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过半, 《不一样的100小时》直播间仍旧活跃着千万的观众。
几十个摄像视角隔一会儿切换一下,只有村口的狗和鸡有些动作。
切回到卧室的时候,是黑漆漆的一片——摄像头早就被用衣服遮起来了, 数千万的观众只闻其声未见其面的脑补着几人在遮布后的动作, 听到打闹就是满屏“啊啊啊啊”, 听到说悄悄话也是“啊啊啊啊”, 总之无论如何他们都能脑补出来无法过审的内容。
“今晚月亮还真的挺不对劲的。”
司南说完这句后。
「到底哪里不对劲啊给我康康」
「什么都看不到快要急死我了妈耶」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暗号吗?」
但没有人回答, 这句话结束后, 两人就再也没有出声, 一直到天亮后, 司南掀开用来摄像头的外套,对着镜头:“早上好。”
「早上好南南!」
「一夜没睡,听着呼吸声都很满足!」
「但这是我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哎, 呜呜哥哥们以后没事可以录睡播吗?太让人安心了」
他们是被院子里锯东西的声音吵醒的,司南先穿好衣服出了门, 看到爷爷正在拿着一个锯子锯着一根长木,旁边放着已经切好的木板和一些边角料。
“爷爷早啊!”司南走过去和爷爷打招呼, “您要做一个什么啊?”
爷爷停住动作看着司南:“把你们吵醒了?”
司南灿烂一笑:“没有, 本来就醒了。”
爷爷才说:“做个木门。”
司南这才有空去看院子的布置, 看起来爷爷应该是个木匠, 院子里堆着一堆堆大大小小的木材, 墙上挂着几串干玉米和红辣椒, 布局虽然简单却满是烟火气。
司南又问爷爷:“那我可以帮您做什么吗?”
爷爷看了下司南:“帮我扶着吧。”
爷爷指了下他原本踩着的地方,司南用手扶着另一侧, “吱嘎吱嘎”一块木头就被切了下来,切面平整,藏在树木里面的年轮外显印出了一面花。
爷爷把切好的木头嵌进另一块大木板上, 司南猜这应当就是爷爷说的木门了,但着实小了些,长宽加起来也不到他的身高。
正疑惑的时候昨晚的小男孩走过来抱起了一捆木头废料,迟疑地看了司南一眼,还是自己搬着木料到了旁边。
司南跟了上去:“这是做什么的?”
小男孩没说话,拿起一个快赶上他胳膊长短的斧子,然后把木头放在木桩上“嘭”地砍了下去。
一斧到位,木头应声从中间被劈开,司南惊讶地鼓掌:“你好厉害啊!”
小男孩看了眼司南,眼睛转了两下,好像在说,一惊一乍的。
“我能试试吗?”司南跃跃欲试。
小男孩没说话,这时其他几人也洗漱好走了出来,看到司南准备去拿斧头都凑了过来。
艾斯蹦跶着跑过来:“我也想玩我也想玩!”
司南已经接过了小男孩手里的斧子说:“这个可不是玩的。”然后他学着小男孩的模样劈了下去。
然后将木桩砸出了一个坑,放在木桩上的木头纹丝不动,艾斯立马跑过来夺了过去:“我来我来!”
一斧头下去,倒是砍中了木头,就是斧子拿不下来了,斧头尖刻进木头里也拔不出来也砍不下去,秦喧笑了出来。
艾斯一听秦喧笑他,铆足了劲也要把这块木头砍出来,结果连往下敲了十几下,木头跟定了型一样的纹丝不动。
几秒钟后,小男孩走近,伸手示意接过了斧头,高高扬起,“啪”一下砍下去,木头完美劈成两半。
莫听白笑他:“你看看你,连个小孩都不如。”
艾斯气得鼻子冒烟:“你行你上啊!”
莫听白冷哼了声:“巧劲而已,你不会用力。”
艾斯把斧子又从小男孩手里拿过来:“老大,话可都被你说了,不劈一两块给我们展示一下说不过去吧。”
“我可没说我要砍。”莫听白心说自己才不进套,转眼就看到司南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不过我可以给你示范一下。”
他接过斧头,选了个角度好看的姿势,高高扬起往下一劈。斧头顺着一个极其刁钻的斜角砸了下去,最后斧头尖把木头和底下的木桩连在了一起,他用力拔了几下才算□□,不过再往木桩上一看,木桩上被他砍出一道裂缝出来。
艾斯立马抓住机会嘘了他一声:“巧劲而已,不会用力~”
莫听白回头瞪了他一眼,准备拿起再次尝试,就瞥到小男孩盯着木桩上裂缝看的眼神,又悻悻放了下来。
得,还给人家添乱了。
这个木桩赔起来不知道麻不麻烦,赔钱还是赔木头?
