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时捷在我们面前停下,接着车门打开,一身名牌的陈安之从车上下来。
旁若无人的走向白洁,说道:“小洁,今天阳光这么好,又是周末,一起出去爬山呗。”
“穿成这样去爬山,你是第一个。”我小声的鄙视了一句。
“你说什么?”陈安之一回头就瞪向我。
我赶紧摆手道:“没什么……我夸你来着。”
这时候我再继续待在这里,无疑是对我精神上的打击,自己转身便离开了。
走出巷子十几米远后,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白洁也正看着我,而且她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我想要帮助她脱离陈安之,我本身是没有办法的,唯有寻找新的投资商。
这整个下午我都心不在焉,以至于没听进去些什么,心里想的念的还是白洁,可这种想念却是那么苍白。
晚上不想回家,打电话约了暗杠,碰巧的是这小子今天终于不是在酒吧了,叫我去他家。
暗杠虽住顶楼,但这就是一个仓库,空间可不小,不过没啥东西。倒还有一个可以欣赏夜景的阳台,暗杠喜欢得不得了。
两个人泡了两桶泡面外加两瓶啤酒,坐在阳台上‘呼拉拉’的吃喝了起来。
我们各自咬开一瓶啤酒,我和暗杠碰了一个,仰起头,顿时半瓶啤酒下肚。
“王宇,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呢?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
“我活得逍遥自在,能受什么打击?”我说着又放下啤酒,吃了一口面,却很茫然的看着远处。
目光注视的地方正是天宇国际英文缩写的巨型广告牌,表面上灯火璀璨,实际上却被别人牵着走。
暗杠没有再追问,也随我的目光向远处眺望着,许久才感同身受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都是挣扎在这座城市里的边缘人,虽然我在这座城土生土长,但有些痛苦我们是想通的,其实没必要说得太清楚,都在酒水中。
风带着秋夜的清凉从我们的身边呼啸而过,我和暗杠仍坐在阳台上向不知名的远处眺望着,啤酒又喝了一罐。
在这只有两个大男人的深夜中,总会勾起我们许多的回忆。暗杠似乎想起了谁,他又咬开一瓶啤酒,我制止了他,酒喝得太多终究不好,适当就行。
“想家了吧?”我淡淡的笑了笑问暗杠。
“是啊,喝点酒就想,特别是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下。”暗杠感慨了一声,随即摸出他胸前挂着的那个银质吊坠,类似十块钱地摊货的吊牌,暗杠却喜欢得不得了。
我从没问过他的家事,现在也不会问,不是作为哥们儿对他漠不关系,而是我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并不好,每个人都应该有秘密,我也有。
暗杠又是重重一声叹息,随即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借着远处的灯光看清了这张照片,这是一张全家福,上面有暗杠的父母还有一个姑娘,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五官很标志,看上去是一个很知性的女人。
这一次我终于好奇向暗杠问道:“这个姑娘是你姐姐还是妹妹?”
暗杠有些失神,喝了一口酒,许久才对我说道:“是我女朋友,分手了。”
这些事我还是第一次听暗杠讲,一时间也没太反应过来,看着照片半晌才有说:“这姑娘看上去挺不错的,而且你们都照全家福了,为什么分手?”
暗杠黯然的笑了笑:“今天心情还不错就告诉你我的一些事情吧,这个姑娘叫杨倩,她出生在艺术家庭,爸妈都是部队文工团搞艺术的,她也是BJ电影学院舞蹈系的高材生。我一个瞎玩音乐的,又没有稳定收入,有一天没一天的活着,不想耽搁她。”
“额,所以你才从BJ跑重庆来了?”
暗杠点了点头,许久才说:“其实去年她还来重庆找过我,你们都不知道。”
“说明她还爱你,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不在乎金钱什么的,虽然现实门当户对的确很重要,但是你让人家姑娘承受这样真的好吗?”
“好与不好我自己清楚,她的前途一片光明,我的前途就是一败涂地。”暗杠说着,站起身来对着夜空发泄似的大吼了一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觉得遗憾,撕开一包烟的薄膜递了一支烟给暗杠,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暗杠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对着夜空悠长的吐出,慢悠悠的说道:“王宇我给你说,曾经我并不唱歌,我也是学舞蹈的,民族舞芭蕾舞都跳。”
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实在不能想象暗杠这一个糙老爷们儿穿着华丽的礼服跳着舞的样子。我不禁笑了笑,打趣似的说道:“你现在跳一个给我看看。”
暗杠又是一声叹息:“哎……现在不行了,都忘掉了。你别不信,BJ后海那一片儿,你去打听一下我马乐的名声。”
“所以你和那个杨倩是跳舞认识的了?”我好奇问道。
暗杠今天似乎特别愿意给我讲出他那些事,他坐回到我身边,点了点头头说道:“是的,我老家在延安,从小就爱跳舞,可是家里穷没钱让我去好一点的学校学习。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到BJ,白天在后海酒吧打工,晚上在一个舞蹈培训班学习。”
“后来呢?”
“后来,老师觉得我资质挺不错,那段时间也忙,就叫我临时当他们培训班的老师,这一当我就顺理成章成为了正式的舞蹈老师。有一天忽然来了一个代课老师,那年她刚考进民族大学,一开始我就被她吸引住了,但是她也不说话,我也就觉得她瞧不起我。因为我和你一样,没上过大学,骨子里是自卑的。”
说到这里暗杠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以至于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后来有一次学校老师聚会上,我喝了酒,酒壮熊人胆。终于鼓起勇气去找她说话,我问她为什么不理我?”
暗杠苦笑一声,又反问我说:“你知道她怎么回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