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淳于澈下意识住了口,他自是知道对方的名字,却是不想冒犯,毕竟眼前这个缄口不语的少女从未对他吐露过一丝**。
“你来做什么?”药罗葛一向不喜欢这个女孩,态度也是尖锐。
“小……小道姑,你认识这个小孩子?”李思欣喜欢美人,看到这般神秘又曼妙的少女,又忍不住心生怜惜。
迦罗步伐轻盈,作动间珊珊做响,她身上带着银铃玉器,衬得她脖颈上的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此女群芳难逐,天香国艳,虽是轻纱掩面,已然盖不住她的风华。
如此年纪便可以美得夺人心神,再过个三五年还得了,必然有是个百年难遇的美人。
“好久不见了。”淳于澈想起上回在黑海的孤岛上与她相处的那几日时光,会心一笑,这个少女助他堪破了烦恼,又曾在青州救过他性命,说她是自己的恩公无差了。
“迦罗,你来了。”沙玛丽竟然认识神秘少女,李思欣一听名字双眼放光,赞叹道:“好名字,好名字,迦罗,有佛性。”
阿木这时已经放开了曾志远,或许是这个混乱的场面以毒攻毒,让他熊熊燃烧的怒火被张庭春的怨怒以及迦罗的咒术彻底压熄了。
“张局士,你你还好么?”曾志远踉跄地跑到张庭花身边,虽是受了阿木的暴打,并不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依旧如世家公子般摆着一种傲然的骄气。
“贱人……”张庭花气得浑身发抖,刚才迦罗的一掌并无伤她之意,她顶多是皮肉痛了痛。
“喂!你这个道姑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药罗葛想到上回她走之前让卫初晴口头调戏道姑的事,不由失笑。她那时候心里偷乐着,看着那只四处撩拨的花心小野猫被傲娇的军师揪了耳朵提到了马车里,随后便离开了他们回了阴阳家。她不知当时这个思凡的道姑见着有人示爱会是怎样的神态?
“贫道游历四方,正好路经此地。”
“这话真够敷衍。”药罗葛相信才见了个鬼,不过她又很骄傲的说道:“你该感谢我。”
李思欣问道:“感谢你什么?”
“放心,你这人的习性我知道怎么会喜欢臭男人呢?”药罗葛对着阿木娇喝道:“你这个毛孩子听着,这个姓曾的臭男人跟这个道姑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奸情!”
阿木真没记恨道姑,可他看药罗葛颐指气使的模样忍不住动怒::“要是真那么守清规戒律,怎么与男人搂搂抱抱的!我亲眼目睹,还听到了他们的情话,难道我的眼睛耳朵都出问题了?”
“阿姐,你也听到了看到了,这事该你出面质问。”阿木对绝色道姑不屑一顾,如果不是昨夜他见过更美貌的女子或许还会在这时失个神,可惜天下美人又岂是眼下这几个女子就能涵盖的。
“这位道姑,你与曾公子相识后可知他已有未婚妻?”沙玛丽问道。
“贫道知道。”淳于澈如实招来,被李思欣与药罗葛同时责问道:“你怎么好承认?(你是傻瓜,给我闭嘴!)”
“李老头。”药罗葛与李思欣对视一笑,相互夸赞道:“说得好!(丫头机灵!)”
“这……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沙玛丽被淳于澈等人弄得混乱了,这些人好奇怪,比昨夜借宿又在天明前无故消失的女子还古怪,她最近是怎么了?总是碰到怪事。
好好的夫君为何成了负心汉?
“贫道输了曾公子一千两银子,却不知如何还债,他便将我请上了茶楼,教我还债的方式。如果不是有人打扰,贫道已是还清了自己的赌债。”
淳于澈当真不带含糊,彻彻底底的大实话,只是保留了一部分。
“你比以前更傻了。”药罗葛怎会不了解这个人?
