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之后,远处天空开始浮现一抹鱼白之色。自上方石阶上亦有一个迅疾身影破风飞下,等那人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阿大,他的步子慢了下来,现出了一个上衣破碎,遍染鲜血的恐怖身子。
阿大听到身后动静,转身拔出断罪,对准金为。
于榕咳嗽了一声,呼出一口长气道:“那就先好好安葬死难的隐剑宗门人,然后明日我们召集所有弟子。若要报仇雪恨,我们就捏碎玉佩告知第一任宗主。若是顾忌蓍草卜术的预言,那我们就关闭山门积蓄实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那八位长老尽皆同意道。
金为看着断罪最末端那朵黑色云彩,心中暗道:“那把剑又变强了。”
这次既然已经有意外收获,金为便见好就收地向隐剑宗山门外遁去。
那些隐剑宗门人如何拦的下以滕劼凝气九层鲜血淬体过后的金为,不一会儿就被他冲破了封锁,离开了隐剑宗山门。
萧长老等人安慰他道:“我们都没想到那个鬼面人竟然如此厉害,但宗主在闭关前就说过,让我们千万别牵扯进此事之中。而且我们自作主张对抗来人就害的彭长老与众多弟子死伤。哎……”
于榕也是想起了滕劼闭关前说的,他举着手中玉佩道:“我想听听各位长老的意思。”
萧长老等人也知追之无用,就先让没有受伤的弟子先去救那些门人,他们则是去看了重伤晕倒的于榕。等于榕苏醒之后,得知了滕劼和彭长老的惨死,又一口心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那些长老们纷纷以自身灵气帮于榕稳住心神。
于榕咳嗽数声后再次清醒,他自身上拿出了那枚传令玉佩,暗恨道:“都怪我一时托大去对战了那个鬼面人,被他以佛门降魔印重创。要是我能早些捏碎玉佩,说不定可以救下宗主和彭长老。”
远处看到滕劼惨状的萧长老等人怒不可遏地举剑杀来,金为并不惧这些隐剑宗门人,但他突然感觉入地剑塔内有一道狂暴之力撞击着巨剑石壁。金为并不知道破昰已断,还以为在入地剑塔内的破昰感知滕劼身死,准备自行飞出。而且金为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第一任隐剑宗宗主留下的那枚传令玉佩。他自问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在外面应对隐剑宗第一任宗主。
隐剑宗剩下的八位长老对于榕道:“现在您是隐剑宗宗主,我们全听您的安排。”
与此同时,秦都北城门外。一身白衣的石齐玉要入城的时候,守城的黑甲军将士立刻通禀了统领丁烽。还在城内带人巡逻的丁烽得知消息后带着一群黑甲军将士将他拦了下来。
丁烽率先道:“齐玉仙人,在下已等候多时。”
“你一开始就做好了所有准备,为的就是隐剑宗的那枚仙家丹药。”阿大质问道。
金为不否认道:“不错。我一直都想为石昱拿到一枚仙家丹药,这样子我的计划可以行的更为顺当。针对隐剑宗的行动我在五年前就开始筹划了,插过去的针也是精心挑选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的闯宗之行,我不可能这么快就拿到这枚仙家丹药。”
见金为如此直白的说出来,阿大知道金为已经毫无顾忌了。
石阶之下的金为提醒道:“快走吧。上面的人就算不敌你我,若他们发起了疯追过来,以你如今心慈手软的状态,你还是要走的。”
阿大自嘲道:“那我确实就该做一把无情的剑。”
早上的天门山大渡口,阿大和金为已经在南下大渡船的货舱之中。金为随意地从货舱里翻找了一些人参灵芝,然后直接在那啃食了起来,此战他虽然极其顺利,但消耗亦是巨大。阿大静静地在那打坐调息,不发一语。此刻的阿大全身剑气凌厉,正像他在天门山第五峰脚下说的那样,他应该做一把无情的剑。
石齐玉不认识来人道:“你是?”
丁烽知道太子姜鑫十分看重石齐玉,就恭敬道:“在下乃是新上任的黑甲军统领。太子殿下让我一发现你的行踪,就立刻带你过去东宫。”
石齐玉拒绝道:“该做什么我自有定夺。让开!”
