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来到小茜病房,由于廖晓在场,我没有办法接近小茜,她的伤痕也看得不真切。
今天,我到病房时廖晓并不在,我终于能独自承受这一切。我本以为我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小茜,但当我走进病床,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我。
小茜如同上次一样躺在床上,不同的是这回她是清醒的。她看向我,没有说话,任由我打量着她。小茜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形成这些伤口的工具也各不同,我能认出来的有烫伤,鞭打伤,撞伤,还有好多我看不出的伤痕,新伤旧伤都有。
过了半晌,小茜笑了,虽然她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好像现在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人不是她一样,“你就是傲晴吧?”
“嗯。”我直愣愣地点头。小茜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也或许是因为现在受伤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更加柔和。
考虑到小茜身体的缘故,我也不敢跟她聊太久,影响她的休息。在我临走前小茜对我说:“傲晴,我知道你和廖晓关系不是很好,她对你有偏见。但是廖晓真的不是坏人,她只是气不过我变成现在这样。我会尽量劝服廖晓的,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现在你留在了兰姐身边,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真心希望我们能够和谐相处,做好姐妹。”
小茜的一番话让我一直紧绷的情绪瞬间放松下来,说实话在和小茜聊天的过程中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句话说得不对影响了她的情绪。没想到她是这么豁达的一个人,并且完全不怪我耽误了她的治疗时间。
出了医院感觉放下了一个沉重的担子,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工作,把欠兰姐的钱先还上,虽然兰姐说不用我还,但我还是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接受别人的施舍。
第二天我就直接去上班了,但没有想到事情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顺利。
沸点国际会所位于横城最繁华的地段,并且是这个行业里的龙头老大,是各路有钱,有身份的公子哥最爱来的地方。
听兰姐说她在沸点待了七年,从小姐一路摸爬滚打到妈咪的位置,德高望重。廖晓是客户经理,已经很少接单了,主要是出席一些应酬活动。她们不论是在生活还是工作上都配合得十分默契,是最得意的一对搭档。
沸点这种地方,越到深夜生意越火爆,晚上九点半过后就是生意的黄金时段,定包厢的客人络绎不绝,小姐们都忙碌了起来。
兰姐一般都在后台处理会所的事务,廖晓则负责领着一群小姐们进入VIP包厢试台。
我第一天来到这里,看到现在忙碌的景象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好到处闲逛,打发打发时间。
四楼是VIP楼,廖晓先领着小姐们去三楼试台,我本想跟着去三楼看看,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前面那个,过来一下。”
我以为是客人需要我添茶倒水什么的,也不疑有他就跟他去了。
我跟着他进到了一个包厢,包厢里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老板,人带到了。”带我来的那个男人说完鞠了个躬就转身离开了。
我还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兰姐说过两天亲自教我,没想到我上班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我完全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等我回过神来,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渐渐能够看清眼前的人了。
包厢的沙发上坐着四个人,坐在沙发最中央的男人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那个男人毫不客气地从头到脚地扫视我,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你是新来的?”男人就着女人的手喝了口酒,对我说道。
“嗯,是的,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老实地回答他。
“不错,你去把角落的东西拿过来,这些钱就是你的了。”说完男人甩了一打钱在茶几上,我不知道那有多少,至少看不来不薄。
“愣着干嘛,赶紧去啊。”沙发上的另一个男人不耐烦地说道,“是不是不给我们辰哥面子啊!”
这群人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我也不敢多犹豫就径直走向角落。
当我走进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定睛一看,角落里竟然真的蜷缩着一个人!他面目狰狞,一双混着血水的眼睛又十分明亮,仿佛是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
我吓的不敢再继续靠近,悄悄地往回撤。
刚才呵斥我的男人再次发声:“你干什么呢!动作这么慢!想死吗!”
“我、我、钱我不要了,我先走了。”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不、只是……那是个大男人,我拖不动他。”我感觉到我的全身都在颤抖,生怕说错一句话惹他们不高兴。
“拖不动?”那个被叫做辰哥,怀抱美人的年轻男子扬起嘴角,目光投向我,同样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却透露着几分危险气息。
“既然拖不动,那就把你的衣服脱了。”
“你说什么?”我怀疑刚刚被这场景吓懵了,出现了幻听。
“我说,把你衣服脱了,这回脱得动吧?呵。”他挑了挑眉。
兰姐曾经告诉过我,来沸点的客人非富即贵,但还是可以摆平的。不过有两个人万万惹不得,一个是横城的黑帮老大,一个是市长的公子。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是看起来也是不好惹的。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今天第一天上班,如有得罪,还请辰哥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我把头埋得很低,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小丫头装什么装,辰哥说的话不管用是吧?”之前那个男人又来插话,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正视他,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眼镜男见我还是没有动作,干脆自己动手,我一边挣扎着,一边发出求救的呼喊,可这个包厢里的人各个都在看我的笑话,没有人出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