当初为了救卫初晴与明钰她孤身犯险前来赴约守困于她的镜花水月,后来她又替大小姐挡了离魂夺魄的诅咒,最后在黑海她不计前嫌救了曾要害自己性命的对头,林林总总的一些琐碎事里,便可以窥见一个魁拔的灵魂,倘若她为丈夫,必是天下之幸,这样的人自是强者,可以惠泽苍生。
“你也傻了,居然说实话,会越描越黑的。”李思欣也不满道。
“贫道看这姑娘骨秀神清,粉腮红润,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又怎么会受表象的迷惑而不分黑白,不辩忠奸?”淳于澈落落大方道。
“道姑,方才我阿弟冲撞了你甚为抱歉,我代他向你抱歉。此事我与曾公子会解决,希望道姑莫要再介入。”沙玛丽倒还冷静,带着弟弟先离开了茶楼。当下那么多外人在,她也抹不开那个脸与未婚夫翻脸,再说曾志远的父亲是甘孜州的抚慰司总得给曾家一个颜面于是只好忍着委屈回家了。
“事情差不多了,我也得去做我的事了。”接下来的事看小辈们自己的造化了。戏演完了,还是去等那个人来救自己。诶……她不会见死不救……
李思欣既喜又忧,兀自往茶楼外走,他知道药罗葛既然认识小澈的真面目,想必有过故事那就让这些后生把要说的话都说了。
“你打算去哪?”药罗葛叫住了欲要离开房间的淳于澈。
“贫道是出来游历,自是要走遍万里河山,渡四海之水。”
“我们……”我们又算是什么?朋友?仇敌?还是故人?药罗葛娇纵刁钻,敢爱敢恨,但对着这么个温柔的道姑,她变得有些呆滞。我究竟是善还是恶?我该把她看做什么?好难解的题。
“夫人,万法随缘,今日你我相遇是缘分,记得上一回我对夫人所讲的话么?”淳于澈站在露台上,仰望天空,但见他朱唇列素齿,翠彩发娥眉,淡雅脱俗,丰姿尽展。
药罗葛看得一怔,而张庭花却是无比仇恨怨毒看着那张丰神冶丽的脸,数十年了,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从画里跑出来了,这个妖孽祸水!不仅把男人勾引得六神无主,还让女人也对她念念不忘!
“悬崖勒马,为时不晚。人不应有执放下你心中所持,待有缘时。”
药罗葛低叹,倒也不去追逐那道一尘不染的背影。她如今亦是不得脱身,是无法放下所执的。
“假道学,惺惺作态,令人作呕。”张庭春怨毒的骂道。
“居士,你认识她?”曾志远问道。
张庭春被他扶起了身子,抖着手里的拂尘,冷冷道:“你若是要得到那样东西,必须接近沙玛丽,你与她的姻缘不可有差池。这个道姑分明是为了破坏你的好事,所幸你的书童撞见了我,不然好事就难成了。”
曾志远心里遗憾道:他自是察觉道姑行迹可疑,怎奈何对方生就了那般容颜,若真能与她共度**,做个风流鬼也不冤枉。
“沙玛家会因此事上门来讨说法,那丫头如今对你死心塌地,你趁无人把她约至葫芦海,想方设法让她情难自禁对你主动献身,那她是非嫁你不可了。”
曾志远皱眉道:“此事为何非她不可?她不过是个猎户家的女儿,除了比苏云美貌,都没什么家世。”一个平凡女子能助我什么呢?
“自是有用的,她已经不是沙玛丽了,真正的沙玛丽早摔下悬崖死了。我亲眼看到那个女孩去捡尸……哼!此事我有八成的把握。”张庭花看着刚才挤满了人的雅室,仿佛里面的人还未走,她的目光扫遍了地板上的脚印,把这些人牢牢记在了心里。
“你说此事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女人,一个是沙玛丽,还有一个人呢?”
张庭花眼里冒着妖异的火,热切的盼望道:“很快,只要我把这些人准备妥当,她很快就会出现了。”
曾志远也因张居士的话燃起了雄心壮志,他也要成就一番非凡的功业。
晴天霹雳打响在庄严的古堡里,把方圆几里的飞鸟走兽惊醒了。
古堡的箭塔上飞射出一片箭雨。但见一柄赤红色的巨剑急掠而来,疏忽间劈裂开一道缝隙,自古堡外的台阶一连洞穿三道大门。
轰然巨响,古堡的前门豁然开了一个大洞。
成群的乌鸦密集的聚在了一起从黑洞里冲了出来。暗夜里它们比箭矢更尖锐,可以随意的避开障碍物,在粗砺刺耳的鸣叫声里,它们化成了魔鬼的使者凶猛地处罚着进犯魔域的凡人。
一道剑气如白虹贯日,从古堡底下横冲上空,仿若神柱崩断,地动山摇,风云突变。
古堡摇摇欲坠,似一块朽木再也架不住第三剑。
终于里面的人被逼了出来,是一对僧人。
“胆敢侵犯我华藏门!速速受死!”这二个僧人鹰鼻深目,容貌平庸,若非好记性,怎会知道这两人便是华藏门的日月二使。
“上回你们送了本小姐一样好礼物,让我尝到了人间至美之味。今夜我也好好款待你们一次。”大小姐婉婉有仪,却是开门见山,手腕翻转,单剑直入。赤霄剑从她腰肋穿到了身后,剑尖朝天一冲,摩擦出了一股剧烈的力量。
夜空绽开绚丽的火花,纷纷撒下一处,一块碎片都有着千钧之力。这力量即便是高手也无法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