丁烽似乎已经料到石齐玉会有这般反应,凑过去道:“齐玉仙人,借一步说话。”
石齐玉不耐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齐玉仙人,令尊已经投入太子麾下。而太子殿下也许下了尊仪皇后给令尊的一切封赏,所以齐玉仙人还是和我走一趟吧。”丁烽在石齐玉身旁信心满满道。
石齐玉一听,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真的现出一丝异样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丁烽回道:“小的如何敢欺骗齐玉仙人,令尊这次怕是铁定能封为异姓王了。小的以后还要靠令尊多多提携呢。”
石齐玉听后果断道:“带路。”
丁烽恭敬称是道:“齐玉仙人请。”
在一众黑甲军的护卫下,石齐玉走去了东宫方向。
巳时过半,早朝过后的太子姜鑫去了秦宫偏殿的位置,玉瑾一行已经在宫内住了快十日了。原本她们要在盛德帝封赏赐下后就启程回晋国的,哪知这秦宫居然在盛德帝五十大寿的后一日闹出了刺客。虽然最后听说刺客被抓住了,但是盛德帝也受惊过度地抱恙休养。命太子姜鑫监国之后,玉瑾多次提出想要回去晋国,但太子姜鑫总以各种理由回绝了。
偏殿之内,太子姜鑫正在与玉瑾一同吃着他派人从香酥坊买来的三种糕点。
太子姜鑫介绍道:“玉瑾,这是栗子糕和香芋酥,你尝一尝。”
玉瑾谢过太子之后就拿了一块栗子糕轻咬了一口,对于这香酥坊,玉瑾是喜爱在了心上。因为太子这几日上完早朝都会派人送来两样香酥坊的糕点,陪她吃完之后才会离去。
不过玉瑾也是好奇,因为太子姜鑫自己从来都是吃香酥坊的萝卜酥,其他的一概不吃。
玉瑾也尝过萝卜酥,但作为女孩子来说,还是更喜欢偏甜一些的糕点。
太子姜鑫见玉瑾吃着栗子糕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道:“怎么了?今儿的糕点不合你胃口?”
玉瑾忙回道:“不是,糕点还是那么好吃。只是玉瑾想家了,还想在回晋国之前去看一眼落霞峰的美景。”玉瑾说完就憧憬地撑着下巴,像是看到了意中人一样,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太子很喜欢看玉瑾笑,他放下手中的萝卜酥,亦笑着道:“若不是被耽搁了,我们现在或许已经在落霞峰上了。不过我答应你,不久之后我就带你一同过去落霞峰。”
“真的吗?”玉瑾满脸期待道。
太子姜鑫道:“那是自然,我怎会骗你。”
玉瑾听太子姜鑫这么说,就鼓起勇气问道:“玉瑾一直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要留下玉瑾。虽然现在回去多半是在望泊沙漠内过年,但如果在盛德帝寿辰第二日赶快些回去的话,还是有机会到晋国晋门关的。”
太子姜鑫问道:“公主想听真话还是应付你的话?”
玉瑾双眉一动,知道太子姜鑫这般说那就是有不能言之事了。她聪慧道:“玉瑾从未在别国过过年,不知秦国过年时有何风俗?”
太子姜鑫低头浅笑道:“你怎么这么聪明可爱。”
玉瑾被姜鑫夸得脸颊绯红道:“太子殿下过誉了。”
“父皇在的时候,宫里过年会让各宫嫔妃幼子聚在一起吃顿守旧宴。大年初一的早上就是给父皇母后拜年行礼,各宫都会被赐下封赏。”
玉瑾掩嘴笑道:“那秦国应该没留过他国客人在宫中过年吧,不知可也有什么赏赐?”
太子姜鑫本想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不过还是故作神秘道:“等到了大年初一时你就知道了。”
这时,殿外有人前来禀报,说黑甲军统领丁烽已经带着太子等的人回去了东宫。
太子姜鑫匆忙起身,从腰间取下自己的太子腰牌递给玉瑾道:“这是我的腰牌,宫中各处你可以随意出入,若是闷了,就让一队黑甲军护送你出宫去秦都转一圈。”
说罢,太子姜鑫对着一旁过来的霁婆婆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太子走后,玉瑾抚着还有些温热的纯金腰牌,看着上面的“鑫”字若有所思。
霁婆婆如何看不出太子姜鑫对玉瑾有情,但玉瑾的情早已给了那移骨换形阿四。所谓的要去看一眼落霞峰,不过是当初阿四说他家住在安郡落霞峰上,也不知是信口胡诌还是真的。
东宫之内,石齐玉已经在大殿中等候了一些时间。太子姜鑫来的时候是带着石昱一同过来的。石昱与石齐玉相见之时,父子二人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石齐玉就要拱手行礼,太子姜鑫忙扶着石齐玉的手道:“齐玉爱卿莫要多礼,以爱卿之高深仙法,我们可平身而论。”
石齐玉有些受宠若惊道:“太子殿下……”
太子姜鑫惜才道:“齐玉爱卿值得的。”
石齐玉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叫齐玉来此为何?”
太子姜鑫直接了当道:“我想与你成为朋友。”
“朋友?”石齐玉不解道。
太子姜鑫道:“我知道你跟我母后肯定达成了协议,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母后给不了你想要的,但我可以给你。想来你失踪的这几日,是去找我父皇了吧。”
石齐玉明人不说暗话道:“太子殿下既然猜到了,那齐玉也不瞒太子殿下了。我受尊仪皇后密令,前去北面九宫山找寻盛德帝下落。”
太子姜鑫正是要问这些,就道:“不知齐玉爱卿可有发现?”
