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吃瓜现场,明明就是血淋淋的修罗场啊。
不远处,一个扫地僧晃晃悠悠的荡了过来,很明显的跟在两人身后晃过来的。见到她之后,很是友好的点了点头。
懂了,来捡徒弟的。
黑衣大佬颇为高冷,直接无视了她的存在:“你说这些人都是你的孩子?”
段正淳显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十分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新出炉的好大儿,然后回道:“正是如此。”
普天之下,莫非我儿,率土之滨,莫非我女。遍地开花有何不妥,那遍地结果还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叶七七咳嗽了一声,指了指头上,又看了看外面生机勃勃的春意。那是一片美丽的青青草原啊。
段正淳“刷”的一下打开了折扇,深吸了一口凉气。
他想起来了,之前被他戴过绿帽子的人,找过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两眼赤红,面色发黑,尤其是特别的死鸭子嘴硬。
果不其然——
面前的黑衣人黑着脸,火冒三丈:“峰儿是老夫的儿子!”
段正淳眼皮一跳,揉了揉鼻子:“这个自然。”听,多么耳熟能详的话啊。钟万仇都比他来的有新意。
另一个黑衣人语气拔凉,飕飕的冒着寒气:“复儿也是我亲子。”
段正淳又揉了揉鼻子,也没有直接反驳:“这个也是自然。”
呵呵,若当真相信,你就不要吱声啊!
这时候,围观的人自认为已经看出了门道来,好一出青青大草原啊。
段誉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已经不忍直视:“你说这样的戏码,我今年还能看几次。”
叶七七算了一下:“如果这两位幸运的话,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这两位不幸的话,未来可期。”
很显然,面前这两位今天无疑是不大顺利,不但没有成功的认回自己的儿子,还气的一肚子肝火。
段正淳不但没有反驳,反而反客为主,表现得十分和气:“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峰儿和复儿是我的儿子,自然也是你们的儿子。”
“……呵呵。”慕容博一声冷笑。
叶七七点了点头,貌似十分乖巧的劝说着:“他是来加入这个家,而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
萧远山的额头上,肉眼可见的冒出了几个“#”字,似乎已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一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摘下了面罩,急切的冲到了乔峰面前:“峰儿,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你说你是我爹?”乔峰面色古怪,还带着不可置信:“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认我?”
“自然是为了复仇!”萧远山气急。
乔峰非常的冷静,一腔的热血动都没动,直接开口问道:“向谁复仇?”
“当年的带头大哥。”萧远山想也不想,直接说了出来。
带头大哥慕容博——他姘头?
乔峰直接转过了身,一点和他唠嗑的兴趣都没了。
“复儿,这件事其实说来话长。”另外一边,慕容博面色挣扎。
“那就长话短说。”慕容复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我就问你,你当年筹谋,是不是为了萧远山?”
慕容博的笑容逐渐消失,“是,我潜心布局,可却偏偏在他一个人身上出了意外,我怎能……”
“后来,又为他的事情,和他一起假死脱身?”慕容复的脸色那叫一个凉快。
慕容博陡然一惊,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你说什么?他当真没有死,你见到他了!”
慕容复波澜不惊,眸光深处却已经犹如火烧:“他当然没有死。”
“那就好那就好!”慕容博当即大喜:“你可曾记得为父当年说的话?”
“先父遗愿,复儿自然是遵从的。”慕容复冷眼旁观,努力的忍住了心里的冷笑。
“此言何意?”慕容博眉头一皱,这才发现慕容复的态度异常的冷漠,他面色微冷:“复儿,你不该给为父一个解释吗?”
“解释?”慕容复似乎是笑了一声,然后一只手指向了另外一个黑衣人:“你先把这个野男人的事情给我解释清楚了!”
真的,当场忍住他这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见到慕容博萧远山的第一刻,没有破口大骂已经算得上是涵养过人。
“关他什么事?”这个时候,慕容博当真是一头雾水。
慕容复指尖折扇一翻,转向了萧远山:“我且问你,你这些年是不是都和他在一起。”
要是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没有问题,于是慕容博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乔峰也开口问道:“你认识他?”
萧远山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我们这些年朝夕相处,虽然彼此不认得,倒也是有几分的默契。”
段誉当场就笑出了声,“七七,你说今日这场面,可还算得上是精彩绝伦,百看不厌?”
摘了面纱的慕容博和萧远山,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突然的在日光下交汇。
“是你?”
“是你!”
霎那之间天龙勾动地火,噼里啪啦倒了一片。
很好,这两位已经彻底凉了。
叶七七已经不忍心再看两位的面色,那才叫一个精彩绝伦。她别过了头,提醒了一声:“大师,你该出场了。”
一双手从背后拎住了他们两个,笑容显然是十分的和善:“两位施主的话都说完了吗?”
