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是不可能的,在谢星辰收回来自己故事的钱之前都是不可能的。
社死的要是早也就算了，谢星辰肝了这么多天的成果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他在窗户旁边吹够了风，无精打采的从窗台上下来把窗户关上了。
紧接着像是幽魂一般来到了客厅。
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掏出手机。
点开工作群、行政部赵姐的对话框。
——申请好友。
备注信息：“赵姐,我是谢星辰,关于出差的事情想要跟您沟通一下。”
好友申请通过,谢星辰手机页面侧栏出现了一个新头像。
——[谢星辰]：“赵姐，我问个事情啊……我们这次出差的机票定好了吗？”
他有些犹豫,不会……柯宿值机的时候还要和他坐在一起吧！
万一飞行途中柯宿问起他这些聊天记录,他不能控制自己会不会从飞机上当场跳下，以此终结自己罪恶……噢不，是油腻的一生。
飞机上可没有地缝,也没有被子让他把头埋进去。
赵姐不愧是赵姐,很快回了消息：“a市那边已经下了一周的雨了，断断续续的,如果坐飞机很有可能延误,今天下班之前在商量要不给你们换成高铁,换交通工具的事情明天得等老板同意。”
下一句赵姐又问：“怎么了？”
谢星辰心想：天助我也。
他立刻打字道：“赵姐,是这样……我今天回家有点着凉，感冒挺严重的,麻烦您定位置的时候把我的位置弄得离公司员工远一点，尤其是老板。出差这么重要的事情，感染大家感冒就不好了。”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还能离老板远一些。
赵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很快回道：“收到。”
收到消息，谢星辰长叹一声。
系统：[宿士也不必过于悲观。]
谢星辰：“没悲观，就是感叹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系统：[怎么？]
“我已经想好下一本书写什么了,书名就叫——《论我社会性死亡的人生。》”
系统：[……]
*
柯宿察觉到，谢星辰似乎在躲他。
一个天天加班的人，怎么会在确认恋爱的第一天提前正常下班，连他的车都不坐呢？
昨天柯宿并未想到这一层，全心沉浸在某种情绪的雀跃之中。
知道柯宿已经下班了，他还贴心发消息让谢星辰早睡。
甚至有闲情逸致跟朋友“炫耀”，得到申越彬疯狂的问号回复后心满意足地关掉手机回家。
可……今天柯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在公司整整一天，几乎没有见到谢星辰的影子。
工作的时候自然不必说，可柯宿自己也忙。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他特地把上午的事情在十二点之前处理完毕，等着和谢星辰共进午餐。
可十二点时他就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抬头的时候谢星辰人就不见了。
柯宿：“……”
他发消息询问谢星辰：“要不要中午一起吃饭？”
那边儿回：“啊柯总你不早说，我已经和王哥他们一起下来了！”
柯宿犹豫了一下：“那……等我一起？”
对面回：“这……王哥他们看见了应该会多想吧？”
——多想怕什么？
这是柯宿的第一反应。
可既然谢星辰在意办公室恋情，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他自然也是百分百尊重的。
谢星辰害羞，他知道。
——“好，那我表现得自然一些。”
柯宿回完消息，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下楼。
老板办公室有一个简单的卫生间，柯宿还破天荒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
“滴——”电梯到达底层，门打开。
柯宿迎面撞上了谢星辰。
“啊……柯总这么巧？”
柯宿走出电梯，心跳的微微快了些，问：“你在等我？”
“没……我吃完了。”
“……”
柯宿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十二点零七。
中午下班到现在才过了七分钟。
看柯宿对着手表疑惑，谢星辰连忙解释：“周末就要出差了，我得抓紧时间把故事收尾。”
这是在跟自己解释没和自己一起吃饭的原因？
柯宿心里那一点微微别扭的情绪因为谢星辰这一句话就缓解了：“好，但以后不要吃饭这么快，对胃不好。”
“……行，那柯总您赶紧去吃饭吧！我先上去了。”谢星辰按了电梯，转身进去，朝着柯宿微笑挥手。
