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纹的身体一天一天的恢复,被魔素巨大化的体型也开始渐渐的回缩到人类合理的范畴。在止水湖的太阳鱼和赤脊山的猎物的滋养下,经过系统的锻炼和适应,最终稳定在了接近2.2米的身高,和近180公斤的体重。
河纹身体上的一切都是巨大化的,超级大的如同两块岩石的胸肌,比女人腰粗的胳膊,两人宽的肩,倒立圣诞树一般的鬼蟹背,坦克装甲一般的腹肌和外展的股四头肌。
当然也包括嗯哼,嗯哼。
河纹的身材如同他最喜欢的奥林匹克冠军,大冰箱乔·卡特。不同的是,他更加的巨大,他匍匐弯腰的时候如同巨兽,行走的时候如同巨人。
但是,依旧有很多龙的特征遗留在河纹的身体上,除了那只眼睛,河纹的背脊被层层叠叠的龙鳞覆盖,一直保护到他的寰椎。两个负重的膝盖变得非常粗大膨隆,肌腱团裹了整个关节,类似于需要高速奔跑的陆行鸟。双足已经完全特化出了龙类的反关节结构,能够吸收更加强大的加速度冲击。
这些改变是极其有利于战斗和厮杀的,现在,力量剧增的他单手就可以轻松的挥舞沉重的双手剑。所以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就武装了盾牌。这样能够提供更高的护甲和防御能力。
像被枭首的兽人督军一样双手挥舞两把武器确实非常非常勇武。但是,这种充满节奏感的技艺需要长时间专业的训练。
也许督军是真的想传授这个人类一些真正的东西呢?谁知道,反正他也死了。有点可惜。不过再来一次,河纹也不会把自己置放在那样危险的刀剑之下。
在游戏中,督军可以轻松的屠杀一只训练有素的同等级5人小队。
没有人愿意在真实的世界里亲身体验一下那样的剑舞。
当然,这些改变不完全是好事情,比如通过狭小的门钻进马车里对现在的河纹来说,已经从一件幸福的事情,变成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他必须在家人的前拉后拽下,通过主动让关节脱臼,才能努力的钻过狭窄的马车门。这种依赖肌肉的力量使得关节脱臼的能力,是龙类和蛇与生俱来的。
也许更多的变化,还埋藏在这具新身体的里面,等待河纹的挖掘。
呃,那个,嗯哼,嗯哼,现在也是甜蜜而痛苦的负担。
趴在河纹巨型雕塑一般身体上细细的研究每一块小肌肉成了医生玛雅的新爱好。
老兽人对于真人秀有异乎寻常的兴趣,他还不是一个脱离的低级趣味的人,非常需要进行思想建设和意识改造。
花月悄悄的来了,山谷里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野花,飞鸟在林中歌唱,麋鹿悠闲的奔跑啃食青草。林中的人们似乎遗忘了时间和世界,河纹的伤痛已经完全的好了,只是依旧炽热的体温让他不是很喜欢穿衣服,还是有时候喜欢呆在温暖黑暗的山洞里。
花月月末的一天傍晚,人类和兽人排成一排躺在湖岸细腻的沙滩上,仰望着飞鸟掠过的碧蓝的天空,体味着没有战争和冲突的生活的美好。
可是,去哪里呢?难道一辈子就生活在这个宁静的湖岸边,做一个农夫,面朝大湖,春暖花开么?
那么兽人的追随和效忠,还有河纹的接纳,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这只队伍里的其他人,都希望从此以后,就这样生活下去。可是,那个手握权柄的人,这个家的家主,真的平息了内心所有的渴望和愤怒么?
如果是,为什么他要那么勤奋的挥舞利剑,锤炼身体呢?
太阳西沉,最后一片火烧云褪去了烈焰,变成了天空上暗灰的焦炭。湖岸的微风开始微凉,细砂散去了白天的温度变得湿冷。
最后,老兽人打破了这份被所有人默默挽留的平静,“主人,我们下一步该去哪里?”
河纹想了想,没有回答,反而问老兽人:“那个被督军击杀的叛变人类法师莫甘斯,你知道些什么?”
