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的一道巨响震,整条街的人都以为是地震,纷纷惊惧不已跑来街上,后来才发现并不是地震,而是一户人家房子塌了。
人群纷纷围观上去,灰尘起起伏伏,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砖瓦碎片,看不到人。
“里面的人不会有事吧。”
刚有人说完这句话,废墟里便有一名红衣男子浑身冷意的走了出来,他眼睛蒙着一层红色细纱,暴露在空气里的其他五官极其妖异,身量高挺,气度凌人,叫围观的人群瞬间退散两旁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赤鸾行速极快,看似走了几步,再眨眼,却早已不见人影。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声音还没落,废墟里又伸出来一只细弱的手,状若鬼爪,又是一阵惊呼。
那手艰难的扒开了头顶散碎的瓦砾,露出了一颗女子头颅,那女子迅速的爬出来,张手囫囵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看都没看身后塌了的屋子还有前面拥堵的人群,迅速循着方才那名红衣男人的路追了过去,仿佛方才被压在废墟下边的不是她似的,跑得比健康男子还快。
众人瞠目结舌,心道这处莫不是术士的居所,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非人。
人走了,热闹散了不久,人群便也跟着散了。
那女子日日吸收赤鸾的灵力,无需刻意,时刻便能感受赤鸾的位置,没一会便追上了赤鸾。
女子满目依恋感激,追上那道红色的身影刚张口要说什么,赤鸾头也没回,便甩出了一道杀气十足的灵力,砰的一声,肉沫骨片四散,路面被淋漓的鲜血染成了一片血红。
然而下一刻,那些散落各地的肉沫似有感应,迅速相互吸引,结合,不过片刻又组成了一个人,那人抖了抖刚生成的躯体,重新追了上去。
赤鸾见状,愈发暴躁,干脆全速将她甩到了身后。
可是没用,那半人半鬼乃是吃他的灵力复活的鬼物,随时随地都能感应他,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而真正的戒心,众人都以为他死了,就连九幽之下地府的时瑾大君看着属于戒心的那枚鬼差腰牌碎裂也以为她早不知死在那个犄角旮旯了…
然而,没有,虽说凶险万分,可到底没死,不过也不算活着,说来复杂,简而言之便是,她在被傅剑彻底打死之前,拼尽全力将一丝魂魄附着在了他的发冠之上。
之后数年,她那丝懵懂的魂魄便跟这傅剑驰骋边疆,战场上血肉翻飞,枉死者无数,鬼煞之气十足,戒心的魂魄借由这些鬼气,得到了很好的温养,三四年间,恢复了七七八八,作为戒心的记忆也多数想了起来,还有她成为戒心之前——作为阿伶的记忆。
以及她两次都被所爱之人杀害的悲痛。
边塞大漠黄色的沙海一望无际,漆黑的夜空不见星月,天空沙海连成一片,仿佛一张吃人的大嘴。
边塞的一座城池里,傅剑作为领军将领,帐篷位于整个军营的正中央。
帐篷里,傅剑正点着灯皱着眉头跟身旁的几个副将商议明日的奇袭,突然他感觉发冠动了动,紧接着掉了下来,头发瞬间散了。
傅剑疑惑不已。
其中一个副将将滚落的发冠捡了回来,递上:“将军,给。”
傅剑接过,简单梳上,刚要继续商议军事,却觉发冠比以往轻了不少,不过他并未过多在意,迅速投入了商讨。
一个副将道:“我军远离朝堂,运一次粮最少一个月,敌军搜刮边境民脂民膏,食物源源不断,照这样下去,战局肯定会转为一场十数年之久的持久战,我军消耗不起,边境的老百姓也受不了。”
其余副将纷纷附和,滑落,却没见他们将军发话,不由看了过去,却见他们将军频频往后看,然后后面只有他那副作战的盔甲并无一人。
“将军?”
“将军?”
傅剑回神,“什么?”
其余副将面面相觑,一人上前先道:“已是深夜,想必将军是累了,我等先行告退,军事明日再议。”
傅剑捏捏额头,挥了挥手,“退下吧。”
帐篷很快安静下来,傅剑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准备睡觉,然而那股阴冷的感觉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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