柯宿看着电梯门关上，“目送”谢星辰上去，这才转身往小吃城走。
他走着走着脚步一顿，在手机上那个匿名粉色软件上再次新发了一个帖子。
——[恋爱对象太爱工作了该如何适当劝阻，以免他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
柯宿到了小吃城，这个点儿小吃城里全是人，都是中午刚刚下班的白领。
一进来就能闻见一股麻辣香锅的味道——最靠近门口的商铺开的便是麻辣香锅。
一眼放过去，大部分位置都被员工占满了，边上绝大部分窗口前都排着队。
倒有几分像是中学时期刚放学的食堂。
柯宿心里产生了一丝退意——现在这个点吃饭，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说不定他连位子都找不到。
要不……回办公室再待一会，等下面人少了再来吃饭？说不准还能趁办公室人少和谢星辰聊聊天。
本来这个点下来就是冲着谢星辰下来早，谢星辰这一撤，柯宿倒是有些无所谓是不是现在吃了。
正在犹豫，就听见有人大喊：“柯总！”
柯宿转头，只见老王挥舞着手臂，满脸笑容地呼唤。
那一张四人桌上坐着三个人：王哥，李姐和林壮。
还有一个空位。
柯宿点了点头，既然有位置，那就现在吃吧。
他指了指窗口，意思是先点餐，一会儿就过去。
老王隔空比了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收到。
……
餐桌上，趁柯总还没来，李姐悄悄碰了碰老王的手臂。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非工作时间少和老板凑一起吗？”
“那也是分情况的。”老王喝了一口可乐把自己有点噎的饭顺下去道：“上次我们碰上老板，周围位置很多，今天位置都被占满了，柯总环顾一圈肯定能发现我们这一桌有空位。既然结局都一样，不如卖老板个好，懂吧？”
“啧，精明。”李姐拿筷子搅着自己的面。
“自愧不如。”一边的林壮也道。
“这不叫精明，这顶多是‘学会在适当的时机在老板面前释放善意’，得，我先把小谢这餐盘收了，方便老板一会儿坐过来。”
那个空位是谢星辰吃完溜了后剩下的。
……
不多时，柯宿端着出好的餐走过来坐下。
“柯总。”三个人跟他打招呼。
“你们三个经常一起出来吃饭？”柯宿能看出来他坐过来之后，这三人都稍微有点不自在，便找了个话题。
“是啊，还有小谢。谁知道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炒饭就匆匆扒了几口就上楼了。”王哥道：“那速度，就跟后面有狗撵他一样。”
柯宿：“……”
虽然但是，为什么这话听着有点儿微妙？
……
真正感觉到不对劲的是下午。
如果说中午不一起吃饭是因为工作，但今天谢星辰依旧早早的就离开了公司。
有了昨天的教训，柯宿甚至卡着点等谢星辰，可一眨眼的功夫，谢星辰就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去上厕所，柯宿还特地走到谢星辰的工位前问老王：“小谢呢？”
老王：“啊？刚才还在呢啊……这下班速度也忒快了，前几天这人还是加班狂魔呢……”他压低声音问柯宿：“老板……你说，小谢会不会是让人给夺舍了？”
柯宿：“……”
正巧，行政部李姐过来，拿了订好的高铁座位找柯宿签字。
柯宿拿过单子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座位安排皱眉：“是现在座位紧张吗？”
谢星辰怎么离他们这么远？
公司的其他员工基本都坐在了一起，就谢星辰一个人坐在了车厢后半段。
“座位倒是不紧张，”赵姐回答：“就是小谢昨天给我发消息，说他感冒的厉害想离大家远一些，怕感染到大家。”
柯宿回忆了一下……谢星辰今天，感冒了吗？
感冒的人下楼上楼再加上吃饭只需要花七分钟？
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在单子上面签了字。
……
——[柯宿]：“你感冒了？”
——[谢星辰]：“什么感冒？”
这消息出现了两秒，很快不见。
一行灰字出现：“谢星辰撤回了一条消息。”
柯宿一直盯着屏幕，看见了谢星辰撤回消息的全过程，自然也看见了那句“什么感冒？”
——[谢星辰]：“是的老板，昨晚上有点儿着凉，感冒的还挺严重的。可能是因为早上吃了药，在公司不太显。现在出来了又开始严重了……唉，没办法。”
……
柯宿单手拿着手机，手指在机身后摩挲。
他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谢星辰态度的不大对劲。
——谢星辰在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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