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成凯、黄道和池同书三人驱车赶往昆法医院,到医院后,直奔向住院区,刚进区域就听到里面的呼喊声,奔进病房后,就看到许太太被护士压在床上,人还在拼命挣扎,口中喊着:“我不要睡,我不要睡!”
年成凯立即问一旁的杨世恩:“这是怎么回事?”
杨世恩皱眉道:“住院前两天还好好的,我的镇静剂虽然没起什么作用,但至少人没什么事,今天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觉睡醒,许太太就说自己做噩梦,然后就要逃离医院,还弄伤了我们一个护士。”
黄道问:“许厅长怎么样了?”
杨世恩道:“许厅长还好,很安静,还在睡觉,没醒。”
年成凯立即道:“带我去看看。”
杨世恩带着年成凯等人到了走廊尽头,门口还站着军统的人以及许家的保镖,杨世恩悄悄打开门,众人发现许景明睡得很熟,竟然还打起呼噜来,看样子也并未做噩梦。
年成凯这次是彻底懵圈了,之前得到的线索,所推测出的结论,到此好像全部失去了作用。墨菲和许玲开始做噩梦,随后抗拒睡觉,紧接着是真的失眠,根据他们调查发现,特别是许玲的日记证实,所谓做噩梦和抗拒睡觉都是两人故意计划,但失眠是计划之外的事情。墨菲和许玲先后自杀死去,许玲的父母也开始失眠,这个阶段年成凯将注意力放在了咖啡上面,认为是咖啡导致的,可检测咖啡甚至是拿自己做实验都没有问题,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从墨菲家中搜查出来曾经装过咖啡豆的空袋子。
不过在今天,这一切都变了,许太太竟然是先失眠,再做噩梦,然后抗拒睡觉,反之许景明却是在药物作用下睡得无比的安稳。
这么看,之前年成凯所作出的结论都是错误的。
黄道看着年成凯,年成凯转身离去,直接走出医院,站在门口发呆。
池同书追出来要说什么,被黄道制止。
年成凯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黄道说:“老年,我觉得差不多可以结案了。”
池同书也赞同:“对,这件事如果再继续下去,肯定没完没了,现在没有其他的人出现这种症状,许厅长也在恢复之中,许太太的事情只能交给医院,查到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和日|本间谍没关系,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年成凯转身:“两条人命,也许是三条,许太太现在生死未卜,不可能就这样结案。”
黄道说:“老年,我理解你,但是,如果再继续这么查下去,会引起恐慌的,我们也压不住,你不知道吗?现在城内已经出现了谣言了。”
年成凯疑惑:“什么谣言?”
黄道看着池同书,池同书道:“就在刚刚,我的手下说,城内谣言四起,说有阴伯奇作祟,专门吃人的梦境,吃掉好的,只剩下坏的,一旦人的好梦被吞噬,只剩下噩梦,人一旦入睡就会被困在噩梦之中,最终无法醒来。”
年成凯皱眉:“阴伯奇?”
黄道点头:“老年,你知道什么叫阴伯奇吗?”
年成凯道:“伯奇我知道,但阴伯奇从来没听过。”
黄道问:“伯奇是什么?”
年成凯解释道:“神话中伯奇是梦神安排管理梦境的神兽,而实际上在典籍之中,并没有明确谁是梦神,传说是周公,不为别的,就因为周公解梦。神话中传言,如果人晚上做了噩梦,影响了心智,可以在早上起床后,散着又发向东北念——伯奇!伯奇!不饮酒,食家常食,高兴地,其噩梦归于伯奇,厌恶息,兴大福。这样念七遍,就可以赶走噩梦对自己带来的不好影响。”
实际上,对于梦神和伯奇的相关解释,在异道之中也并不明确,在整个中国南北传统文化之中理解也都不一样,各民族理解更不相同,单单是吞噬噩梦的所谓神或者兽,也有各种不同的种类,伯奇只是中原神话之中的说法,北方乃至于东北还有黄大仙噬噩的传说。
年成凯问:“这个谣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池同书回答:“两天前听说的。”
年成凯问:“从什么地方开始的?”
池同书道:“你等等,我去把那个手下叫来,你问他。”
池同书将那名手下叫来后,手下告诉年成凯,谣言他是从一个车夫那里听说的,也是从车夫之中开始传开的。现在不仅是车夫,昆市大部分百姓都知道了这个传言,闹得人心惶惶的。
年成凯闻言后,径直走向旁边的车夫,问他关于阴伯奇的事情,那车夫立即开始和年成凯聊起来,说的好像他亲眼见过那个什么阴伯奇一样。
年成凯摸出一块大洋:“你知道这个传说最早是谁说起来的吗?”