乔峰问到:“你是何人。”
“愿渡他们成佛之人。”扫地僧缓缓答道。
慕容复努力的心平气和,接受能力十分的良好:“只要大师渡的不是欢喜佛,一切随缘。”
扫地僧:“……施主这是何意?”
慕容复早就看这两个人不爽了。假死脱身不说,时隔多年露面,竟然是和那个男人同时露面,当他是死的吗?
好啊。
有缘千里来相会,心有灵犀一点通都被他们两玩出花来了。
乔峰也差点被气笑了,直接扶开了他的手,眉眼冷淡:“您二位闹情趣,请别带上我们。”
扫地僧悬在高空之中的手就这般卡在了原地,抓也不是,放也不是:“……施主。”
隐隐的,他觉得有什么地方超出了他的心里承受范围。
慕容复咔嚓咔嚓的捏着扇子,笑意盈盈:“他们夫夫二人,还劳烦大师好心渡化了。”
夫夫?
再一想这些年这两人在他所在的藏经阁日日夜夜,朝夕相处,再一品味这句话。
扫地僧面色潮红,当真是坐立难安,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少林不收夫夫。”
慕容复笑意加深,露出了脸上小小的酒窝:“不收的话,我把他们这些年在你们少林寺私会的事情宣扬出去。”
那一刻,在扫地僧的眼里,他犹如一只饿狼,终于探出了不怀好意的爪子:“七七——”
叶七七干脆利索的从怀里掏出了空白的本子:“少林寺版本的金瓶梅,应该不错。”
“……这样太有劳施主了。”扫地僧婉言拒绝。
叶七七了然,拍了拍胸口:“放心,不麻烦的。想要什么口味的,我都可以。”
多么诚恳的眼神啊。
扫地僧几乎在一瞬间被她这种真诚打动了,抓着手上蔫不拉几的两个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跑路。
这时,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师请稍等。”段正明的视线默默地随着他挪了挪,十分的牢靠,一眼就能看出来几分其中深意:“正淳。”
“大哥请说。”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段正淳格外的自觉,也分外的乖巧。
今有《小蝌蚪找妈妈》,古有段正淳寻儿女。
段正明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十分平和的问道:“这些就是你寻回来的孩子,亲生的?”
“是吧?”段正淳十分心虚的摇着扇子,时而看看天,时而看看地,就是没敢看他哥的脸色。
如今一排的娃儿分外的扎眼,让人推脱都没办法推脱。
这个弟弟,已经彻底坏掉没有救了。
段正明幽幽的看向了扫地僧,发出了灵性一问:“大师,你看我这二弟,资质如何?”
段延庆看了叶七七一眼,然后向着段正淳怒目而视,喉咙里冒出了古怪的笑声,一拐杖点在了他的身前,“自然是甚好。”
扫地僧:……话都让你们说了,贫僧说啥?
“出家人不打妄语。”他苦着一张脸,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收了不得了的祸害,“少林寺真不收……”
“不,你收。”显然,段正明也十分的有悟性,善解人意的开了口:“七七——”
“大师是喜欢金瓶梅,大理可以专门订做文艺版。”叶七七十分真诚的将手里的话本递了过去:“多种选择,包君满意。”
“佛秀三皈依。”
“佛怒金刚。”
“那些年,我们的小剪刀……”
扫地僧瞠目结舌,转头看向了段正淳,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确定这是你亲生的?”
段正淳摇着扇子的手都在一抖一抖的:“为父是何等的幸运,才能有你这个一个女儿啊?”
阿朱想起了她以前说过得一句话——“我以前算过命,亲爹这一年会有一个劫难。”如此看来,果不其然。这丫头不就是她亲爹最大的劫难吗?
叶七七幽幽一叹:“那是自然。我前世最大的遗愿,就是认祖归宗。”
段正淳心下激起了涟漪,那是恨不得当成背过气去的绝望:“你可真的为父的好女儿,不愧是亲生的。”
话音刚落,叶七七的身形淡淡,周身泛起了白色的光芒,似乎是化作了一缕云烟,缓缓的飘向了高空。
佛祖保佑,下次落地千万不要是少林寺。
“假一赔十?”段正明眼睁睁的看着叶七七一点点消失在眼前,看向段正淳的笑容立马变的核善:“你找回来的七七呢?”
段正淳大惊失色,整个人几乎是崩溃的,抵死挣扎:“这不关我的事情!”
“这就是你带着一窝孩子回来的原因吗?”段正明差点被当场给气笑了。
“七七未回来之前。”段延庆语气阴沉:“你多说一句,我送你彻底皈依。”
假一赔十?
飘在半空中的叶七七目瞪口呆。
等等——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有一种诡异的耳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