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星辰:“保护费是从三年前开始收的吗?每一个学生都得交?”
许敦想也不想就点了头,“我姐以前也读这个高中, 那时候根本没保护费的事,我好奇问了下, 确实是从跳楼之后才开始收的,每个学生都交,不过有传闻说老师也会交。”
整件事问到这里, 就没有一条清楚的、确认的线索, 让几人很是无奈。
苏云韶问道:“后来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柏星辰问清楚高一高二高三各有几个班, 每班几个人,交保护费的数量和频率,而后点开计算器,算了一笔账。
“害, 谁说不是呢?”许敦狠拍一记大腿,又找到一个同好!
两少年对望一眼,出于成绩不好能保住小命的惊叹和感动,在空中击了个掌。
赵晴画:“亦或者是只要被保送就会死的奇怪诅咒?”
同样的疑问, 许敦在入学前问过父母和姐姐许绵。
许敦低头喝了口水, 继续道:“当时那事一出, 我们学校的保送名额就立即作废了。校方怕再出事,不敢再搞推荐, 家长和学生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参加。那一年我们学校没有保送生, 但考上清北和重点的人数是历年最高。”
雷初曼:“找到原因了吗?是真的自杀, 还是伪装成自杀的他杀案件?”
跟着就是庆幸, 发自内心地感叹:“幸好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学渣!”
“实验楼那边的监控坏了, 连跳楼的那三个当事人都没拍到,更不用说很可能莫须有的别人了。至于是诅咒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是真的不清楚。”
秦简拍了拍柏星辰的肩膀,郑重托付道:“柔道黑带的星星同学,拜托你做一次护花使者,带云韶悄悄进去再安全出来。”
雷初曼不放心,“不然还是算了吧?最起码别今晚就去,先搜集一下情报做做攻略。”
望着那串长长的数字,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管是从学校还是家长的角度来看,交点钱能够保障人身安全是挺划算,但是哪个学校会这么光明正大地收保护费?
还没人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件事之后要收取保护费,那么一大笔的保护费又用到哪里去了。
“得去学校看看。”
“你们要进去?”许敦咬着手指,在包厢里不安地来回踱步,“我们学校不许外人进,点了外卖只能去校门口或者保安室拿,到处都是监控,你们要怎么进去啊?”
有监控确实麻烦了点,但不是完全不能进,毕竟世界上还有监控死角这玩意。
秦简:“……”
“你当这是勇者攻略迷宫还是魔王的游戏啊?还能带攻略的。”
赵晴画抓着衣领下的平安符,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跟着劝道:“我总觉着不太放心,不然就听曼曼的吧?今晚算了。”
“就这么回去,我晚上会失眠的。”秦简扯着苏云韶的衣袖,软着声音撒娇,“云韶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苏云韶:“……”晚上也没人点绿茶啊,怎么就茶成这样了?
雷初曼:“呕——”
赵晴画:“恶——”
秦简一秒钟从撒娇脸变成恶人脸,恶声恶气地指责雷初曼和赵晴画:“你们两个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带扯后腿的啊?”
雷初曼哪乐意被定义成扯后腿的?当即和秦简吵了起来。
赵晴画夹在中间,一会儿劝这个,一会儿拉那个,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搞不定就把许敦拉过去帮忙。
他们四个在包厢里吵吵嚷嚷挺热闹,苏云韶和柏星辰这边也在商量。
柏星辰:“能进吗?要进吗?”
苏云韶:“能进,要进,但他们不能去。”
柏星辰只听懂了一半,他也不藏在心里,有话就问:“你是不想他们牵扯太深,还是今晚的行动有危险?”
苏云韶扭头看了一眼,确认他们四个还在吵闹,靠近柏星辰那边一点,柏星辰也会意地靠过来一些。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刚够两人听见,“赵晴画印堂发暗,她八字轻,我们一起去,遇事最先倒霉的肯定是她。”
他们五人一行出来,总不能把赵晴画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只让雷初曼留下来陪赵晴画就更不行了,大晚上的两个未成年小姑娘在一块,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许敦要带路,秦简和柏星辰必须留下一个。
显然,苏云韶已经在他们俩之间做出了选择。
柏星辰没有意见,他的冷静度和武力值都比秦简高,自然是更适合的人选,“现在去吗?”
苏云韶“嗯”了一声,叫来许敦,叮嘱秦简他们三找个地方等他们回来,而后前往许敦的学校。
路上,许敦一直很忐忑,不停地问:
“我们真的要从大门走吗?”
“确定不会被人发现拦下来吗?”
“难不成你有办法欺骗人的眼睛吗?”
离校门口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吃过晚饭的学生们成群结队地回来了。
这所高中有晚自习,不如说大多高中为了升学率和更好的管理都有晚自习,苏云韶所在的私立高中不设晚自习才有点奇怪。
苏云韶:“收声。”
许敦乖乖闭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苏云韶的时候比看到老妈和教导主任还要怂,但……怂就怂吧。
这位可不是一般人,他根本惹不起呜呜呜。
三人一点掩饰也不做,就和本校其他学生一样,堂堂正正地朝着校门口走去。
真的能混过去吗?确定不会被抓吗?
