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下午三点一直讲到晚上七点,苏曼和白洁都已经带着琪琪回来了,但她似乎还有很多讲不完的。也对,二十五年啊!要是我估计真的承受不过来的。
晚上吃完饭后,我们一家人就坐在客厅里聊了起来,白洁自然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当她得知这一切真相后,也感到非常难过。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她的原名叫王婧,说这是我奶奶取的,但是后来去台北后就改名换姓了,怕的是连累到家里的人。
苏曼知道后,也才恍然大悟般说道:“怪不得我不知道,原来你改了名字也换了姓,小婧这些你真是苦了你了。”
王婧眼含笑意,摇了摇头说:“嫂子,这是我的命,我得认。只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能够陪在妈妈和哥哥身边,我走的时候我才十八岁,而如今我已经快四十四岁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
“我还记得当年送你去港口的时候,我也在,但那一别就是二十五年。后来我家里也发生了一些事,就在也不晓得你发生了什么,我和王一伦也没有再联系过了。直到后来才听说他去了新加坡,娶了当地的一个姑娘,还有了一个闺女。”
王婧一听,有些错愕的说:“嫂子,我哥他去新加坡了吗?”
“是的,就你走后的两年吧,那时候我也刚被家里人叫回上海。”
王婧再一次失声痛哭,她无奈地摇着头说:“哥哥一定失去新加坡找我了,算上时间刚好吻合。”
我下午听她说的那些就已经猜测到了,我爸去新加坡的目的就是去找她,可是我现在还弄不懂他为什么就一去不回了,这真是一个迷。
“阿伦这一生也挺苦的,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当年我回去找过他,可是我并不知道他去了新加坡。他妈也不让我打听,而这一别就是永别了……”苏曼说完长长的叹息一声,像是将积蓄多年的惆怅全都吐了出来。
其实我能看出来,她很爱王一伦的,只不过他们在错误的时间爱上了错误的人,一切归根结底就是有缘无分。
至于当年的事情我算是弄清楚了,只是依然还不知道我爸为什么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虽然后来王梓潼给我带回来他的遗书,但那上面也没有写清楚他为什么不回来的,只说有苦衷,是什么苦衷啊?让他抛弃了母亲和孩子。
我和白洁一直在边上安静的听着她们聊当年的事情,没有插一句嘴,突然王婧向我和白洁问道:“对了,之前被你们从台北带回来的那个姑娘现在人怎么样了?”
“在医院接受治疗,情况并不好。”白洁低语道。
“哎!”王婧叹息道:“每当看见那个姑娘我就想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一样,虽然我一直再想办法保护她,但是最终还是……她在哪家医院呢?我想去看看她。”
“明天我带你去吧!”
王婧点了点头,苏曼随即又向她问道:“对了,小婧,这么多年了你没有孩子吗?”
王婧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早就被那个人渣折磨得不能生育了,曾经一度我都想着自杀的,但是一想到家里的哥哥和妈妈,我都忍下来。这些年我一直再忍,也一直再等一个机会,这一次幸好小宇他们来了,也算是间接帮了我。”
“这个潘启明好歹也是一个著名的企业家,为什么为人如此糟糕呢?”苏曼咬牙切齿的说道,从她的语气中能听出来她在对王婧的遭遇鸣不公。
王婧淡淡的苦笑道:“有的人表面上风风光光,可背地里肮脏得很,这些年我见识过了太多这样的人,早就看淡了……”
这话我倒是非常赞同,人嘛,好人中都有坏人,而坏人中也都有好人。人的心啊!是看不透的,而人性又是最难以弄明白的东西。
我摇头叹息了一声,习惯性的在这种情绪中点上香烟,自己走到外面的阳台上坐着,对着夜空发着呆。
想来,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也早就看透了人性的背后就是白云苍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尘不染的人,包括我也一样。我不能说自己就完美得一塌糊涂,总有人觉得我威胁了他的利益,也总有人拿我当敌人,只是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扪心无愧。
我深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对着夜空悠长的吐出,从我嘴里吐出的烟雾瞬间便被不知从哪儿吹的风给吹散了,我迷茫的看着那些被吹散的烟雾,又是一阵莫名的失神。
这个夜晚在患得患失中以一种华丽且忧伤的姿态蔓延着,躺在床上,我的眼皮渐渐有些沉重,在不知不觉中终于忘记盖上被子,就这么安静的睡了过去。
而空调出风口散出的冷风一直晃荡在我身上,半梦半醒之间我感觉道有人替我盖上了被子,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抱住了我,让我侥幸感觉不到这夜的苍凉。
……
天气越来越热了,尽管是这大早上的,走在去公司的路上,头顶那火辣辣的太阳依旧晒得我头皮发麻,似乎都能闻到肉被烤糊的味道。
一大早公司就开着了冷风,我习惯性地先去给自己泡一杯咖啡,然后在慢慢等待着电脑开机的时间。
手机也顿时传来我助理小周的短信:
“王总,周一快乐,有三件事:一上次发布会上签订的合同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审核,等着工厂出货。二上次你要的所有市场分析的报告我已经整理好了,待会儿发你邮箱。三我想请半天假,带孩子去幼儿园报名。另外,蓝鸟科技的洪总想约你晚上一起吃饭,看你是否有时间。”
小周这个助理是我亲自从市场部的文员中提拔的,人年轻,乖巧懂事,能力也不错,办事干净利落,很让我省心。
我也给她回复了短信:“给你一天的假,带孩子报名是大事,你把市场分析的报告发我邮箱就行了。”
小周很快就回了我一个“ok”的手势,片刻后我邮箱里就收到了她发来的报告单。
我随即又给二罗打了一个电话,将他叫到了我办公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