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妮翁刚刚离开家香取家时发生的事了。
炎热的夏天, 灿烂的阳光,沙滩,海滨。
只是手还不能用力, 但是石膏已经拆下来了的前·大小姐躺在沙滩椅上用小风扇疯狂给自己吹风。
“我为什么会觉得去海边玩会是一件有趣的事?”妮翁深感自己被电视骗了,“又热又闷, 我都被晒黑了!”
——这个毫无常识的家伙催着新晋合作伙伴带她来海边的第一天就想去享受电视上鼓吹的沙滩浴,第二天就惊恐地发现自己黑了一个度。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涂防晒。
“喂喂, 你什么时候才准备开始赚钱啊?”甚尔在旁边咕咚咕咚地灌着汽水。他倒是根本不担心晒黑晒伤之类的问题, 大咧咧地坐在沙滩上抱怨着。
“我的存款都要被你挥霍完了。”
“一点必要的投资都不肯么?你这个葛朗台!”
出了香取家妮翁就支棱起来了,吃饭要吃喜欢的,住店要住豪华的。短短几天, 甚尔可怜的存款就快见底了。
虽然这家伙本来也没什么存款。
“我们的协议里面, 可没有约定我还要再投资什么了, 这位小姐。”
甚尔微微冷笑着说。
“但是趁人之危,签了那么一份条约的家伙对受了大罪的合作者连一点招待都不肯做好, 真是太让人寒心了呜呜。”
妮翁用手捂着脸假哭了没一会,又兴高采烈地说。
“太阳终于被云遮起来了!我要去游泳了,不和你说了。”
一边兴冲冲地抱起游泳圈冲了出去。
“什么游泳啊,套着游泳圈踩水都能叫做游泳了么?”
甚尔看着某人套着游泳圈走的一晃一晃, 和鸭子似的背影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然后他把手枕在头后, 决定眯一会。
“泡在海里就舒服多了。”
妮翁身体后仰, 靠着游泳圈提供的浮力飘在海面上, 海浪推着她一荡一荡的。她半眯着眼望向被云彩遮住的天空,觉得离开香取家的每一天都自由快乐极了。
“啊……不好意思,小姐。打到你了么?”
被海浪推着的妮翁撞到了一个正在和伙伴打闹的青年人后背上,差点没被青年的胳膊打到头。
妮翁甩甩沾满了海水的头发道:“没事, 没打到。”
说完妮翁就踮着脚想要换个没人的地方继续飘着,谁想此时太阳又挣脱了云彩的封印跑了出来,一下子光芒大作,海面都因为反光的缘故晃眼了起来。
“怎么就那么一会会啊?”
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叹息,不少和妮翁打着同样的打算,趁太阳被云彩遮住才冲进海水里的人都纷纷往岸边走。
妮翁在哀叹一番后也做了同样选择。
她吭哧吭哧地踮着脚,一跳一跳地往岸上走,手也配合着划着水——这边已经太深了,被游泳圈托在水面上的妮翁根本脚踩不实沙子,也就用不上力。
这么个移动方法自然是缓慢又低效的。一阵大浪,妮翁刚还兴奋地顺着海浪往前走快了点,海水后退时就又被卷了起来,避无可避地撞回了刚才说话的青年身上。
“……抱歉哦。”妮翁干巴巴地说。
青年爽朗地笑了一声,“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小姐是想回岸上么?这边水有些深了,确实不好走,我送你吧!”
“那就谢谢了。”妮翁感受着太阳刺眼的光亮,只犹豫了一下,就接受了青年的帮助。
青年转头和同伴说了一下,然后在同伴们的起哄和调侃中脸颊微红的回过头来推着妮翁的游泳圈向岸边游去了。
“小姐你是一个人来海边玩的么?”
他看着妮翁娇美的脸,想到同伴们挤眉弄眼的暗示,腼腆地开口搭讪。
“不是哦,我是和我……”妮翁卡壳了一下,思量该怎么描述她和甚尔的关系。
——说朋友,好像不太算,合作者这个说法又有点生硬……
“…我同事,是和我同事一起来哒!”
——对了,会一起工作,但是彼此勾心斗角,争夺权力的人,不就是同事么!
青年被这个“哒”的尾音萌了一下,更加积极努力地搭讪起来:“小姐看起来这么年轻,已经工作了么?”
“没有办法,生计所迫啊。”妮翁叹气。
……
再说岸上原本准备就地睡一觉的甚尔。
“生,你能帮我擦一下防晒油么?我自己够不到。”
一个高挑丰满,穿着鲜红的比基尼,完全把自己的优势展示出来的棕色卷发美女凑过来问道。
一边问,美女的目光还在甚尔发达的肌肉上流连,心里疯狂咽口水。
——太好运了,随便来海滩玩玩居然遇到这么个极品!好辣好辣!斯哈斯哈!
