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喻年刚从皇宫回来。
这几日来,随着申万钧案子的落幕,这逐渐也就渐入尾声之中,但是申家的巨额财产需要处理以外,还有盐,粮,茶和药这四个行业的铺子都需要一定的处理。
本来是打算免费分给一些人,后来还是决定由当地政府进行简单地拍卖,最后将所得一部分归入国库之中,而另一部分则是化成税银,进行抵押,算是这些州的人民那一年税款抵押。
这个做法倒是较为平息民间怨气。
但是这铺子的定价还有谁如何看管监察等事情却是一件跟着一件而来,简直都快将人的心理压得喘不上起来。
喻年回来时已然临近深夜,他原以为木晚晚该是休息了,却不曾想对方还坐在床上翻看手中书册。
“你怎么还不休息?”喻年问道,“不是说明日还要去城郊那看看申家的田地?”
木晚晚起身伺候喻年换下衣裳,满面忧愁,“我还是担心和敬。她这整天都愁闷苦脸的,我倒是担心她等会这会不会想不开?”
“你这不就是自己多虑了么?”喻年轻拍拍木晚晚的手背,将人拥入怀中,“不过今日皇上倒是和我有口风透露,他似乎是想要……给和敬再找一个夫婿。”
木晚晚眉头紧紧皱起,“这怎么能行。现在和敬本就不舒服了,他这不是去添乱呢!”
“你现在可别去和皇上说,他这几日倒是也因为申万钧的事情而上火。等会你这语气不好,直接冲人脸上,多少是有点不给对方面子了。”
木晚晚鼓了鼓腮帮子,“但是这现在让和敬去相看别人可不就是胡闹呢。”
“皇上兴许就是随口一提,也不一定能成,不是么?”
木晚晚叹了口气,“但愿吧。不然这还真的就是在和敬伤口上头撒盐了。”
二人在床上轻声细语交谈一二,随木晚晚渐渐熟睡过去,喻年也才睡着。
第二日。
木晚晚醒来时,喻年已然换好衣裳打算上朝,“不然你等我下了朝再一同去看看?”
“你等会指不定下朝后还要去这御书房商讨事情,还是计算了。这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我且去看看,直接定下便是。”
“好。”
喻年刚跨出门就瞧见宫里的轿子缓缓落在了府门口。
和敬公主的眼睛上头还缠着白色纱布,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旁边下了轿子,旁边跟着的是回了宫,重新派在她身边的一个宫女。
和敬给她取名叫做小丫。
小丫其实不过是一个普通宫女,恰好这容貌同小荷相似,这才被和敬给瞧上了。
不过也幸好小丫心细,照顾和敬也是尽心尽力。
“姐夫?”和敬公主微微歪头看向喻年。
喻年微微颔首,“嗯,你这是来看娘子?她还在里头,你且进去吧。”
和敬公主点点头,“好,那就不叨唠姐夫了。”
说完,和敬公主便被人搀扶着往屋内走去。
喻年禁不住摇摇头,抬步朝前走去。
等和敬公主走到屋内时,木晚晚正让人将早餐端到餐桌之上。
“和敬,你来得这么早!”木晚晚起身走了过去,从小丫手里将和敬接过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对方坐下,“你现在眼睛怎么样?还疼不疼?”
“不疼了,就是还是看不见。”和敬公主摇摇头说道。
木晚晚心里猛然像是被人用针扎一般心疼,她面上保持着笑意,“这样,没事的没事,你别担心,这没什么的。正好你这也能好好休息。”
“我也是这么想的。”和敬公主反倒是显得有几分安之若素,这次的事情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对了,你用过早饭了么?”木晚晚问。
和敬公主摇摇头,“还没呢。这不是听说皇姐这儿的美食比较多,打算来皇姐这里蹭蹭饭,希望皇姐不要不给我吃啊。”
“只要你愿意啊,皇姐这什么时候都能够让你来。”
说着,木晚晚朝着旁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那丫鬟拿了一副新的碗筷放在和敬公主的面前。
二人说说笑笑用起饭来。
用完后,木晚晚让和敬在外面等着,自己入屋更换衣裳。
“和敬,你真的要去么?其实我就是去看看,等会就回来了。不然你在这府内等我?”
“没事的。皇姐,正好我也可以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和敬公主说道,“还是皇姐嫌弃我麻烦,不想要带我了。”
木晚晚忙说,“没有这样的事,你不要多想。”
于是,二人便踏上了往这郊外而去的路。
京兆尹负责这块的捕快姓陈,他早早就等候在了这村口的位置。
之前的申家也和木晚晚另外的田地一样,用的都是将这些田地让那些农民承包了,这日后要是中了地,有了收获要上交一定的数量。
但其实法律规定不过是三分之一不到,申家确实收了二分之一,有的时候甚至于还有许许多多的要求去交银子。
这倒是让这些农民们苦不堪言,但是却无力反驳。
这次要换地主对于他们来说算得上是一个机会,当然也有可能又是一个来剥削他们的人。
于是被召集起来时,所有人的眼里都没有任何光芒,只是较为呆滞地望着村口的位置。
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
木晚晚和和敬公主缓缓下了马车。
陈捕快态度格外恭敬,“二位殿下,现在是要去看田地,还是说要来看着契约?”
“先去看看田地。”木晚晚说后扭头看向和敬公主,“你要不要在车上休息。”
和敬公主却摇摇头,“不用,我和你一起。”
“好。”
木晚晚单手扶着和敬,她朝着四周扫视一圈,眉头紧锁,“这边都是旱地么?”
“不是的,只不过这村口旱地比较多,村后那些都是水田,都是这个村子种的。”陈捕快解释道。
木晚晚微微颔首,“嗯。这边的价格多少,平日里收的税率多少。有多少口人,多少口是壮丁,又有多少是只有妇孺老弱的。”
陈捕快都一一认真解答之后,木晚晚的视线却落在那一个个瞧着瘦得如猴的农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