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都应该知道,这种套路简直是骗白痴吧?因为教主很清楚知道,他们丧子之痛,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养育一个孩子,但是如果再养育,他们依然会思念之前已死的孩子,于是,就用托生作为借口和说辞,给夫妇俩一个寄托,让他们坚定不移相信第二个孩子就是第一个孩子,就算两夫妇有怀疑,但孩子出生带来的喜悦也会冲淡这一切。
商书云答应了权春霞,他的确也很想再要一个孩子,不过这次他要想办法见到天地仙人,没想到的是,这次权春霞告诉他,天地仙人想要见他,必须要做法,夫妻两人都必须在场,否则是无法召回商全的灵魂。
又是一个初十六的夜晚,商书云随权春霞来到墓园,来到了商全骨灰所安葬的墓地前,但是他却没有见到什么天地仙人。就在他疑惑之际,周围忽然将亮起了烛光,随后他看到无数穿着白色衣服,腰间系着黑白两色交缠绳索的人朝着自己走来,而且那些人都戴着面具,每张面具之上都画着符箓符号。
旁门左道教派徒们像是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将商书云、权春霞两位包围在其中,每个人口中都念着如同咒语一般的话。但因为他们穿着打扮都类似,而且戴着面具,所以商书云无法搞清楚周围都是些什么人,甚至是男是女都不大分得清楚。
商书云此时神情严肃地说:“就在这个时候,我儿子的墓地上升起了一团白烟,白烟开始朝着周围蔓延,那些旁门左道教派徒也不再念那种咒语,而是纷纷跪下开始膜拜,一语不发的膜拜,我妻子也让我赶紧跪下,当我们夫妻俩跪下之后,从那团烟雾之中慢慢出现一个人影,不,应该说升起来,慢慢漂浮在墓碑之上。”
说到这的时候,商书云的眼神也开始慢慢上移,似乎他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那个人影只是一个轮廓,但能看出来是一个人形,那人手中似乎还捧着一本书,他漂浮在半空中开始念出如那些旁门左道教派徒一样的咒语,就那样念了至少十分钟,人影才慢慢消散。
詹天涯打断商书云,问:“烟雾,人影,你看清楚了?”
商书云严肃道:“就在我跟前,烟雾有可能是干冰,但是人影是怎么回事,我还搞不清楚,而且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一样,说真的,我当时被唬住了,所以,我想,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被他们这一套给吓住的。”
詹天涯道:“从那天开始,你就算是正式入教了对吧?”
商书云道:“对,那天起我就算是正式入教了,之后我虽然和春霞没有再次住在一起,不过依然每天都会去渠河边,医院和墓地三个地方分三个时段念咒。”
詹天涯问:“具体说一下。”
商书云道:“渠河边就在之前冥市的旁边,哦,对了,就是7月22日发现尸体的地方,就在那里。”
詹天涯问:“你在是暗示我,722案件与旁门左道教派以及你妻子有直接关系吗?”
商书云赶紧道:“肯定与旁门左道教派有关系,但至于是不是与我妻子有关系,我不清楚。”
詹天涯的询问并不着急,他没有直接问7月22日那天商书云和权春霞在什么地方,而是先问:“那么你们中午去医院的什么位置念咒?”
商书云道:“船山精神病医院后门有一片荒地。”
詹天涯拿出手机查看地图:“船山精神病医院,距离你们所住的地方未必太远了吧?你们怎么去的?”
商书云道:“开车去,我提前去接她,然后再过去,我有一辆老车,勉强还跑得动。”
詹天涯在手机上计算着距离,同时问:“每次开车需要多长时间?”
商书云道:“十五分钟左右,不超过十八分钟。”
詹天涯看着商书云:“傍晚你们去的墓地是你第一次看到天地仙人的地方吗?”
商书云点头:“对,是东山公墓。”
詹天涯问:“具体点,什么位置?”
商书云道:“就是在我儿子墓地跟前。”
詹天涯思索了一会儿道:“具体到时间呢?每天三次都是什么时间去的?”
商书云回答:“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傍晚六点。”
詹天涯问:“你是说早上八点,你们会准时到达渠河边,中午十二点会到达船山精神病医院后门荒地,傍晚六点会到达东山公墓,是这样吗?”
商书云道:“对。”
詹天涯“嗯”了一声后,拿着手机开始给夏冰发送消息,同时道:“这样的行为一直持续到什么时候?”
