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客套话,走,我们找一个火气旺的地方再作打算!”
我们死里逃生,赶忙不墨迹了,趁着业火尚未熄灭,赶紧去找个火气旺盛的地方克制木气。
王东搀扶着高邪冰,我扛着唐资,迅速远离天目村。
唐资已经痛得昏迷过去了,眼角全部裂开,气息微弱,我一边跑一边治疗她,免得她死了。
“李哥,走哪边啊?里面全是深山老林,到处都湿漉漉的,哪里有火气旺盛的地方?”王东很紧张,举目四顾全是潮湿的丛林。
“往高处走,能看见太阳的地方。”我选定一个方向,攀山越岭。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所处的海拔越来越高了,木气和水气极度旺盛,我们处于森林之海中。
值得庆幸的是,眼睛石雕没有继续追杀我们了,我们暂时安全。
但我不能掉以轻心,眼睛石雕是禁忌,禁忌绝对不是好惹的。
终于,我们攀上了一座高山,这座高山是方圆十里最高的山脉了,怕是有数百米高,而山顶风声大作,带着一股燥热。
“李哥,这上边火气很旺啊,找到宝地了!”王东一喜,将高邪冰放在地上,环顾四周。
我将唐资放下,也看了看山顶的环境。
这一看我有些心惊,因为这山顶很宽阔,有怪石嶙峋、有坑洼大洞,甚至还有岩石裂痕,但就是没有植物。
偌大一个山顶,足有篮球场大小,愣是一棵植物都没有。
王东都不喜了,发毛道:“李哥,这里发生了森林火灾吗?怎么这个鬼样子?绝户地啊!”
的确,这里完全是绝户地,跟山下的林海格格不入。
“这里火气极旺,不过应该不是火焰造成的,恐怕是雷电造成的。”高邪冰盘腿坐下,铲子已经举起,忍痛感应。
“雷电?什么雷这么恐怖,打得这里寸草不生?”王东着实惊了。
我心下一沉,跳上一块焦黑的岩石,极目眺望远近的山峰。
山峰很多,而且附近的都比我们脚下这座要矮,我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山峰上也是焦黑的。
这太诡异了,若从天上看下来,这繁茂的林海山脉中,每一座山的山顶都是黑乎乎光秃秃的!
“不对劲,我们来到了一处禁忌的中心。”我冒了冷汗,“天目村一带,恐怕方圆几十公里都存在禁忌生物,不单单是那只眼睛。”
“李哥,你别吓我啊,还有别的禁忌?”王东着实懵了。
我指着远近光秃秃的山顶道:“这方圆几十公里,绝对有大批禁忌存在,它们不为自然所容,因此常年有天雷降下,如此几十年上百年,附近的山顶自然被雷电轰成了这样。”
山顶的土壤本就贫乏,雷电还时常轰击,山顶哪里承受得住?
它们太高了,完全就是引雷针!
“李兄,不妙,我感应了一下空中的气流,湿气在增强,或许明后两日会有大暴雨,届时会降下天雷,我们不能待在这里。”高邪冰虚弱开口,眼角还在冒血。
我心头一凛,明后两日有大暴雨?夏季大暴雨引发的天雷何等恐怖?
届时我们岂不是要渡劫?
不被轰成渣渣都难!
“下山!”我只能放弃这个旺火之地了,再寻它处。
结果往来路一看,竟密密麻麻全是黑影。
那是村民!
它们顶着黑洞洞的眼眶,围向我们了!
“这帮狗日的,给禁忌当狗腿子了!”王东臭骂,捡起石头往下砸,但无用。
我其实不怕村民,但它们的出现说明了一个问题,那眼睛石雕已经锁定了我们,它只是排斥这个雷击地罢了,因此让村民来围住我们。
“往后退,不要跟村民交手。”我沉声道,我怀疑那禁忌也来了,我们万万不能离开雷击地。
不一会儿,村民们围拢,但不敢上山顶,它们就在山顶外围围得水泄不通。
“村民也惧怕雷击地,它们是不被自然所容的。”我稍微松了口气,现在只能被堵在这里了。
“李兄,这该如何是好?如果大暴雨降临,我们会被活生生劈死。”高邪冰有些着急。
我看向昏迷的唐资,要对付眼睛和村民,必须知道更多的信息。
我将唐资提起来,直接用太清气刺激她的神光,她痛哼一声醒转,可惜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她就捂着双眼的黑洞发抖,迷茫地用布依语哀求,以为自己被禁忌逮住了。
“你个臭婆娘,要不是你还有用,老子一脚踹死你!”王东直接发飙,恨不得给唐资几巴掌。
唐资一怔,用汉语道:“谁?”