车夫看着大洋,但仅仅只是眼馋,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只能摇头。
黄道上前问:“老年,你为什么要查这个?”
年成凯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两天前我们刚好查到咖啡上面,就有人放出什么阴伯奇的谣言,这不会是巧合,肯定是有人担心我们查出什么来了,所以想制造恐慌来转移视线,而这个恐慌我觉得不仅仅只是停留在谣言上,我怀疑最近一段时间,肯定会有人失眠。”
池同书道:“你是说,这件事幕后有凶手?”
年成凯点头:“肯定有人在策划,只是我还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黄道问:“这么说,之前你的推测是没错的,问题还是在咖啡上?”
年成凯看着街头,似乎想在这些人之中搜寻那个幕后黑手一样:“问题肯定在咖啡上,受影响的人肯定也是喝咖啡的人,但我可以保证一点,军队不会受到影响,因为如果军队再发生墨菲的事情,就会彻底开始调查,他也无所遁形,他肯定担心事情会演变成那样,所以,才想制止我们继续查下去。”说到这,年成凯转身看着黄道和池同书,“这个人很聪明,他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也知道我查到了什么,他传出谣言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告诉我们,如果再查下去,再不停止,他就会对昆市的无辜百姓下手,而且是没有特定目标的那种。”
黄道和池同书脸色都变了,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如果不允许昆市内喝咖啡,势必会引起更多的谣言,到时候人心更不稳定,再者,这么做上面也不会同意。
所以,这场对决至今来说,那个幕后黑手已经占据上风,这个黑手藏在昆市的某个角落,或独自一人或三五成群注视着年成凯等人,而他们所掌握的手段,就像是不会传染的瘟疫,悄然无息地逐渐侵蚀着这块土地上的每一个人。
年成凯推测,这个人或者这个组织,与这场战争应该没多大关系,他们只是想达成某种单一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证实他们手中掌握的那种特殊咖啡的功效?
“队长!不好了!”一名池同书的手下慌张跑出来,“许太太,许太太她……”
池同书上前问:“慢点说,怎么了?”
手下喘着气:“杀,杀了好几个人!”
许太太杀了好几个人?年成凯三人闻言继续往医院内跑去,刚到住院区之后发现许太太正按住一个保镖,双拳不断砸向保镖,保镖已经不再动弹,地上也全是鲜血。而在门口还躺着已经面部已经血肉模糊的护士,杨世恩似乎也受了伤,斜靠在一次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许太太整张脸都扭曲了,变得无比狰狞,就像是在刹那间变成了某种怪兽,不,应该说被某种怪兽附身了一样,她猛地抬头,看向年成凯等人,随后直接扑了上来。年成凯伸手将池同书和黄道推开,避过许太太的猛扑之后,抬脚扳倒她,然后将其制在地上,谁知道许太太的力气很大,自行掰断手臂的胳膊后,调整姿势用左拳打向年成凯。
年成凯侧身避过,直接将许太太左臂脱臼,让她失去攻击能力,又喊道:“拿镇静剂来!快点!”
许久,才有一个胆大的医生上前,只是将针管递给年成凯,年成凯也不懂注射,池同书赶紧上去帮忙,注射进去后又足足等了几分钟,许太太的身体才软了下去。
年成凯起身道:“只能帮她绑在床上。”
年成凯再进病房一看,病房内还有一个保镖一个护士,走廊上的人,许太太杀了四个人,重伤三个。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办到呢?
池同书的手下忙碌着收拾现场的时候,年成凯坐在长椅之上,看着地面,但他大脑中已经乱成一团,他很久没有遇到这种完全理不清头绪的怪事了。他清楚知道,整件事都有一个或者两个关键点,而这些关键点被自己遗漏了,所以,他必须从头梳理一遍整件事的经过,不遗漏每一个细节,不放过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他坚信,那个幕后黑手肯定就在这些人之中。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线索,那就是咖啡,这种咖啡肯定是很特别的,如果从咖啡入手,暗中调查整个昆市的咖啡渠道,逐一排除,是不是就可以锁定幕后主使呢?
想到这,年成凯起身来,看着走廊的深处,目光落在正在包扎的杨世恩的身上,杨世恩此时也看着他。
猛然间,年成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