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渐渐回暖的气温,似乎也加速了河纹身体的恢复。
河纹的身体,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首先是体型,在隐秘龙纹的束缚下,河纹巨大的体格被逐渐压缩到一个相对合理的范畴。大约2米半的身高,接近200公斤的体重。
如此巨大的重量,来自于致密的骨骼,已经几乎不受控制生长的肌肉。
自恋的河纹时常**着身体,摆出各种造型,向女人展示自己傲人的体魄。施瓦辛格般的胸肌,李·普瑞斯特般的小臂,汤姆·普拉兹般的腿,罗尼一般的背,以及乔·卡特一般的四维。
当然,还有华硕坚挺耐久的丁丁。
对于只能采用上位的缇娜和玛雅,爱,变成了甜蜜而痛苦的负担。
偏偏河纹的**,却如永不熄灭的火山。
天才嘛,就是百分之一的努力,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赋。
羡慕不来的。
河纹也有很多不再类似与人的地方,河纹的眼角泪腺处,覆盖着细密的龙鳞,眨眼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虹膜会快速的从眼角闪过,保护蛇一般瞳孔竖立的眼睛。
整个脊梁背部,一直到最脆弱的寰椎,以及心脏的体表投影面,都被层层叠叠的坚韧龙鳞覆盖。
为了适应巨大的体重,负重关节生长得异常粗大,尤其是那对膝盖,像是一对包裹着的篮球,强韧的肌腱一层层的环绕着整个关节。
而双足和脚,已经完全进化出了耐冲击力极强的反关节结构。
河纹在与生存猎人萨瑞尔祖恩的恢复性训练中,逐渐掌握了这副全新的身体,并且发现了更多这个身体的秘密,开发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可怕招数。
河纹身体的几乎所有关节,都可以如同蛇一般,在肌肉的牵拉下脱臼或半脱臼,360°自由旋转,甚至有限的伸长,发力的阶段也诡秘莫测。
这使得他的攻击和防御,变得出奇不意,难以判断,甚至完全没有死角。
而身体内重要的内脏,也可以在肌肉的牵拉挤压下主动错位,避开要害的损伤。
河纹没有展示的系统面板里,则呈现出更多更可怕的战斗潜力。
【巨龙之躯·人形态】获得三倍与人类的基础生命值,四倍与人类的基础力量,四倍与人类的基础法力值。极大概率免疫所有控制技能,极大概率免疫致命伤害,极高物理抗性及法术抗性。
听说某个冒险者相当屠龙勇士?
简直是个笑话。
河纹现在可以轻松的单手挥舞沉重的双手剑,腾出来的一只手,就武装了盾牌。
与兽人的陪练,很快失去了意义。
旧的身份,随着旧身体的死亡,失去了意义,是时候重新踏上新的冒险之旅了。
当从人类蜕变成龙之后,河纹的很多看法,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人类社会的权力,对于河纹来说,现在几乎统统失去了意义和价值。强大的力量,让河纹如果想去办什么事情的话,更多时候,不再需要驱使他人,借助他人的力量。
也意味着几乎没有锁链,可以驾驭的了这个强横的男人。
力量,赋予了河纹跳出权力锁链的自由。
而自由的味道,是甘美无比的。
更何况,即使河纹想要重新回到人类社会中,也会困难重重,种种鲜明的特征,随便谁就能一眼认出这是个龙种。而且,那眼角紫黑色的鳞片,还出卖了他是个黑龙的种。
啊,黑龙,自从黑龙王奈萨里奥在上古之战背叛了守护者们,就一直是这个世界人人得尔诛之的对象,阴谋诡计和灾难的代名词。
临行的那一天,湖畔早早点燃了篝火,众人庆祝河纹的新生。
太阳西沉,最后一片火烧云褪去了烈焰,变成了天空上暗灰的焦炭。湖岸的微风开始微凉,细砂散去了白天的温度变得湿冷。
最后,老兽人打破了这份被所有人默默挽留的平静:“主人,我们下一步该去哪里?”
河纹想了想,没有回答,反而问老兽人:“那个被督军击杀的叛变人类法师莫甘斯,你知道些什么?”
