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就像走马灯,反反复复的,又过了一天。
“主人,你的房间也该装点一下了!”万竿竹笑嘻嘻地喊道。
“装点?”扆薇爱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千尺浪等四人从外面搬来了大红色的被褥,罗帐,红烛,大红桌布……
将原来房里的素色被褥等全部换掉,又摆上了烛台,插上了红烛,在窗户上贴上了大红喜字……
里里外外装点一新,瞬间充满了喜庆的氛围。
“慢着!你们给我把原来的被褥留下!”
眼看他们就要将原来的东西搬走,扆薇爱大喝一声。
“被褥?为什么?”三秋叶不解地问道。
“咳!”扆薇爱干咳一声,道:“突然换了我会睡不习惯的,以后还是会用原来的被褥,就别搬走了。”
“好的,主人。”
扆薇爱成功地忽悠住了千尺浪等人,将被褥收到了衣柜里。
……
……
玄秘二十八年,十月十五。
“咚锵咚锵!”
“噼里啪啦!”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婚礼如期举行。
“花轿来了!”
身着绛红色新郎服,胸前垂挂着大红花的扆薇爱站到了扆府大门内一侧,望着门外的大红花轿和大街上攒动的人头,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扆微风,但眼前的一切感觉太不真实了,扆薇爱的视野渐渐模糊。
“新娘跨火盆!”
一个娇小的大红色身影小心翼翼地跨过了大门口的火盆。
“新郎迎接新娘啊!愣着干什么?”一身红的喜娘急忙催促。
“啊?”
有些恍惚的扆薇爱反应过来,解下了大红花,将红菱的一头递给了新娘,牵着她进了大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眼前的一切恍恍惚惚,扆薇爱只能听到喊话的声音,不知不觉便跟着刘凝碧走了。
席间几个“无所畏惧”的公子哥闹哄哄的将她拦住。
“扆兄,你怎么能跟着新娘直接进洞房呢?过来陪我们喝几杯啊!”
“咳咳!最近偶染风寒,不宜饮酒,失陪!”
“诶!怎么真的走了。”
捂嘴干咳了两声,扆薇爱拱了拱手,转身就溜。
看着她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席间众人不由得议论纷纷。
“你看他,猴急猴急的!”
“我看不光是他,换作是谁都一样会性急吧?”
“就是,居然可以取到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少女为妻,还真是羡煞旁人啊!”
“听说这个小郡主还很漂亮呢!”
“就是啊,这扆微风的运气也太好了……”
……
……
皇宫,凤鸾殿内。
一名身着玄衣,头带无脸面具的暗影卫双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交叠叩头,抬头时,只能从两个黑咕隆咚的小洞里看到一对漆黑的眸子。
“如何?”
对面身着一袭流光溢彩凤袍的皇太后淡淡开口。
“婚礼如期举行,一切正常。”暗影卫言简意赅。
一名身着绣着沧海龙腾墨袍的俊美少年漫不经心地端起身前案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
他的目光落在琳琅满目的各种珍馐美食中最不起眼的一盘香芋扣肉上,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跪地的暗卫一点。
皇太后轻轻一挥云袖,暗影卫心领神会,直接不声不响地默默退下。看他俨然胸有成竹,她眉眼带笑,柔声道:“承儿,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啊。”
“貌合心离,不攻自破。”刘承抬头看向对面的皇太后,回以淡淡一笑。
“看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哀家可以放心了。”皇太后端起青花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母后,尝尝儿臣亲自下厨为您做的菜吧。”刘承嘴角扬笑,五指并掌指了指中央的香芋扣肉。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皇太后夹了一筷子软糯的香芋,正要递入口中,忽然转而放入了桌上的青花空瓷碟中,疑惑道:“不过,承儿你如何腾得出这闲时来呢?”
“母后,您忘了,儿臣一向清闲,只是厨艺太差,担心贻笑大方,苦练了多时,这才敢献丑。”刘承笑了笑,无瑕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落寞的神色,随即道:“您莫要取笑儿臣才是。”
皇太后拾取了一小块酱油色的香芋缓缓地递入嘴中,细嚼慢咽,忽的眯了眯凤眸,嘴角扬起了一丝似笑非笑的谜之微笑,旋即道:“咸淡正宜,软硬适中,油而不腻,味道不错。”
“多谢母后夸奖。”刘承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漾起了一丝得意的微澜,手中已然夹起了一小块近乎黑色的香芋,微笑道:“儿臣也试试吧。”
皇太后默默地端起龙井连喝了几大口。
“……”
一入口,刘承的脸色便变得十分古怪,所有的云淡风轻在此刻通通崩裂,抓起茶碗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紧接着咕噜噜一饮而尽。
什么咸淡正宜?分明又苦又涩!什么软硬适中?分明半生不熟!什么油而不腻,味道不错?分明……吃不出是什么味了……
“噗嗤……”皇太后掩嘴失笑,揶揄道:“承儿,下次出锅之前还是先自个尝尝吧。”
“谨遵母后教诲。”刘承吐了吐舌,苦着脸双手作揖道。
“哈哈哈……”
母子俩笑作了一团。
……
……
扆微风独立小院外的幽静长廊。
“主人,干嘛走得这么急呢?”三秋叶疑惑道。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急着去看新娘子啦!”
不等扆薇爱开口,千尺浪笑呵呵地抢着回答。
“唉……”
扆薇爱听了,停下了脚步,叹了一口气。
二月花:“主人,怎么又不高兴了?”
三秋叶:“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点才是啊!”
千尺浪:“主人,我听说那个刘凝碧郡主长得很好看的。”
万竿竹:“就是啊,您这是老牛吃嫩草,也不害臊!”
“二月花,三秋叶,千尺浪,万竿竹!”扆薇爱炸毛了,大吼道:“有你们这么跟主人说话的吗?是不是还打算闹个洞房啊!”
“没有,属下不敢!”
众人异口同声。
“不敢就给我安安静静地在外面侯着,谁要是敢放肆,就别认我这个主人了!”
耍起威风来,扆薇爱也是无师自通,一套一套的。
“是!谨遵主人教诲!”
四人连忙低头认错,安静如小鸡仔般地守到了门外。
扆微风的房间内。
一个身着霞帔,盖着大红盖头的娇小的女子端坐在床边。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酒壶和酒杯,酒杯里已经斟满了清透的美酒。
“叮叮!”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凝碧……嗯……郡主,我进来了。”
“吱呀!”
扆薇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嘎吱!”
扆薇爱入门站定,转身把门关上,才缓步向房间里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