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冲起三千里,整个地府化作了血红色。
这是我的血脉引发的异变。
它又一次增强了,我能感受到实力的攀升,我在迈向大帝境!
四周都安静了,远处罪孽生灵的惨嚎并不能打破这里的死寂。
我体表的血水都被吞噬干净了,十丈高的身躯佝偻着,喘息着,惨不忍睹。
但是,我赢了!
太清魔君已经被我吞噬掉了!
太清的战斗就是这么残酷,失败的一方,连遗言都没有机会说,因为血脉被吞噬了,亡魂也会消亡。
渐渐的,远处都没有惨嚎声了。
整个地府的罪孽生灵,都被我的红光给融化了。
我此刻的血脉逆天到了极点,根本不需要我动手,仅仅引发的异象就能消灭罪孽生灵。
不管是希夷微还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恐怖生灵,都被我的异象给消灭了!
昏暗的地府,只剩下无尽的死寂。
我脑袋还在震颤着,身体缓缓倒下,轰地一声将森罗殿另一角也砸碎了。
然后我一动不动,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噩梦连连,而且开始作呕。
吞噬同类的血脉,让我心理上极其难受。
这是恶心的野兽行为,但我做了。
古往今来,太清人都是单独行动的,每个人都有意避开对方,就是在规避吞噬。
谁也不想吞噬一个同族。
甚至太清魔君,一开始也没有吞噬我的打算。
但是,我吞噬了他。
我吞噬了一个同族。
很恶心。
忽地,我惊醒了,听见了一些呼啸声。
那像是风,吹过了整个地府。
我感应到了,那是法则的力量。
太清魔君之所以一直无法离开地府,就是因为被法则的力量纠缠着。
但与此同时,他也在纠缠地府法则,破坏六道轮回。
而今,太清魔君死了,法则开始修复了。
我依旧躺着一动不动,十丈高的身躯疲累至极,并且干呕了起来,呕不出东西,但就是恶心。
渐渐的,我又听见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来自十八层地狱。
地狱中,似乎还有鬼。
之前我进入地狱,看见过一些阴差,罪孽生灵将它们关押起来,折磨取乐。
现在,它们或许感受到了法则的回归,不由鬼哭狼嚎。
那其实是表达激动。
我闭着眼,听着越来越多的鬼哭狼嚎,心里也渐渐放松了。
最后,我恢复阳人的模样,开始疗伤。
血脉的又一次增强,体现在方方面面,连九秘都强大了许多。
者字诀飞速帮我疗伤,我的精神都开始恢复了。
等差不多了,我一指点向十八层地狱。
太清气似一把利刃,冲破了十八层地狱的各个空间,冲破了各种阻碍。
下一秒,一头头阴差飘了出来,在高空哭嚎着,表达喜悦—地狱里有很多阴差,被折磨了太久了,终于得以逃脱。
我呼口气站起来,重瞳凝视四周,感应到法则的力量越来越强了,而且越来越激烈,仿佛一个人在咆哮一样。
很快,森罗殿中亮起了冷森森的光芒,法则的力量汇聚在了森罗殿中。
金銮殿的方向,法则不断聚拢,而整个地府的罪恶也在聚拢。
我有些惊奇,注视着那里。
骤然,那殿中飘起一个鬼影,朦朦胧胧,不断地扭曲着,最后化作了一个粗狂可怖的男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阎王!
看见他的瞬间,我就被法则的力量冲得往后倒飞。
地府容不下活人!
我可以强硬地留在这里,但没有必要。
我尊重地府的法则。
我顺势倒飞出了鬼门关,最后飘过了奈何桥,落在了岸边。
脚下黑色的泥土开始冒出黑气,这就是地府的“生气”吧。
黑气笼罩之下,那些枯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彼岸花竟然开始焕发生机了。
眨眼间,冥河两岸,遍布鲜红色的彼岸花。
而冥河中,法则的力量荡涤一切,那些尸山血海、断臂残肢都在消融,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冥河,只是惩罚罪恶的亡魂之地,荡涤一清之后,以后只会有亡魂沉沦了。
我轻轻一笑,知道地府开始复原了。
地府是阴阳轮回最重要的一环,对罪孽生灵依旧有着釜底抽薪的作用。
地府恢复了,我的大后方无忧了。
我可以直接杀向天路!
等了一会儿,鬼门关的城中发光了,那是鬼火的光芒,阴差们开始游荡,似乎要修复地府的一切。
这是个大工程,一时半会肯定干不来的。
我继续后退,因为随着法则的运转,我这个活人被越发的排斥。
后退了百丈之后,面前虚空一扭,那个长着黑胡子,一脸粗狂的男人出现了。
他还穿着黑色的“官服”,身高接近三米,四肢粗大,跟一头恶兽似的。
实在吓人。
那些投胎的亡魂,见到他准得被吓死。
我知道,他就是阎王。
我拱拱手,并不说话。
阎王打量我,他没有生机,毕竟不是活人。
“生死轮回重启,本君魂归法则,或许过了几千年了,多亏了你,本君才能归来。”阎王道谢。
原来他藏身法则了。
也只有藏身法则,才能不灭。
毕竟魔君是无法毁掉地府的法则的。
“如此便好,接下来九州或许会死很多人,地府不要乱了。”我提醒道。
阎王点头,并不问什么。
他沉默寡言,似乎知晓一切。
我就再次拱手,转身离去。
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