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扇门,秦榛复命去了,怀秀与长安呆在屋子里,怀秀依旧在看卷宗,长安有些不安,左右踱步,“这件案子感觉越来越复杂了?若只是因为夫妻不和,吴蕊儿意外死亡,甚至被谢荣所杀,都还好办,可若是因为谢吴两家的秘事......”长安不由得一个寒颤,凑到怀秀跟前,“怀秀,不能再查了,恐有性命之忧。”
怀秀并没有理她,继续查看卷宗。
长安一把按着卷宗,一本正经道,“兵部库部是做什么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季兰仅仅那两个词,就大有文章,皮帐乃制作盔甲,武器之物,接货是什么意思?值得推敲。”
怀秀这才抬起头来,“你觉得会是什么?”
长安道,“我......那知道,但感觉不是好事。”
怀秀道,“谢瑞是兵部员外郎,吴兴是他的下属,二人在一起说公事,又能说明什么?”
“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为何吴蕊儿叮嘱季兰不可说出去?她不过一闺阁女子便知危险,你就不怕......”
“长安,你为什么要来六扇门?”怀秀打断她的话。
长安一怔,“我......我说了,不想为姨添麻烦,想找个事做呗。”
“为何不学学刺绣针织,学一门手艺不难,何必要选捕快?”怀秀早就疑心长安。
“我只会验尸,可不想丢命。”
怀秀冷冷一笑,“那你就不该来六扇门,各大衙门缺仵作者多了去,可保命。”
“你别小看人。”长安有些恼了。
“李怀秀,盛长司叫你。”这时秦榛过来唤她,怀秀也不再与长安罗嗦,她走到门口又转身对长安道,“人各有志,我从小的志愿就是捕快,小时,每当看到阿爹与衙门大哥将罪犯抓捕归案时,就觉得他们特别伟大,因为我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光。”
长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懵懵看向秦榛。
秦榛轻蔑的看她一眼,跟着走了出去,“喂,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长安追出来问,看见周清月的搭档吴卓。
长安嘿嘿两声,上前打招呼,“吴卓,怎么只见你一人,案子办好了吗?”
......
怀秀与盛长司谈了约半个时辰,出来后长安便迎上去,“怎么样?”
怀秀看她抱着卷宗,调侃道,“我以为你走了。”
“怎么可能?”长安道,“我其实也有一颗济世之心。”
怀秀呵呵一笑。
“不信?”
“不信。”
“李怀秀,你成功激起了我的斗志。”长安也不再与她玩笑,“快说,盛长司让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怀秀道,“吴兴与谢瑞的话不能说明什么,我们继续调查吴蕊儿的案子。”
长安暗忖,那还谈这么久,但她没有提出凝问,只问道,“还能怎么查?”
怀秀边说边收拾东西,“去一趟梁家,梁小姐是吴蕊儿闺中好友。”
“你不怕?”
“怕什么?”
“梁敏的事可是你查出来的,梁小姐怕是杀你的心都有。”
怀秀笑道,“那也要去。”
三人先到了西市,正值饭点,长安嚷着要喝羊肉汤,说是这家店的味道最好,便绕了一段路,天气渐冷,热腾腾的羊肉端上来,让人温暖又有食欲。
“你并非京城人,怎知这家店?”怀秀笑问。
长安道,“我哪里知道?不过是刚来京城就住在旁边的客栈里,遇巧了。”又看向秦榛,“秦大哥,衙门报销吗?”
秦榛道,“不报。”
“那你少吃点。”
秦榛故意夹一大块肉放在碗来,引来怀秀哈哈一笑。
长安又道,“刚才在衙门里我看见吴卓了,他回来拿卷宗,说是他们的案子明日公审。”
“这么快就破了?”怀秀问。
长安道,“你看看人家这速度,咱们得快点。不过,说实在的,他们那案子太简单,若由怀秀来,一日便能破。”
怀秀很满意长安拍马屁,随口一问,“荷包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长安边吃边道,“有一位叫胡茵的姑娘据说颇有些姿色,所以眼光难免高一点,立志要嫁一个士子,正巧,有一位来京赶考的士子姓张,租了邻街的一间房子,一日,那张士子从胡家门前走过,被胡茵看中了,从此,这位胡姑娘就得了相思病,又不好意思给父母讲明,竟病倒了,被邻居的李氏看出了端祥,那李氏平时爱寻胡姑娘闲谈,算是好友,便自告奋勇的说,愿为他二人撮合,胡姑娘自然高兴,将自己亲手做的荷包交给李氏,代为转送张士子,然后是天天盼,日日盼,直到一天晚上,有一人进了胡姑娘家,跑到了胡姑娘闺房的窗下欲行不轨,惊动了胡老爹,胡老爹以为是贼,拿出柴刀冲出屋子,那人受惊,在与胡老爹纠打时,将胡老爹杀死了,现场遗留下一个荷包,正是胡姑娘送给张士子的定情之物。官府将张士子抓捕归案,张士子经不住刑训,便认了,在复审时,又当场翻供。”
怀秀听言道,“案子的关键在于那位李氏,是否将荷包交给了张士子?”
长安道,“正是如此,那李氏先前一口咬定把荷包交给了张士子,后来周清月见那张士子乃文弱书生,不像能干出那种半夜跑到姑娘窗下的事来,认为李氏说谎,便对李氏用了刑,李氏交待了,荷包她弄丢了。”
怀秀笑道,“怎么可能就丢了?”
长安道,“是呀,周清月与吴卓又走访了邻里,打听到那李氏行为风流,与多名男子不清不楚,周清月再对李氏用刑,李氏这才供出来,李氏有一个相好叫阿丙,一日,李氏的丈夫不在家,阿丙便溜在李氏家里,李氏把胡姑娘的事当笑话说给了阿丙听,阿丙便从李氏身上偷走了那个荷包,原来阿丙早就图胡姑娘的美色,正愁没有机会下手,便想着扮成张士子去与胡姑娘约会,所以真正的凶手其实是阿丙,李氏的奸夫。”
怀秀道,“阿丙认了?”
长安道,“吴卓说,阿丙起先也不认,后来经过大刑,便认了。”
怀秀听言呵呵一笑。
“你又笑什么?”
怀秀道,“可别又是屈打成招。”
“若是你要怎么判?”秦榛问来。
怀秀想了想,“既然李氏那么风流,我会我把与她相关的人一一审问,再做决定。”
“难不成,这案子还有后转?”长安问。
怀秀耸耸肩,“不知道,但人命关天,定要慎重。长安,你去给吴卓说一声,阿丙即然否认,必有原因的。”
长安哦了一声,“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呆会怎么面对那位梁小姐?”言毕,将嘴一抹,也不顾及秦榛在场,“我去上个茅厕。”然后进了店家的后院,见一小厮,使了个眼色,将一个秘筒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