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值守的马库斯·乔纳森爵士,还记得玛雅这个模样格外秀美的修女:“看来,您雇佣了一位新的了不得的勇士。”
“感谢大人的关心。最近运气不错。”
玛雅行了一个女士屈膝礼,牧师袍下的臀部,更显浑圆。
马库斯·乔纳森爵士看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赶紧挥手示意士兵放行。
战乱之后,暴风城恢复了繁华而热闹,更胜往昔。
在镶金玫瑰旅店外,队伍再一次停下了,玛雅对河纹说:“就送到这里了。你去忙吧。记得带些礼物。家里有我。”
河纹点点头,大步流星的离开。
来到麦迪逊的小屋外,河纹敲门,开门的,却不是门房老妇人,而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已经有了些让人控制不住要犯罪的模样。
小女孩警惕的看着巨人:“你是谁?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群冒险者可以造次的地方。快走。”
河纹思索了片刻,终于打了个响指:“凡妮莎,对吧。”
小女孩连忙将巨人推进了屋子里,黑暗之中,小女孩发怒的样子宜嗔宜喜:“我让你们没事不要再来找我。听不明白么?”
将房门关上,凡妮莎耳朵贴着门听了一会屋外的动静,然后才回头对巨人说:“好了。傻大个。你是那个首领手下的新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河纹眼珠子一转。
这小丫头,真是人小鬼大,不简单啊。
“事实上,我是来找麦迪逊谈事情的。”
“该死,你们这些人,就不能收敛一点么?暴风城已经有不少人怀疑我们窝藏逃犯了。快滚。麦迪逊在大教堂祈祷呢。”
河纹离开的时候,窗户后一双秀丽而阴冷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肃穆的教堂,清冷依旧。
河纹独自一人跪在圣坛前默默的祈祷。
今非昔比,体质的变化,让他能够敏锐的感知到圣所内飘渺的圣能波动的韵律。
这韵律如同一首旋律飘渺的歌,河纹配合着韵律催动身体里的圣光能量,把整个身心都投入了进去。在共同的节律下,圣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一束明亮的阳光透过天顶,照耀在河纹的额头上。
灵魂深处,时时刻刻被河纹用意志压迫的狂野而躁动的力量渐渐平息下来,沉淀到更深的阴影里。
当河纹的祈祷结束,他发现旁边多了一位戴着罩袍祈祷的女子,身形很熟悉。
河纹转过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女人也转过脸来,金子一般波浪起伏的长发从罩袍中挥洒而出。
是麦迪逊·本尼迪塔斯。
那是让两颗心脏强烈共鸣的、笔直的对视。
是心跳的感觉。
麦迪逊·本尼迪塔斯愣住了,恍惚间,她以为看到了那个人,那么那么的熟悉,那么那么的思念,那么那么的依赖。
可是,这模样,为什么却如此的陌生呢?
泪水,从麦迪逊·本尼迪塔斯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是啊,他已经死了。
丹尼尔的信来了,他看到了玛雅戴着孝,听到她亲口说出了他的死讯。难怪猫头鹰一直没有回来,原来,是找不到收信的人了。
真后悔啊!
母亲,也是像自己这样后悔的么?
麦迪逊依稀记得,上次兽人战争的时候,有一天父亲在出门前亲吻了自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抑郁寡欢的母亲,没多久就自缢了。
留下了孤苦伶仃的自己,跟着在教堂奉圣的爷爷。
麦迪逊现在原谅了那个抛弃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因为有时候从走神中惊醒,她发现自己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窝。
麦迪逊不肯死。
她怀着河纹的孩子,她要把他生下来,养大,继承本尼迪塔斯的家名。爷爷,是等不到孩子长大的那一天的。
他太老了。
最近,麦迪逊总是会强迫自己去孤儿院看望那些孤儿,好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那些孤儿,活得如杂草一样,无人关爱,无人教导,无知的长大以后,成为任由贵族挑选的货物,失去自由。
而这,还算是幸运。
如果这个孩子完全没有价值,就会被赶出去自谋生路,死去的时候,如同杂草。
麦迪逊不能允许自己的孩子成为这样的孤儿,于黑暗共舞了多年,她甚至知道,失去了自己的庇佑,这个孩子甚至根本活不到成年。
他会死于意外。
然后,本尼迪塔斯家古老的一切,全都会被彬彬有礼的远亲继承。
自己得坚强的活下去。
眼前的骑士一直在看着自己,很是无礼。
可是麦迪逊已经习惯了最近贴上来的狂蜂浪蝶,多数都是别有用心,甚至包藏祸心的贵族。
想比而言,眼前这个巨人还算顺眼。简陋罩袍下肌肉贲张的体态,强烈的圣能反应,这是一个实力非常强大的、非常虔诚的圣武士。
圣武士也有凡心呢!
