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宿把手机放进兜里，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谢星辰。
他点了点头，走前面进了餐厅。
“老板，您先走。”
刚才上车的时候是他大意了，没当过员工，上了车才想起来以往看过的影视剧中，员工好像都是会给老板开车门的。
……
——尽管刚才出现一瞬的太阳此时又重新埋在了重重的乌云后面。
“哥，谢先生，我们进去吧。”
“好。”谢星辰欣然接受。
……
谢星辰笑了一下：“你还是叫我小谢吧，谢先生……听起来怪怪的。”
柯晗眨了眨眼，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好的小谢！虽然一看上去就知道我比较小，但是小谢这个称呼我喜欢！叫我小晗就行。”
也不知这个火锅店是在z市的什么地方，越开雨越小，到现在谢星辰开门下车，已经感觉不到一滴雨水。
餐厅门口，谢星辰退了一步，把路给柯宿让了出来。
系统：[……]
它确实没见识，作为一个负责穷苦默炮灰角色的系统，很少跟着宿主穿梭在这种高档餐厅。
三人进了门，立刻有侍者迎了上来：“是柯先生吧，请跟我来。”
像是一开始就有预订的样子。
跟着侍者走过长长的、诗情画意、装饰豪华的走廊，再上电梯。
谢星辰：这地方一看上去就很贵。
系统：[何以见得？]
谢星辰：这就是你没见识了，穿过来之前这种地方我熟啊！
谢星辰倒是美滋滋。
老板不愧是老板，带他梦回穿书之前的日子。
——还不用掏钱。
这就是忆甜思苦吗？
系统：[是忆苦思甜。]
谢星辰无语：你没发现我是故意这么用的吗？请不要刨我的包袱，谢谢。
……
他们被带进了一个二楼雅间。
雅间面积很大，尽管桌子是小巧的四人桌。
一进屋里先是一扇精致的屏风，侍者带着他们绕过屏风，方显后方天地。
后方的空间面积很大，古色古香的装修，边上还有一扇通透的窗户，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
屋内除了用于吃火锅的桌子之外，还有一张小茶桌。
深色龙首模样的精致熏香嵌在墙中，为雅间的“高雅”又增色几分。
这回系统真情实感了：[哇哦。]
谢星辰面上表情不变，心中感叹：“系统，我就喜欢你这么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
三人显然都对这种场合“习以为常”，各自挑选了位置坐下。
柯晗和柯宿坐在一侧，谢星辰坐在另外一侧。
——毕竟人家兄妹请他吃火锅，他和谁一起坐都不合适不是？还是自己有眼力一些，坐在对面吧。
……
菜单来了，柯晗递给谢星辰：“请你吃饭，小谢你点。”
谢星辰也没有多推辞便接过了菜单。
——火锅嘛！自然要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不然叫什么火锅！
“虾滑吃吗？”
“吃！我喜欢！”小晗道。
“鲜鸭血？”
“吃！！”
“脆毛肚？”
“必点！！”
“竹荪？”
“火锅绝配！”
这俩人一唱一和地点餐，口味倒是出奇的一致。
一边的柯宿端坐在椅子上，在桌子下面扣手机打字。
——[柯宿]：“再问你件事情。”
——[申越彬]：“还是上次那人？我告诉你柯宿！你要是不告诉我是谁，我可是绝对不会轻易给你情感咨询的！”
——[柯宿]：“他的攻势很强烈，我有点招架不住，又不知道该不该提这件事儿，我该怎么办？”
下车的时候他收到消息，下意识地看向谢星辰，却发现他跟没事儿人一样在和柯晗嘻嘻哈哈。
真的挺能藏得住的，倒是显得他自己有些方寸大乱了。
上一秒还说自己“绝对不会轻易咨询”的申越彬立马回了消息。
——[申越彬]：“啊？什么意思？你详细说说。”
——[柯宿]：“就是……在微信上对方意思很明确，但是在我身边倒是腼腆乖巧，绝口不提这件事……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本来之前想着，录用谢星辰之后他若是真挑明了自己的爱慕，自己也好客气的拒绝。
从此好好工作，做正常的上下属关系。
但……哪怕谢星辰给他送牛肉、陪他加班，但是那些话只在微信里说，现实从不表达。
就连上午他把谢星辰叫到办公室里谈话，言语之间隐晦的提到这件事情，也被谢星辰糊弄过去了。
……都怪王千鹤。
柯宿一身黑色打扮，长而有力的双腿规矩地伸开。他微低头看着手机，背依旧挺得很直。
手腕从袖口伸出，左手还戴着一块腕表。碎发薄唇，不苟言笑。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禁欲精英打扮的人此时正在“为情所困。”
——[申越彬]：“啊……这样啊。”
——[申越彬]：“那你是怎么想的？恕我直言，其实他也没什么意思，这种类型的人，你如果直截了当的在现实里拒绝，对方应该很难在你们公司里干下去了。”
——[柯宿]：“是吗？”
——[申越彬]：“是啊！你想想对方的反应，无论如何在网上撩，现实里都安静如鸡，对不对？那就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是不愿意在现实里被拒绝的人。说不定就算等你挑明，这人还会说什么‘啊……都是误会’，他发的消息都是别的意思，或者发错了之类的。”
——[申越彬]：“我愿意将这种人称之为‘一旦被拒绝拔腿就跑’人。”
柯宿短暂地从手机上抬起目光，看了坐在对面、埋首菜单的谢星辰一眼。
一旦被拒绝拔腿就跑？
有可能。
……他不想。
柯宿把这种“不想”归咎为自己十分欣赏对方的才华。
手机一震。
是申越彬发来的消息。
——[申越彬]：“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确定他是喜欢你吗？会不会是你理解错了？？？”
——[申越彬]：“这么一想也是有可能的！你哪懂什么感情啊！！！”
柯宿眉头一皱。
——[柯宿]：“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拜拜。”
消息设置——免打扰。
这人质疑他质疑的毫无理由，谢星辰说的什么柯宿觉得自己当然清楚。
……
退出微信页面后，柯宿稍微犹豫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正好和点完菜的谢星辰对上了眼神。
对方一愣，腼腆地朝他露出来一个笑。
柯宿脸上发热，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用手机打开网页，搜索：“吃饭时有人特地坐在你对面，他是什么意思？”
搜索结果——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坐在对面可以面对面，对方可以看到你的面部表情和饮食习惯，抛却前辈和家长的可能，对方极有可能是想和你深入交流。”
柯宿：“……”
申越彬还质疑他？
他想的没错。
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那电梯跟普通的载客电梯不太相同，这电梯内部相对较小，但陈设更为精致。
整个火锅店的观感低调奢华，路过之处均有流水熏香。
这回他可没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