商书云的目光移开:“持续到昨天晚上。”
詹天涯这才问:“那么昨晚,你在哪儿?权春霞又在什么地方?那具尸体又是谁的?”
商书云回答:“昨天傍晚去过墓地后,我妻子让我去她在城里的公寓,说她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因为她怀孕了,于是我去了,但没想到的是我饭没吃完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人已经在冥市内,权春霞也不知去向。”
詹天涯质问:“你在冥市哪个地方醒来的?”
商书云道:“老左的帐篷里,但老左不在那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詹天涯问:“老左是谁?做什么的?”
商书云道:“他本名叫左本清,是做古钱币买卖的,他是整个川北地区对古钱币最了解的人,也是博物馆的顾问。”
詹天涯又问:“两个问题,第一,你是怎么知道昨晚的案子?第二,你为什么要逃?”
商书云满脸愁容:“我醒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头也很痛,然后我就听到外面有人议论昨晚在我家发现了命案,随后我又看到井泰他们带人在搜索帐篷,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觉得旁门左道教派就藏在冥市内,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旁门左道教派一伙儿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求见8424局的人原因所在。”
詹天涯却是问:“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詹天涯起身,走出审讯室,告知门口的警员看紧商书云,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再让食堂煮碗面条,加两个荷包蛋送来。随后,詹天涯来到窗前,拨通了夏冰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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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夏冰,正在船山优抚医院后门的荒地中带着大批的警员寻找——一小时前,夏冰收到詹天涯的短讯,让他马上带人赶到此处搜寻,詹天涯怀疑722案死者尸体的其余部分应该在这里和东山墓地。
电话响起的时候,满头大汗的夏冰从灌木中直起身来,掏出手机:“喂,詹主任,对,暂时没什么发现……”
正说着,一名警员在远处喊道:“有发现!”
夏冰立即拿着电话和其他警员一起奔过去,随后看到一颗树后被刨出来的一个塑料袋,袋子中装满了已经高度腐烂的人体内脏。
夏冰立即用手机拍了照片随后传送给詹天涯:“詹主任,有发现,是人体内脏,我们马上封闭现场进行勘查。”
电话那头的詹天涯却是异常平静,挂掉电话后,又拨给正在东山墓地的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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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墓地,商全墓地前,一众警员正在四下搜索,而王建正在询问墓园的管理员。
管理员皱眉道:“警官,我们墓园管理很严格的,下班四点半就关门了,所以,你说的情况绝对不会出现的。”
王建问:“绝对不会出现?你是说,四点半之后绝对没人来墓园?还是说四点半之后,你们绝对不会再巡逻了?”
管理员语塞,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
此时,王建电话响起,他看到是詹天涯来电,立即接起来:“詹主任,对,我正在东山墓园,来了有半小时了,这里很空旷,一览无遗,藏不住什么东西。”
詹天涯道:“嫌疑犯不会把尸体直接扔在那里。”
王建为难道:“詹主任,这里是公墓,不能随便到处乱挖的。”
詹天涯的声音冰冷:“谁让你随便乱挖的,你现在站在什么地方?”
王建看着周围:“墓地呀。”
詹天涯又问:“你跟前有没有墓碑?”
王建看着跟前的墓碑:“有啊。”
詹天涯又问:“墓碑上写的谁的名字?”
王建道:“商全的名字。”刚说完,王建恍然大悟,走到一侧,远离管理员后才问,“你的意思是说,嫌疑犯把尸体的其他部分藏在商全的墓地里了?”
詹天涯道:“公墓存放骨灰分为三种,第一种在室内,属于保管性质,第二种和第三种是在室外的墓地,墓地尺寸也大致分为两种,第一种较小,第二种较大,价格也比较贵,虽然各地殡葬管理法有规定,基本上都规定了单人墓不超过1平方米,双人墓不超过1.5平方米,但不少的公墓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没超过,但实际上下面足够存放尸体。”
王建道:“我知道了。”
王建立即叫管理员拿来工具,要将商全的墓地打开,因为王建手续齐全,也有相关的搜查令,管理员只得遵从。
等众人将墓地打开那一刻,一股腐烂的臭味就从其中冒了出来,熏得人马上离开,王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过滤呼吸器戴上,随后打开手电照亮墓穴之中,果然发现了被塑料纸包裹的尸体下半部分。虽说在一旁的管理员没有看到墓穴里的情况,但那股腐烂的臭味已经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王建走到管理员跟前:“你刚才不是说绝对吗?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管理的,竟然可以让人把墓穴再打开。”
管理员脸色铁青,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