“你已经很厉害了。”莫听白纠结之余听到司南悄悄凑到他身边说,“我都没砍到呢。”
莫听白面上不说,心里却有些欣喜,但看到木桩上被他砸出来的这个坑又觉得心里不对劲。
他犹豫着要不要道个歉,就见小男孩小步走过来,悄悄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拿起斧子,先是把木头摆了个角度,又缓慢地小幅度在木头上轻砍了两下做好了一个坑,然后高举起来往下一砸,木棍立马被片成了两半。
司南又捧场地欢呼了一声。
紧接着小男孩举着斧头走到莫听白旁边,低着头把斧头往莫听白手里递。
“给我的?”莫听白难以置信地一问,“你让我照着你的方式砍吗?”
小男孩迅速点了下头,把斧子递过去后又低头溜到了一边。
莫听白接过斧头,学着小男孩的样子照葫芦画瓢,果然这次很顺利地把木棍劈成了两半。
再往小男孩的方向看过去,小男孩竟然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不过在对上他的脸的时候又立马敛住了,这时司南走过来对他说:“他好像很喜欢你。”
“是吗?”
“是啊,小孩子不会看错人的。”司南说。
莫听白垂眸掩盖神色。几个摄像机在一旁运作着,就看到莫听白抿了下唇后又自己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小孩子都知道……就你……”
劈柴是用来烧火的,几个人帮小男孩抱着看好的木材往厨房走。
这是一个挺逼仄的空间,里面两口锅架在砖块垒砌的炉灶上,墙壁被飞灰染成了黑色,油盐酱醋放在木头搭成的架子上,也被铺了一层的油烟和灰。
狭小的空间让五个人进去不太可能,他们很快决定好了分工,有人洗菜、有人刷碗、有人下厨和烧柴。
被分配到做饭的是贺深见,烧柴的就是莫听白。
两人闷次次地做完了整顿饭,唯一的对话就是:
“火大了。”“哦。”
“没火了。”“哦。”
但不影响弹幕磕地飞起。
「这就是婚后生活了吧」
「他们这么冷淡一定是在故意隐瞒关系」
但也有人间清醒的。
「这都能磕就没必要了吧,很明显两人气场不对。」
「俗称撞号hhhh」
「可怜蜜糖白一个洁癖要来管锅炉,哪辈子造的孽啊」
这辈子造的。
莫听白洗了一百遍手仍旧能闻到腐木燃烧后煮出的汁液淌在手指上的味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洗碗不洗菜不下厨,最后分配给他的工作会是烧锅炉!
和在村长家不同,爷爷家的菜基本全是清一色的蔬菜,唯一不青的是豆腐。
不过莫听白很满意,只要不吃蛇肉,他都很满意。
轻淡的小菜在贺深见的加工下味道满是精彩,吃得爷爷赞不绝口,小男孩虽然没说,但默默多吃了碗饭下去。
吃完饭,几人看了会儿爷爷做木工,几十分钟的敲敲打打,一个完美的小木门就呈现在他们面前。
艾斯跃跃欲试,想要用没有用上的料也做点东西出来,这时候小男孩背着竹筐路过他们往外走。
莫听白先看见了:“你要去哪?”
小男孩没说话。
爷爷帮他说:“割猪草去嘞!”
爷爷的话除了秦喧和司南,旁人也听不太懂,经过司南的翻译后才听明白过来。
“割猪草?”艾斯又感兴趣起来。“我们一起啊!”他想到刚才砍木头时的场景,又立马补充:“绝对不添乱!”
司南微笑着询问小男孩:“可以吗?”
小男孩停下,扫了他们一眼,又快速点了下头。
他指了指旁边的工具。
“割猪草去咯!”艾斯扛起一个竹筐,欢呼地像是要去拿奖。
作者有话要说: 别欢呼了,你知道割完猪草的下一步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