许敦的心脏都跳到喉咙眼了,用力地掐着手掌心,才忍住转身就跑的冲动。
奇怪的是,其他学生和守在校门口的保安,对穿着他校校服进校门的苏云韶和柏星辰没有半点反应。
似乎在他们的眼中,这两人就是自己学校的学生。
许敦头顶上的问号都快聚成一锅了,直到把两人领到实验楼楼下才开口问道:“大师,您刚刚做了什么啊?”
被问的苏云韶似是没有听到,抬头专注地望着实验楼楼顶的方向。
柏星辰也很好奇用了什么手段,但他清楚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最佳时刻,用眼神阻止许敦继续发问。
“上去?”
许敦倒退两步,树袋熊一样牢牢扒住柱子:“出事后顶楼就封了,用好几把大锁锁起来了,没钥匙我们根本上不去,不去不去!”
“你们在这等我。”苏云韶留下这么一句话,快速地跑了。
实验楼的楼梯靠西,苏云韶会在每上一层楼转弯的时候出现,她跑得越来越快,像是七层楼的楼梯对她而言没有一点负担,很快就到了顶楼。
到了那,许敦和柏星辰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许敦有点害怕:“哎,你说我要不要打110啊?”
柏星辰:“别胡乱浪费警力资源。”
许敦惊愕到差点说不出话,尝试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都不担心她出事啊?”
“我们俩出事,她都不会出事。”相比之下,柏星辰更担心如果苏云韶招来雷电对付厉鬼,他该用什么理由把这所学校的师生忽悠过去。
而这,大概是苏云韶选择带他过来不带秦简的真正原因。
哇——许敦无声地感叹:原来大师这么牛叉的吗?
楼上,苏云韶的脚边躺了大大小小一个又一个的锁,少说也有十来个。
再这么开下去,她怀疑自己哪天可能会落得个b市开锁王的光荣名头。
开到第十九个,总算结束了。
吱呀一声,关了三年的门打开,露出那头的风景。
穿着本校校服的两男一女并排而站,好奇地看看苏云韶,再看看她脚下的锁,满眼的惊奇和赞叹。
那一刻,苏云韶的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正想说话转移三鬼的注意力,女鬼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指着苏云韶大喊:“开锁王!”
苏天师:“…………”
左边的眼镜男鬼蹲下来仔细观察地上的锁,“锁眼没有被破坏和撬过的痕迹,你这开锁的手艺很专业啊,是惯偷吗?”
“谢天谢地,总算能结束进出不是跳楼就是挂天花板的日子,好好地走回门了。”说着,右边的板寸男鬼狠狠地跺了一脚,脚底下发出呜呜呜的鬼叫声。
那个位置有一个鬼脑袋,嘴巴里塞着双臭袜子,脑袋完整地留在顶楼水泥层上面,剩余的部分在下面。
他一叫,板寸男鬼、眼镜男鬼和女鬼顿生戾气,双眼发红,指甲伸长。
他们三个再顾不上苏云韶,对着鬼脑袋拳打脚踢,踢来踢去,仿佛那是一颗圆滚滚的足球,足足发泄七八分钟才消停。
发泄完了,三鬼眼神清明,变成厉鬼的征兆消失得一干二净。
地上的鬼脑袋鼻青脸肿,整个脑袋肿了两三圈,眼泪鼻涕糊了整张脸,望着苏云韶的目光中充满祈求,像是在说:求你救救我!
“不好意思,难得有客人上门,我们竟然这么失礼。”
清醒的女鬼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露出她清秀的面容,“看你的校服,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板寸男鬼和眼镜男鬼搬来凳子和椅子,热情地邀请苏云韶坐下,他们还给泡了茶,拿来瓜子、饼干、水果。
苏云韶环视一周,发现宽敞的露天顶楼里放了鬼魂专用的床铺、沙发、茶几、电视……家电家具应有尽有。
还有好几柜子的教科书、名著、课外书、小说,文科理科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都有。
或许,她知道那些巨额保护费的去向了。
苏云韶歉意地笑笑,“抱歉,我是人,只是能看到你们,并不能和你们用一样的东西。”
“没关系,能看到我们就很好了。”女鬼摆摆手,“三年了,我们三个只有彼此能说说话,这么大的学校,那么多老师和学生,能看到我们听到我们说话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眼镜男鬼推了推眼镜:“人鬼殊途,死之前我还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呢,谁知道这世界真的有鬼?”
板寸男鬼眯着眼睛看苏云韶:“你身上有学渣的气息。”
苏云韶:???
这都能看出来?!
一听是学渣,三鬼的眼睛刷地变绿,猛地扑到苏云韶面前,异口同声地道:“学妹,要补课吗?免费的24小时家教,保你进清北哦~”
苏云韶:“…………”
作者有话要说: 苏云韶: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们见人都喊学渣[doge]
听了许敦的话, 秦简只觉寒气从脚底开始上涌,刹那间蔓延全身,“学习成绩太好还会有生命危险啊?”
沉默许久,秦简先开了口:“云韶,你看?”
苏云韶第一次在解密山庄见许敦,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阴气,这一次同样没有,要么是学校里没有厉鬼,要么是对方没有靠近过许敦。
“我不知道诶,反正我们只要老老实实地交保护费就行。”许敦憨憨地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