老兽人摇摇头。
河纹这才揭开了一切幕布背后的真相:“流亡**师莫甘斯要找的,是一柄古老的神器,它和世界本身一般古老,曾经被月神艾露恩亲手赐给了她最宠爱的信徒,暗夜精灵。
这柄神器的名字,叫做月神的镰刀。
莫甘斯,就是得知了月神镰刀的消息,为了搅乱时局,才暗中做局,让你们兽人和豺狼人搭上线,突入了赤脊山,搅乱时局。
对于他,他既不希望人类胜利,也不希望兽人胜利。
最好所有人都为这片土地的控制权争斗得肝脑涂地,这样,才能掩盖他对神器的发掘。
他早就痴迷而疯狂了,早就不介意这场血潮会淹没多少生命,摧毁多少幸福的家庭。
你们兽人,兽人背后的巨龙,赤脊山里的豺狼人,还有我们人类,都是**师不可告人的诡计的牺牲品。
不过,这个玩弄命运的法师,最终还是被命运狠狠的耍了一通,死在了他最看不起的莽夫手里。”
萨瑞尔祖恩掰断了手中没有肉的鸡腿骨。
他敬重的督军,和他敬仰的大酋长奥格瑞玛,都栽在了同样的坑里。
那些追求神器的疯狂的法师们,莫甘斯也好,古尔丹也好,他们简直就是灾祸的根源。
玛雅却开口问道:“你说的那柄神器,月神的镰刀,现在在哪里?莫甘斯最后找到它了没有?所谓神器,有德者居之。
我觉得,我们就德行充沛。”
河纹哈哈大笑:“你可正是我的解语花啊。”
兽人萨瑞尔祖恩严肃的劝谏河纹:“主人,请恕我直言,我们不应该去追寻这把被诅咒的神器。”
河纹傲慢的一笑:“神器,只有在羸弱的手里才是被诅咒的力量。走吧,我们去探访一下,这柄神器背后更多的秘密。”
兽人的脸色,变得忧虑。
这个新主人的疯狂,也许并不比黑龙主子少一点。兽人张口想说话,可是效忠的誓言犹在耳畔。
河纹点点头。
很好的下属。
河纹最终还是安慰了一句:“别担心,我们会量力而行的。”
玛雅又问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么?”
河纹笑了笑,摸了摸玛雅的脸:“别着急。我们先去准备一番,顺便和阔别已久的朋友们告别吧。”
缇娜不满的踢了一脚河纹。
河纹哈哈一笑。
太阳已经落山,湖畔的夜风凉意袭人。
河纹全身的骨节一阵脆响,如同无骨蛇一般,从狭小的车窗直接钻进了卧室。嗯,这也是河纹平时不大爱穿衣服的原因之一。在河纹易形的过程中,无论是布匹还是甲胄,都会成为拘束,被强健的肌肉和骨骼撑坏。
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河纹并没有将存贮了大量珍贵物资的储藏室腾出来,作为兽人的卧室。干净厨房,也不适合似乎怎么也洗不干净的兽人歇息。
所以,兽人干脆歇息在客厅里。
不过,兽人只需要一床被子就足够了,对于他而言,这比游猎或是逃亡的时候,已经太舒适,太安逸了。兽人尤其喜欢那张在洛克莫丹猎来的巨大的熊皮,嗅着巨熊毛皮轻微的体臭和盐硝味,在轻微震动的地板上,兽人似乎回到了纳格兰草原上迁徙的牛车。
夜晚,马车经过三叉路口人类哨塔的时候,停了下来。
“停下,所有的车辆必须接受检查。所有的人必须立刻下车,窝藏通缉犯以同罪论处。”
兽人惊醒了,抄起了手边的战斧,弓着背藏在了车门的背后。
河纹听到客厅里的响动,大声说:“没事。玛雅你去招呼一下。”
马车的窗帘掀开了,探出来一张女人美丽的脸:“士兵,我想我们见过面。你是帕克,对吗?”
“你是?!”
卫兵帕克摘下了影响视野的头盔,将火把凑得更近了些。
“天哪,你们还活着。大家都说你们死了。兄弟们,快来看啊!太好了,白银之手回来了!他的妻子,救济站的圣母玛雅回来了!
我就说,拯救湖畔镇的英雄,是不会死的。”
河纹楞了片刻,这个世界,到底还是记住最闪亮的自己。河纹叹息了一下,对玛雅说:“你穿上孀居的孝服,下去见见他们吧。”
哨塔上的士兵们,全都闻讯赶来,围在马车边。
马车的门开了,下来了一个穿着素淡白衣的女人,袖口别着一块黑色的布。
女人的脸上,似乎有淡淡的泪痕。
士兵们喧哗了起来:“这不可能!”“我不相信。”“白银之手不可能就这么死掉的。”
士兵们围着玛雅,情绪激动的很。
帕克拦住了大家:“退下!退下!你们这群杀才,这是英雄的遗孀,放尊重点。”
泪水,再次从玛雅捂着脸的指缝中涌出。
这才明白自己的举动如此失礼的士兵们才手足无措的散开,挠着脑袋,怎么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安慰的话。
“请节哀,夫人。人死不能复生,无论如何,湖畔镇永远欢迎您。请留下来,让大家照顾您吧。”
“不必了,我只是要去湖畔镇和大家告别,然后就去西部荒野吧,亡夫在那儿有一块军功的封地,足够养活我们一家了。”
帕克挥手示意士兵们散开,给马车清理路障:“夫人,请慢走。”
当玛雅登上马车的时候,帕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夫人,请问。白银之手阁下,是怎么死的?”
玛雅没有回头,颤抖的喊出了一个其实是真相的谎言:“这一切战乱的主使,都是北面燃烧平原的黑龙。亡夫他,与那只黑龙,同归于尽了。”
士兵们肃然起敬,向马车行军礼。
一直到马车消失在沉沉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