“这……”石齐玉看了看丁烽,又看向太子,欲言又止。
太子姜鑫道:“齐玉爱卿,丁烽乃是我之心腹,他与我一同读书相伴二十几年,你大可放心。”
石齐玉就道:“不知太子殿下与尊仪皇后现在是何等关系?”
太子姜鑫知道石齐玉现在还是自己母后的人,就道:“我会保她,但她却要将我拉下位子来。”
石齐玉看向石昱,恭敬作揖道:“父亲,您是何种态度?”
石昱一片赤诚道:“我们石家一向忠君爱国,现在站在我等面前的乃是秦国未来的君主,自然是尽忠职守!”
太子姜鑫很满意石昱的话语,转而看向了石齐玉。
石齐玉突然右手现出一柄利剑,凝神间剑身之上汇聚了一层不停震动的水纹。石齐玉凛然道:“父亲若是先前被人威胁,那现在孩儿在了,您就不必怕了。”
见石齐玉突然发难,丁烽第一时间挡在了太子姜鑫面前道:“大胆石齐玉,竟然以剑威胁太子殿下。”
丁烽说着就要大声喊人,却被太子姜鑫一把抓在了肩膀上道:“不错,我也很想听听石爱卿的想法。现在令郎仙人之姿在侧,想必也不会有所顾忌了吧。”
石昱闻言忙跪下道:“臣罪该万死!玉儿,快把手中仙剑收起来,莫要惊吓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乃是盛德帝钦点的秦国未来君主,你怎可如此无礼!”
石齐玉又言道:“父亲大人,有我在这里,我可以保你无忧的。”
石昱就差哭出来了,焦急道:“孽畜!还不快放下手中仙剑,你难道要陷我于不义么!若你再不收回仙剑,为父就自刎当场!”说罢,石昱情绪激动地抽出腰间乌金剑,对着自己的脖子就割了下去。
咻的一声,自石齐玉水凝剑上飞出一道碧蓝灵气,将石昱手中乌金剑打了出去,正好掉落在了丁烽脚边。
丁烽看着乌金剑上沾着的血迹,还有石昱脖子上流下来的鲜血,暗道这石大人真是忠君爱国之士。
太子姜鑫也赶忙捡起了地上沾血的乌金剑,将石昱扶起来道:“石爱卿何故如此!”
石昱激动道:“犬子鲁莽,微臣只能以死明志。”
太子姜鑫双手举着乌金剑,交于石昱道:“爱卿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愿爱卿以此剑护卫我之身侧。”
石昱如受重托般紧紧抓着乌金剑,回道:“微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石齐玉见他们君臣之情,亦感动道:“太子殿下恕罪,我先前认为家父是被太子殿下挟持才会做出逾矩的行为。既然家父是忠于太子殿下的,那么石家众人也自然随家父一同听从太子殿下吩咐。”
“好!”太子姜鑫大喜道:“我能得到爱卿父子相助,秦国江山必定万世永固。”
“太子谬赞了。”石家父子同时作揖道。
“免礼。”太子姜鑫道,“齐玉爱卿,我方才就想问你,你九宫山一行可有发现。”
石齐玉回道:“有!”
太子姜鑫神色一动道:“可是我父皇在九宫山?”
石齐玉道:“那倒不是,只是我在九宫山一个山洞内发现了一个破碎的传送阵,里面还有那血灵之物的踪迹!”
“嗯?”太子姜鑫试探道,“那不知我父皇……”
石齐玉叹道:“盛德帝很可能已经不幸殒命了。”
太子姜鑫有些站立不稳道:“这……”
“太子殿下节哀。”丁烽和石昱同时跪地,石齐玉躬身作揖。
太子姜鑫稳了稳心神道:“齐玉爱卿可否确定?”
石齐玉道:“那里石壁上的剑痕与万隆殿密道内的一模一样,看其样子像是那只怪物在狩猎盛德帝他们一般。我沿着这痕迹一路追踪过去,在悠远江的江边找到了一只被吸干鲜血的干枯断臂。”
说罢,石齐玉从身上的储物袋中拿出了那只干枯断臂,和秦宫内被那只血灵怪物砍杀过的一模一样。
太子姜鑫拿着那只断臂看了又看道:“如此说来,我父皇当真是遭遇不测了。”
石齐玉如实道:“若是那只怪物没找到传送阵,陛下他们还有机会逃生。但这只怪物传送过去之后,陛下生还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太子姜鑫心中有数,神情哀伤道:“我明白了。”
太子姜鑫又跟石昱父子嘱咐了几句,石齐玉为表忠心,将万隆殿屏风下面的密道告知了太子姜鑫,姜鑫点头之后就让他们先回府休息。
石家父子走后,主座上的太子姜鑫将那只干枯断臂随意一扔,闭目凝神间一停一顿地敲击着旁边的茶几,他道:“丁烽,对于石家父子,你怎么看?”
