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太极殿。
宫司权与君越二人身着紫袍金带一品麒麟朝服,端立站在龙椅之下。
坐在龙椅之上的洛深缓缓放下手中的朱批,盖上玉玺。
“朕已决定下旨封徽泽为晋郡王,承辞为容郡王,徽宁为昭成长郡主,赐封地封号并开府独立,等今年的科举一过,便昭告天下。”
洛国的惯例,高门世家的官宦子弟们无功绩不得袭爵,郡王郡主之衔已是极高之位,怕是会惹人非议。
宫司权皱着眉头,行礼答道:“臣知道陛下宠爱三个孩子,可现在便册封郡王郡主爵位,臣以为为时尚早。”
一旁的君越默默看了眼宫司权,附议道:“臣附议宫相之言,三个孩子如今既无功名又无功勋,突受册封,前朝后宫定然又要掀起一番波涛。”
洛深却摇了摇头笑道:“依朕看,宫爱卿和君爱卿真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女了,既然你们有这样的顾虑,那么这封圣旨便缓上一缓,再过段日子吧,朕会再宣你们觐见。”
闻言,宫司权和君越对视了一眼,具是不明觉厉,只得弯腰行礼。
“是,臣等告退。”
待二人退出殿外后,洛深朝着站在身侧的候平的吩咐道:“去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是,奴才领旨。”候平立即领命去办。
……
……
顾府,威严的门庭一片凄凉白色,令人嘘唏不已。
宫徽宁一下马车便有小厮立刻出来相迎。
“宫小姐!您终于来了,曦小姐正在内厅等您呢。”
安澜注意到这人并不是顾亦曦身边的小厮,赶紧快步上前去扶着宫徽宁的手,十分礼貌的朝着小厮说道:“劳烦小哥在前边带路吧。”
小厮见状,略微尴尬了一下,随即恭敬抱拳:“是,宫小姐这边请。”
走了好一会儿后,宫徽宁的眉头便皱了起来,顾府她也是常来的,去往前厅内堂的路更是熟悉,很明显,这条路绝对不是。
前边的小厮也察觉到了宫徽宁与安澜的不对劲,转身笑脸解释道:“宫小姐勿怪,只是我家老太太想先见您一面,还望您谅解。”
安澜的语气顿时冷了下来,顾家老太太早在十几年前便去世了,这是又从哪里蹦出来的一个老太太?质问道:“老太太?哪个老太太?”
“啊,正是我们顾家三房的老太太啊,是老侯爷的三弟妹,也是曦小姐的三祖母。”
闻言,宫徽宁的脚步停了下来,果然正如她所料,掩嘴轻笑道:“我道是谁呢,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戚也配我亦曦姐姐尊称一声祖母?”
听得宫徽宁言语之间如此诋毁,小厮也一改方才的低眉顺眼模样,挺直了腰杆,尖声道。
“宫小姐,奴才知道您身份尊贵,也知道宫家权势滔天,可是您别忘了这里是我顾府的土地,您的言语也该注意一二才是,而且我家老太太只是想见您一面罢了。”
“放肆!”
啪!
安澜直接上前一步,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那小厮的脸上,她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这一掌使出了全力,直打的那小厮倒在地上,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嘴角还有鲜血流出。
“可笑至极!我家小姐乃是当朝宰辅国公之嫡长女,是真正的皇室血脉金尊玉贵,你那老太太是什么阴沟角落里出来的东西?给我宫府当厨房烧水的都嫌脏!给我家小姐提鞋都不配!”
宫徽宁缓步走去,轻轻握住安澜的手,朝着爬在地上的小厮说道:“去给你主子回话,若想见我宫徽宁,那便依着规矩来宫府纳名下帖等迎,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是敢将手伸向亦曦姐姐和顾家大房一步,那么我宫家定与尔等不死不休!”
说罢,便立即转身离开。
……
此刻在顾府门外,有一名十二三岁的清秀少年正死死盯着那扇合并的大铁门。
身旁一个侍卫提醒道:“二公子,我们该走了。”
“走吧,今日是见不到了。”
……
顾府大厅内,灵堂已经搭建好,花圈白伞布满整个堂屋,跪在地上的顾家人的抽泣声绵绵不绝。
宫徽泽神色凝重,身后站着的是安朔,二人都抱着长剑正守在门外。
堂内的顾亦曦披麻戴孝,低垂着头,脸色是病态的白,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不吃不喝,不睡不哭,身边还跪着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小男孩。
二人就这样一直跪在顾老侯爷的灵位前久久不愿离去。
见宫徽宁到来,宫徽泽的脸色才堪堪有了一丝笑意,眉宇间满是疲惫之感:“徽宁?你来了。”
“嗯,哥哥,你没事吧?亦曦姐姐还好吗?”宫徽宁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宫徽泽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跪在灵堂中的那小小一个人儿,心疼道:“倒是曦儿,不哭不闹就那样跪在那里一天了,谁同她说话都不搭理一句。”
闻言,宫徽宁顺着宫徽泽的目光看去,亦曦姐姐在哥哥心中的地位她是清楚的,她这样折腾自己哥哥心里定然更不好受。
“顾爷爷走的突然,任谁一时间都接受不了,哥,在顾府可有查出来什么来吗?”
听及此问,宫徽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答道:“没有,安朔将顾府都巡了个遍,一切都正常的很,但有一点,顾爷爷的真正死因就连大理寺的仵作都查不出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紧接着又问道:“你和阿辞去太后那可有什么说法吗?”
“过程虽曲折了些,但太后终究还是答应了不举办万寿宴,对了,皇舅舅已决定下旨册封亦曦姐姐为安平郡主,封号封地一样不少,还承诺待亦麟长大后便可承袭武安候的爵位。”
宫徽泽长舒一口气,这样的尊荣应能护他们一段时日了:“这样的结果,便是最好不过。”
顾亦麟是顾亦曦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如今尚且不过三岁因此无法承袭爵位,他也是顾家大房中唯一的男丁。
四年前顾亦曦的父亲顾将军战死沙场之时顾夫人才发现怀有身孕,但在生产之际因产后大出血便与世长辞了,只留下幼儿孤女。
“太后那边可有为难于你?”
宫徽宁也不隐瞒,坦然答道:“为难是肯定有的,不过幸好皇舅舅和皇舅母来的及时,否则定然得挨上几板子才能出慈宁宫。”
就再宫徽宁和宫徽泽兄妹二人说话之际,一名宫府的守卫上前来禀报。
“少爷,小姐,方才下边的人来报说,二公子来了顾府但没有进门便又离开了。”
闻言,宫徽泽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质问道:“是你们拦他进来了?”
“不!不是的少爷,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啊。”闻言,守卫立即跪下请罪。
“哥,想必徽胤是跟着我的马车来的,你也知道他那性子,即使他们不拦他也是不会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