甚尔睁开眼,深绿色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美女的身材,尤其是丰满挺拔的某处:“当然可以,我的荣幸。”
“那…就拜托了。”美女娇羞地说。
——啊啊啊睁开眼睛更辣了!嘴边的疤都好性感!
内心尖叫着,她把防晒油递了过去,转过身让甚尔帮她把防晒油抹在后背上。
“……真的么?你是从国外回来的啊,美国是什么样……的……呢?”
妮翁和帮她上岸的青年一边说笑着往回走,一边就看见这幕。
她嘴角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
——混蛋甚尔,还说自己没做过小白脸,肯定是骗我的吧,看看这技术多娴熟啊!
——不记得提醒我防晒,这边给别人涂防晒油倒是很殷勤哦?
——枉我还想着手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开始帮人占卜赚点钱呢。现在看来,还有心思撩妹的某人肯定还有存款,不急!
远远就听到了妮翁和青年的交谈的甚尔看着妮翁嘴角失了笑意是高兴了一下,然后又飞快地继续烦闷起来。
——和别人聊的那么开心,见到我就不高兴了是吧?
——明明是表白的家伙,这几天又装傻好像没说过什么私奔的话一样。
——没良心的!根本就不记得谁把她从香取家那个地方救出来了是吧!
“妮翁?”青年疑惑地发现她不说话了。
“啊,抱歉,前田,今晚一起吃海鲜的事就算了吧。”
妮翁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生气,气得她想干脆溜走,让甚尔这个家伙去当小白脸好了,又舒服又有钱赚,多么完美的发家致富之路!
“……生?”正在发花痴的卷发美女被从背后来的一推差点摔了,她迷惑地扭头,就看到直勾勾地盯着甚尔的妮翁,和挑衅地回视的甚尔。
——淦!居然是个有伴的!差点无意当了小三!
卷发美女嘴角抽搐着收好自己的防晒油,草草打了个招呼,就忙不迭地撤退了。
和妮翁一起的青年田中三郎也猜到了具体情况,他有些失落但还是彬彬有礼地和妮翁打了个招呼,说要回去和同伴汇合了,就黯然离场。
互瞪了一会,最败下阵来要眨眼的反正不是体能极致的天与暴君。
“我要回酒店了,晚饭就不吃了!”妮翁气哼哼地说。
“真不巧,我原本还定了海鲜自助呢,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去了。”甚尔皮笑肉不笑。
“哼!”
……
突然梦到以前的事,妮翁从睡梦中被气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会天花板,才想起来现在那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六月份大的肚子已经开始压迫膀胱,妮翁想去洗手间。她摸着黑坐起来想要下地,刚刚起身就被甚尔揽住了。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听起来懒懒散散的,但妮翁肯定他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
“我想去洗手间。”妮翁想掰开男人的手臂。
“我抱你去吧,”甚尔直接把妮翁抱了起来,“省得你再摔了。”
甚尔指的是他们还没正式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回妮翁生了气,不吃晚饭回住的酒店吨吨吨喝可乐,喝了太多以至于半夜要爬起来上洗手间,还不开灯,差点摔倒的事。
——巧了不是,正好和我刚才做的梦连上了。
妮翁面无表情地想。
去洗手间解决完了生理问题之后,妮翁一时没有睡意了,干脆侧躺在甚尔怀里和他聊天。
“……等到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找个地方安定地生活下来吧……”
“……我想让我的孩子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长大,他不需要很厉害,是个小废物也没关系,刚好我们一家就整整齐齐的了……”
“……对了,检查结果不是说是个男孩了么,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么……”
“……是不肯告诉我还是没想好啊,总觉得你又在糊弄我……”
“……”
妮翁睡着了。
八月的蝉鸣在夜晚显得格外明显。怕妮翁受凉,晚上不太热的时候房间空调温度调得比较高,甚至会不开。
带来的后患就是会有逃过甚尔之前的灭杀的蚊子不死心地出来嗡嗡嗡地转悠。
甚尔捏死一只又在妮翁身边图谋不轨的蚊子,灵敏的双耳动了动,确定卧室里没有别的新跑进屋的蚊子了,才用床头柜上放的消毒湿巾擦了擦手,轻轻拍了拍窝在他怀里的妮翁,阖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田中三郎:我不姓前田……呜……
卷发美女:四个人的电影,起码你还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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