丁烽回道:“石齐玉属下不知,但石昱敢以死为证,微臣认为他是完全终于太子殿下的。而且以石齐玉看重石昱,看重石家的情况来看,石齐玉忠于太子殿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以死为证。终究是未死啊。”太子姜鑫双目睁开,闪过一丝厉芒。他仍旧没有完全相信石家父子。
丁烽不知道石昱都这般忠心了为何太子殿下还要怀疑,不过他暗自庆幸自己与太子姜鑫是从小认识的。
太子自顾自道:“不过刚才唯一能证明的事情,就是那个救走高靖的老者不是石齐玉。他身上的应该是传说中的水灵根,并不是擅使土系仙法的土灵根。”
丁烽佩服道:“太子殿下观察入微,属下望尘莫及。”
“你就别拍马屁了。要验证的事情还有很多,你避过黑甲军选三个心腹之人骑快马去九宫山一探究竟,务必要在大年初一前归来。”太子姜鑫吩咐道。
丁烽作揖回道:“谨遵太子殿下之命。”
“去吧。”太子姜鑫对丁烽说完之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等丁烽领命出去差不多一刻时后,太子姜鑫也起身去往宫中,印证刚才石齐玉所说的密道位置。这是盛德皇帝和尊仪皇后都未曾跟他说起过的地方,那是通向凝星血煞阵的密道。他自小就听过那个传说,现在终于要亲眼所见了。不知为何,太子姜鑫心中悸动非常,就像是有一种见到他们秦国姜氏的护国之阵就会被承认为秦国君主的感觉。
秦都主道之上,一辆马车缓缓地向着石家的府宅过去。宽敞的车厢内,石昱和石齐玉坐得很远,方才的父子情深骤然全无,两个人生疏地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还是石昱先开口低声道:“计划已成,太子应该完全信任了我们。”
“未必吧,我看他心机很深,要是刚才你真的以死明志,说不定他就完全信我了。”石齐玉道。
石昱背后一寒道:“虽说你过几天就不是石家人了,可你这般跟我说话,还是会让我很心寒啊。”
石齐玉无奈道:“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我猜太子下一步就会派人去九宫山印证一切,还会亲自去万隆殿密道下一探究竟。”
石昱不放心道:“那你……”
“无碍的,我为了不欠你们石家的,你这个异姓王我必定帮你拿下。九宫山我已布置好一切,只等着他去印证。而且我也从高靖说的埋黑甲军将士的地方取了一只被那血灵怪物吸干的断臂过去,那可是千真万确的,太子即便不信也找不出破绽来。至于盛德帝典当出去的那方碧水玉和九龙金袄,我也一并赎了回来,那些接手的典当伙计也都要回去休养几天。该清理的尾巴全都清理完了。”石齐玉再次离开秦都的那几日就是按照他们的计划去给盛德皇帝扫尾了。
石昱听后心中定了道:“好吧,你做事很利落,就是太无情了。你娘亲因为那时候你说的话已经卧床好几天了。这次你光明正大地回去,就去看看她吧,做做戏也行。等你弟弟长大娶妻生子后,你娘亲的心思就会放在他孩子身上了。”
“好。减去三把乌金剑,我离开石家前,还是那个孝子贤孙。”石齐玉开价道。
石昱冷笑道:“行。我们石家真是出了个孝子贤孙啊!”
“父亲过奖了,这不是老祖宗教得好嘛。”石齐玉拱手回笑道。
马车就这样带着父慈子孝的二人回去了石家,而秦都也即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入地剑塔外,滕劼尸体内的鲜血流尽,金为身后的金色百身佛像亦消散开去。金为意犹未尽地将滕劼两半身躯丢在一旁,自语道:“凝气九层,不够。”
果不其然,金为有恃无恐地从他身边走过去道:“你就是一把最好的剑,那就做好剑的觉悟。帮我扫除障碍之后,我会履行我的承诺。而且比起阿五阿六他们,隐剑宗门人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
阿大突然觉得好累,比起阿五阿六他们,隐剑宗那些人确实不算什么,但他们也是人。从金为身上的血就能看出,又有不知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中。这还是阿大不知道金为对滕劼所作所为的情况下,若他知道了,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以断罪跟金为拼杀一场。因为在阿大心中,滕劼同样是他看重的朋友。可世间之事就是这般无奈的,就像金为不知道阿大断了破昰,阿大同样不知道金为毁了滕劼尸身。
天目山第五峰山脚下,阿大捂着左胸伤口,以断罪插地坐在石阶之上,他在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