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头,却看见天路的“尽头”十分不规则,仿佛一块饼干被掰断了。
我当即分析出,这不是天路的尽头,只是有什么东西将天路扯断了,导致没了前路!
我连忙运气疗伤,好半响才睁开。
入目就是那无尽的虚无,虚无中,有可怕的存在在注视我。
怎么会这样?
甚至可以说,前面是黑洞,无边无际的黑洞,天路延伸到此,就结束了。
我呆住了。
什么都看不到,但虚无之中,一定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因为我看一眼就汗毛倒竖,重瞳流脓。
我连忙捂眼后退,哪里还敢再看?
怎么会这样?
我不由快步走了过去,走到天路的边缘,死死盯着前方的虚无看。
前面一片死寂和虚无,看不到边际,仿佛宇宙深空一样。
手中都是脓水了,重瞳差点腐烂,导致我的视野极差。
腐烂停止了,我甩开脓血,心有余悸。
刚才一定有什么存在靠近我了!
我又想看前方的虚无,但还是忍住了,不能看!
再看绝对会腐烂,重瞳都顶不住。
那些虚无中,有不可视的生灵,不是我能抗衡的。
所以一直来来回回地走!
才这么一想,我全身竟开始腐烂,前方的虚无中有诡异的微不可察的波动袭来。
我大骇,连忙闪身回到了红毛人身边。
我更加明白了,当红毛人走到“尽头”的时候,虚无中的存在就会退避,当红毛人转身走回去后,虚无中的存在就会靠近。
我震撼地看向红毛人,他在此巡逻,震慑了虚无中的可怕存在,令得那可怕的存在不敢上天路。
可天路也断了,虚无不可前行!
我陷入了迷茫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索性跟着红毛人,试探性地开口:“前辈,你是何人?天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天路为何断了?”
我感觉自己才牛刀小试,虽然差点死了,可也绝对不是走了真正的天路。
真正的天路应该在虚无中,只是断了。
我所走的天路,只是开胃小菜。
红毛人一言不发,只是麻木地走着,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
我又跟着他走了许久,决定冒个险。
因为他是太清人,我也是太清人,我若太清化鬼,跟他一样,他会不会有所反应呢?
稳稳神,我大胆尝试,太清化鬼。
当即,我化作了红毛怪,只是跟面前的红毛人比起来稚嫩许多。
他忽地止步了,然后脑袋扭转,一双空洞的眼睛看过来,或许没有眼睛,只有一双眼眶。
一对视,我如遭雷击,仿佛一只面对阎王的小鬼似的,忍不住全身颤栗。
我有预感,如果我不是太清化鬼了,绝对瞬间被吓疯了!
他才是罪孽君主啊!
我算什么?
我惊得倒退了两步,可在跟他的对视中,太清血脉激烈沸腾,又涌现了血脉相连的感觉。
血脉相连!
“父亲?”两个字脱口而出,恐惧的同时我眼泪也直掉,莫名其妙。
红毛人没有反应,又扭过头去,一步步走着。
“父亲?!”我在后面恐惧地跟着,没由来的难受—我完全认不出自己的父亲了,可那一眼对视中,我清晰地感应到了血脉相连的感觉。
红毛人不理,慢慢地走着。
我就这么跟着,一直擦眼泪,搞不懂是怎么了。
终于,走到了黑暗处,前方是那一片纯粹的黑暗了。
我以为红毛人要回头了,结果他径直走了进去,我正要跟进去,却见黑暗中出现了蓝光,一点一点的宛如鬼火。
我不知道红毛人做了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就是我父亲!
我止步仔细看那些蓝光,蓝光在跳跃飞舞,构成了一个个大字。
“我驱逐罪孽四万九千丈,将在此镇守,不使罪孽登天路,阻断罪孽轮回。”
“天路早已断裂,唯有大帝可踏虚无前行,后世人止步于此,若道心不毁,可开帝脉。”
“我死了很多次了,但总有人来接替我的位置,我即最初的守路人,亦是李混元、李阴阳、李道子、李耳……”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蓝光闪烁,出现了一个个名字。
那是一代代守路人的名字,连老子都在其中!
最后,出现了李大霄的名字,蓝光就此消失了。
我心尖一抖,父亲!
天路竟然没了!
我回头看那个红毛人,他竟在往后走了,还是缓缓的,不急不躁。
我恍然大悟,他是在这一节天路上“巡逻”!
我低下头,没有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