“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了?你这个慈善家好毒的心啊。”我冷声道。
唐资终于想起了,愕然道:“李十一……你们竟然来了……”
她说着忽地扭曲地狂笑:“真是称职的风水师啊,为了救钟幼菱特意来找我?哈哈哈,太好了,大家一起死,一起死!”
她不伪装了,哪里是什么慈善家?
看她面相就是又恶毒又纵欲的女人。
“唐资,你他妈死到临头了还笑!”王东一巴掌抽过去,打得唐资嘴角溢血。
但唐资还是笑,她扭曲、凄凉、绝望。
“我当然要笑,笑你们也笑我自己。我找寻十年,好不容易找到办法唤醒了祀魔,结果却因为一个钟幼菱毁了,你们该死,没有你们钟幼菱的眼睛早就献祭给祀魔了,我就成功了!”唐资疯狂挣扎起来,咬牙彻齿,面目可憎。
我将她一丢,她躺在地上怨毒地笑:“无所谓了,死就死吧,我也解脱了,还有人陪葬,嘿嘿。”
“毒妇,祀魔是什么东西?”王东一边骂一边问。
唐资哪里会说,她反而大笑,笑得眼角不断溢血,这是一种报复社会的病态笑。
她巴不得所有人一起死。
我冷眼看她,也笑:“作为天目村仅剩的后人,你挺可笑的,是不是一辈子活在阴影中?为了送走祀魔,你准备十年,结果还是失败了,索性自暴自弃。也挺好,你的村民就围着我们,我将你丢给它们好了,你跟它们一样永世不得解脱吧。”
我说罢将她举起,作势要丢出去。
而村民们也动了,直勾勾盯着唐资,嘴里发出诡异的嚎叫。
如同一群等待投食的鳄鱼。
唐资不由发抖:“不要!”
她终于不笑了,听着村民的嚎叫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小臂:“不要,我父母是罪人,我是罪人的后代,它们会永世折磨我,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很明显,我说得都中了。
“祀魔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冷冽询问。
“一只眼睛……我们的祖祖辈辈都信仰眼睛,也坚信先人死后会化作眼睛注视着我们。三十多年前,村里的猎户去深山打猎,发现了一个兽冢,那里恶臭冲天,蛆虫横行,很多动物临死前都会主动去那里等死。”
“而兽冢里,有一只黑色的石头眼睛。猎户将它带了回来,认为这是先祖的恩赐,我们当视作图腾。村口的石雕是眼睛的家,我们将它放在里面,每月十五就会献祭美食。”
唐资说得十分纤细,她不敢不说。
“后来呢?”王东催促。
唐资嘴唇哆嗦了起来:“后来,它会动了。村民一直以为它是像眼睛的石头,没想到会动。那之后,村里就变得奇怪了,如果有人行苟且之事,哪怕是夫妻行房,都会眼睛变红,最后爆掉。”
“当时村里有一位巫婆,她说这是眼魔大人的旨意,我们必须献祭眼睛,每月十五请来眼魔大人享用眼睛,二十二号再送走眼魔大人。村民照办了,每月献祭一双,眼魔大人果然安分了,并且我们村民打猎必定大有收获,山中的玉石金矿取之不尽,这是眼魔大人的恩赐。”
我明白那眼睛的来历了,它是十万大山罪孽之地兽冢滋生的某种禁忌。
“后来,你的父母逃离了天目村,他们不肯献祭眼睛,导致眼魔大人发怒,毁灭了整个天目村,是吧?”我问道。
唐资一抖:“是的,我是在遥远的北方出生的,父母逃到北方去了,但还是躲不了诅咒,双目发红发痛。我出生后,我父母就因为忍受不了双目的痛苦而自尽了。我一出生眼睛就是红色的,而且一直痛,这是诅咒,祀魔的诅咒!”
“不是眼魔吗?咋又成祀魔了?”王东听懵了。
“受到祭祀的禁忌,被布依族称为祀魔,祀魔会接受人的献祭。我刚才就献祭了自己的眼睛,希望祀魔解除我的诅咒,离开天目村。但它并不肯走,一定是因为钟幼菱的眼睛还没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