老兽人摇摇头,“督军不允许其他人问。说这不是我们凡人应该过多关心的事情。”
河纹点点头:
“你们的督军,说的是对的,莫甘斯要找的,是一柄古老的神器,它和世界本身一般古老,曾经被月神艾露恩亲手赐给了她最宠爱的信徒,暗夜精灵。这柄神器的名字,叫做月神的镰刀。
莫甘斯,就是得知了月神镰刀的消息,为了搅乱时局,才暗中做局,让你们兽人突入了赤脊山,好掩盖他暗戳戳的挖掘行动。他早就痴迷而疯狂了,早就不介意这场血潮会淹没多少生命,摧毁多少幸福。
你们兽人,你们背后的龙,还有我们人类。都是这个幕后黑手疯狂计划的牺牲品。
对于这个法师而言,只要能够得到这把神器,他可以犯下任何滔天的罪行。
哈哈,他居然死在了自己最看不起的战士的刀斧之下,在地下一定非常的不服气吧。”
萨瑞尔祖恩掰断了手中没有肉的鸡腿骨。
他敬重的督军,和他敬仰的大酋长奥格瑞玛,都栽在了同样的坑里。
那些追求神器的疯狂的法师们,莫甘斯也好,古尔丹也好,他们简直就是灾祸的根源。
兽人萨瑞尔祖恩严肃的劝谏河纹,“我们不应该去追寻这把被诅咒的神器。”
河纹傲慢的一笑,“神器,只有在羸弱的手里才是被诅咒的力量。不过幸运的是,我们还很弱小,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不过,不妨碍我们跟着莫甘斯的线索,去探访一下围绕着这把神器的故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兽人的脸色,变得忧虑,这个新主人的疯狂,也许并不比黑龙主子少一点。兽人张口想说话,可是效忠的誓言犹在耳畔。
河纹点点头。很好,河纹不需要人质疑他的决定,这会让他怀疑他的忠诚。
而不忠诚的狗,要拿来炖汤。
“不过之前我们要先去一趟暴风城,学习一些新的魔法。”
“那会花很久么?”兽人想到了那些萨满,总是要一把年纪了,才能得到元素的青睐。
河纹笑了,穿越者有系统帮助,秒会任何技能啊。他戏虐的看着兽人的眼睛说,“不会很久,相反,会快到让你怀疑你的人生。”
血马车又一次悠悠的启动了,向着它的主人的目的地暴风城而去。
尽管因为身材变得高大,使得卧室显得有些窄小。可是出于保养体力和减轻关节的负担,河纹还是放弃了独自一人伴随马车行走,留在卧室里和爱人们温存,打发无聊的时间。
而新来的房客兽人呢?很遗憾,屋子已经住满了。所以他得住在客厅里。晚餐之后,他得挪开餐椅和长桌,拼成床架,铺上垫褥休息。
兽人在旅行的时候,就喜欢躺在那张在洛克莫丹猎来的巨大的熊皮上,打开马车后门和窗户,享受和煦的微风。
河纹和他闲聊的时候,他告诉河纹,“这种感觉,像小时候,部族在纳格兰草原上追逐着裂蹄牛和塔布羊迁徙时,小兽人会赖在科多兽拖车上玩耍。他和督军加塞尔佐格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河纹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童年吧。也许很多人的,还很快乐。等到成年了,哪怕父母保护得再好,也得面对生活的磨难了。”
兽人点点头,“哈哈,自从打到了第一只灰兔以后,阿爸就再也不允许我赖在科多兽上面了。”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忽然近了很多,彼此分享了两个世界里很多美好的回忆。长大,交友,结婚,生子。
河纹仿佛不经意间问道,“那你的家人呢?怎么不一起接过来?”
老兽人叹了一口气,“欸,这该死的战争。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老兽人没有介意河纹的刺探,他的老脸上浮现出一种博大的慈爱,“没关系,黑石部落的每一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这精神境界。河纹仿佛被噎了一下。
也好,有理想的人,总好过癫狂的没有底线的人渣。那种人什么都干的出来,是定时的炸弹,需要在合适的时候消耗掉。
马车悠悠的行走,穿过赤脊山三叉路口人类哨塔的时候,河纹让玛雅去打听一下这段时间时局的变化,人事的变动,特别是人类军团在撕裂者之石的战斗。
卫兵帕克还记得这个令人尊敬的施救者,他恭敬的回答:
“那天晚上爆发的战斗异常的惨烈,一直到第三天,还有伤员送下来。但是现在,赤脊山已经完全光复了,北面进入燃烧平原的交通要道的防线被重新扼守了起来。
指挥官马瑞斯得到了摄政王伯瓦尔公爵的褒奖,但是军职没有任何变化,还要继续驻守防线。
公爵还优抚了战死的军人,但是活下来的人,没有得到很多的赏赐。”
另外一个卫兵在玛雅看来很陌生,可能是后来从别的地方补充过来的新兵,他摇摇头说,“我不是湖畔镇的人。我觉得这很糟糕。像我们这样的外乡人,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战斗呢?”
隔着一扇窗的河纹坐在马车里听了,摇了摇头。摄政王试图平衡人心涣散的暴风城里每一方的利益,勉力的凝聚这个分崩离析的帝国。可是这样,他会失去所有的真正的支持者。
河纹的那一份利益,河纹出生入死挽救山河的军功,居然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即使去找麦迪逊·本尼迪塔斯申诉,也完全没有用了。
回到马车上的玛雅遥遥的指了指湖畔镇西面山脚下的花园,提醒河纹再去告别一次。
冷漠的河纹遥遥头。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河纹的家,在马车上。
玛雅叹了口气。
虽然这是她希望看到的,可是这个男人的心,也未免太过薄凉。
玛雅勉强的笑了笑,婉拒了河纹的亲吻。
马蹄单调的哒哒声,听起来特别的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