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杠被送去了医院,苏以姗也作为陪同也跟着去了医院,而我则和那男的还有那女的一起去了警察局。
审讯室里,警察问了许多话,因为是对方先动手的,而且又是对方先动刀子的,所以没有我什么关系。只不过还是被警察教育了一顿,叫我能别管闲事就别管。
我算是明白了,现在这个社会你想做个好人真她妈的难,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傻逼到再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也是到了警察局我才知道那男的和女的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本他们是夫妻但是离了婚,男的将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女的,包括孩子。可是那女的嗜赌,才小半年就将房子车子全都搭进去了,孩子也没人管,现在发高烧住院了,才想起孩子,然后这女的就来找男的要钱,男的本来也给了这女的好几万,但还是被这女的拿去赌了,女的又来找男的拿钱,所以才出现了在大排档里的那一幕。
一开始这男的说出来我还不信,但是后来这女的也承认了,我就觉得很搞笑,这弯转得也太大了。到现在我都弄不懂到底是谁对谁错,好像我才是那个错的人。
没什么事,被警察教育了一番就放了出来,那个男的赔偿了5000元,我没要。
回到医院,暗杠已经包扎好正在打破伤风,苏以姗就守在他身边。
我脚步沉重地向暗杠走去,来到他身边后,暗杠随即向我问道:“宇兄,你那边没事吧?”
我摇头道:“没事,被教育了一下而已。你呢?”
“我也没多大事,还好那是水果刀,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暗杠永远都那么乐观,尽管是一把水果刀,我之前也看见了那伤口有多大。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在暗杠身边坐下,看着他说:“兄弟,对不起啊!我们不该去没事找事的。”
暗杠有些不解的看着我说:“什么叫没事找事呀?你之前没看见那男的有多嚣张么,这种人渣就他妈该打。”
我低着头沉默半晌后,才终于说道:“其实,并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
我将之前在警察局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暗杠听后也陷入了沉思,许久他才慢慢说道:“合着,是我们的错了呗。”
我苦涩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打完破伤风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儿后,我让苏以姗开车将暗杠送到了附近的酒店,我自己也打车回了居住的地方。
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不明白,谁对谁错真的说不清楚,就像苏晋,我们都认为他是一个很坏的人,可他自己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错。恐怕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有的好人也会做坏事,有的坏人也会做好事,说到底就是人性的自私。
夜,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深沉起来,我开着车窗让外面的风一直吹着自己,试图将自己吹得清醒一点。
手机铃声也在这时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一看是白洁打来的,我立马接通,就听她向我问道:“亲爱的,你还有多久回来呀?”
“马上就回来了,最多还有十分钟。”
白洁轻声应了一声后,我便挂掉了她的电话,继而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悲观,总觉得我们是生活在一个肮脏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肮脏的,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大概这就是人性,我们永远无法去渗透的人性。
回到家后,白洁还在客厅里等着我,我一句话也没说,坐在沙发上就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烟,心中不可避免的想了很多。
身旁的白洁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我说:“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因为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说到底我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好人。
白洁见我不语,于是又对我说:“如果累了,就去洗个澡睡觉吧。”
我还是没有言语,片刻后白洁终于站起身来,我又一把将她拉着坐到了自己身边,然后才终于对她说道:“你坐下,我和你说一件事。”
“嗯,你说。”
“暗杠来上海了,我们晚上在一家大排档里吃饭,后来遇见一人打自己妻子,我和暗杠就坐不住上去劝架。当是苏以姗也在,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当是脾气就上来了,用她包包砸了那男的,后来我们就打了起来,那男的拿出刀刺伤了暗杠……”
我话还没说完,白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赶忙问我说:“那暗杠现在人呢?他还好吗?”
“还好,没事,我已经送他去酒店住下了。你听我继续说,后来我和那男的去了警察局……”
听我说完后,白洁也陷入了沉默,在她的沉默中我继续说:“你觉得我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到底是谁对说错,我现在真的非常茫然。”
白洁看着我,笑了笑说道:“其实你想多了,不用那么去纠结的,就算你弄清楚谁对谁错又能怎样,只要自己做得问心无愧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纠结的,好像是受环境的影响,现在接触的人面对的事和以前都大不一样,走的每一步我都小心又小心,以至于让我变得对一件很小的事都开始纠结起来。
很讨厌这种感受,我多想做回曾经那随遇而安肆无忌惮的自己,可真的回不去了。
在我的沉默中,白洁将头靠在了我身上,轻声对我说:“暗杠怎么突然来上海了?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呢?”
“因为苏以姗在啊!我们现在表面上是分手的,她要知道我们还在一起这就乱套了嘛。”
“哦”,白洁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她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
“这个……这个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就是她缠着我呗,非要叫我吃饭,没办法。”
白洁抬起头白了我一眼,说道:“你现在的异性缘比我都好了,我很没有安全感啊!”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从小到大的异性缘一直都很好。”
白洁终于抬起她的小手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咬着嘴唇娇媚的瞪着我。
打闹中我也很快忘掉了这些那些的不愉快,洗漱之后我们躺在床上,她将头枕在我的胳膊上,然后与我分享着最近的一些趣事,直到夜深,直到她带着倦意睡在了我的怀里。
我替她盖好被子,凝视她许久,情难自禁的吻向了她的脸庞,心中也巴不得像此时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然后一不小心,俩个人便没又忧愁的老去。
如果说我的人生还有渴望,那这便是我最渴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