,人怕烂五脏六腑。
“真的吗?”
“对,所以你不用怕,也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好了。现在你能先告诉我,这两天你都干了什么,吃过用过什么吗?”
翠梅一边回忆,一边事无巨细地将自己这两日的所作所为都告诉木晚晚。
听到最后时,木晚晚猛地抓紧了翠梅的手:“你说你早上偷偷用了你家小姐的红脂?”
“嗯,我只用了一点,洒扫院子的阿财说我一晚上没睡,嘴巴白得像死人,我便偷了小姐的红脂。”事已至此,翠梅也不怕自己偷用小姐东西的事被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