麦迪逊的嘴角微微翘起,她有了个计划。
“唉~”麦迪逊叹息一声:“你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通常,那些憨厚而拘谨的老实圣骑士会结结巴巴的关怀自己,然后,顺水推舟,一颗心,就永远的拴在了自己的裙带上了。
这个强大圣武士,会成为自己儿子遮风挡雨的大树的。
对于自己的美貌和手腕,麦迪逊有这个自信。
谁知道,这个圣武士居然从宽大的袍子里伸出大手,胆大包天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麦迪逊刚想是不是应该发怒,就感觉到一枚温暖的指环落入了自己的手心。
摊开手一看,是自己的戒指!
一支幸运草,从戒指的孔中穿过,灵巧的打了两个结,栓住了自己和那双大手的无名指。一个熟悉的,日思夜想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轻轻的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想,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麦迪逊嚎哭着扑到张开双臂的河纹的怀抱里。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河纹巨大的双手轻轻的抚摸麦迪逊的背。
等了好久,麦迪逊才平静下来,掀起河纹的袍子,擦干自己的眼泪,嗅着布匹上那令人迷醉的男人的气息,骄傲的抬起明媚的脸庞:“你看看这里。”
麦迪逊的小腹,隔着宽松的袍子,微微的隆起。
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
在麦迪逊的小屋二楼,小别胜新婚。
河纹格外的小心。
麦迪逊却活力惊人,柔韧非常。
......
又过了很久,在河纹的怀里睡着的女人忽然醒来,发现还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你不用回去么?”
“这是我家,回哪去?”
“随你。”女人像小猫一样,在男人的怀里蹭了蹭,继续睡去。
河纹又盘亘了一天。
两个人甚至没有下楼,连吃喝,都是冷着一张小脸的凡妮莎端上来的。麦迪逊故意让她在旁边候着,气得小姑娘咬牙切齿的盯着狗男女翻云覆雨。
获月初二,河纹扎着裤带下楼的时候,凡妮莎正在和门房老妇窃窃私语,给了河纹一道比刀子还要锋利的眼神。
小样,等你长大了再来收拾你。
河纹站在窗户下,和麦迪逊挥手告别。
麦迪逊倚靠在二楼的窗台上,薄纱挡着酥胸,朝河纹挥手:“记得经常写信。”
麦迪逊下楼的时候,凡妮莎忍不住讽刺起来:“我还以为你是怎么样的贞洁烈女,要死要活的。没想到死讯刚刚收到,转眼就找了个新的。”
麦迪逊哼着歌,愉快的接受了凡妮莎的讽刺。
“好了,我亲爱的小徒弟。训练继续。今天的科目是:你站在这根木棍上,躲过我所有的飞刀。掉下来一次,就鞭打一下屁股。
好了,训练开始!”
轻盈的身体,翻身而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光洁的长棍顶端腾挪辗转,躲避了麦迪逊的每一次飞刀。
麦迪逊甚至有些嫉妒小姑娘的天赋了。
凡妮莎得意的嘲讽起来:“是不是男人把你的腿干软了?怎么连刀子都丢不准了?”
麦迪逊柳眉倒竖:“急什么,小婊子。再过几年,他也会把你的腿干软的。”
“你!”
一个不留神,淬毒的飞刀扎中了凡妮莎的小腿,木棍晃悠两下,小妮子摔了下来,毒药让她失去了平衡,摔得眼冒金星。
凡妮莎还没有来得及反抗,裙子就被扒了下来,屁股上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鞭痕迹。
凡妮莎服下解毒剂,气鼓鼓的看着麦迪逊:“你耍诈!”
“耍诈,是刺客训练的一部分。别忙着感谢我,送你的。看我干什么,起来继续练。”
鞭子尖锐的哨响打起。
灵活的精灵,再一次翻身而上。
“不过,我真的没有耍诈哦。你和那个男人,可是有婚约的哦!”
“啊!”
凡妮莎震惊之际,再遭暗算。
“你说刚刚那个男人,就是河纹?”
麦迪逊得意的挥着鞭子,哼着小曲:“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用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没错,她已经准备好,收复自己丢掉的一切了。
现在,她的手上,多了两张王牌,没人知道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