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纹也喝多了。
他摇摇晃晃的往地下卧室走去。
推开门,玛雅正在卧室里,在烛光下写写画画。
河纹摇摇晃晃的扑了上去,打翻了桌上的墨水,染脏了玛雅素洁的牧师袍。河纹就开始笨拙的撕扯玛雅的衣服。
刺鼻的酒味和浓烈的汗臭,混合这煤烟中的硫化氢的臭鸡蛋味,猛烈的灌入玛雅的鼻子。正专注与那个伟大计划的玛雅火冒三丈,抬脚就对着河纹的命根子结结实实来了一击。
“彭咚~”
河纹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地上,一声痛呼都没有,就打起了如雷的鼾声。
玛雅这才反应过来,河纹醉得不像话了。
皱着眉头,玛雅试图先把河纹从地上挪到床上。
可是,睡着的河纹,本来就强壮,还不会配合,死沉死沉的像个石头,哪里是弱女子能够搬得动的。
玛雅蹙着眉想了一会,决定先把河纹仍在地上,收拾好桌面上敏感的纸卷,这才上楼去找缇娜。
“河纹醉了,在我那睡着了。怎么回事?你也不看着点。你先让妈妈帮你顶一会,帮我把河纹抬到床上去。”
忙得晕头转向的缇娜,费了好大功夫才听明白玛雅的话,简单的解释:“矮人们邀请河纹一起喝酒了。”
原本不悦的玛雅喜上心来:“你继续忙你的。我一个人就行。记得等打烊了来帮下我就行。”
玛雅提着牧师袍的裙角,“噔噔噔”的跑回去了。
“莫名其妙的女人。”缇娜嘟囔了一句,继续在厨房和酒桌之间穿梭。
拜喀秋莎这首歌所赐,今夜的酒馆,生意特别的红火,把缇娜忙坏了。
这边在地下室,玛雅首先仔细的检查了河纹得快乐摇杆有没有被自己一脚踹坏。
还好还好,没有知觉的时候还能愤怒的抗议自己的撩拨,不至于让自己自作自受的以后要守活寡。
然后,才试图脱下河纹脏得不见纱的衣服,打算把他扛到床上去。
玛雅解开衣服的时候,河纹在睡梦中痛呼了一声。
玛雅这才发现那个肿得透亮的胳膊。
习惯性的,玛雅一道【次级治疗术】就施展了上去,非但没有好转,河纹竟然痛得抽搐了一阵,胳膊的毛孔里,都开始往外渗透血水。
圣光,竟然也不是全能的。
思考片刻,玛雅抄起一个盆,披上厚厚的大衣,在缇娜惊讶的眼神中,冲出了石火旅馆。
“莫名其妙的女人。”缇娜又嘟囔了一句。
过了一阵,兜着一肚子呼啸寒风和渗透到内衣里的细碎雪沫的玛雅,瑟瑟发抖的端着一盆雪冲进了石火旅馆,连招呼也不打,钻进了地下卧室。
“什么新招数!?”缇娜明显想歪了。
这边,玛雅用剪刀把河纹的亚麻布衬衣剪开来,完全释放了河纹被拘束得有些发紫的肿胀的胳膊。
轻轻的按捏了片刻,玛雅心里已经有了数。
急性横纹肌溶解症。
她找来细细的针,戳刺肌肉间隔的夹层,将稀薄的血水释放了出来。
肿胀一下子就减轻了许多。
然后,玛雅开始调配治疗药水,再把新调的药水,混合进刚刚融化的雪水里,用毛巾蘸着,擦拭起来。
表面清洁结束后,玛雅再次用雪水浸透了毛巾,一条一条的叠瓦式的包裹了整条肿胀的胳膊。
屋内的温度很高,雪水很快就用尽了。
玛雅端着盆,又冲了出去。
缇娜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已经忙晕了,哪里有精力思考那么多事情。
......
等到玛雅第四次跑回来的时候,旅馆里的酒客终于散尽。缇娜打着哈欠,扶着腰,要过来帮一把手了。
河纹的症状,此时已经缓解了很多。
两个女人七手八脚的剥光了河纹的衣裤,用新鲜的雪水,仔细的擦干了河纹每一个被煤灰钻进去染得漆黑的角落,然后,清洗了毛发,擦干以后,抬到了床上去。
气喘吁吁的两个女人相视一笑,竟然内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默契感和情愫。
缇娜解开了玛雅的牧师袍,把手探了进去。
......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躺在**男人的旁边,看着彼此,笑出了声。
“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
“你也睡吧,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忙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两个女人看着熟睡的男人,过了好一阵,玛雅才说:“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
而此时,缇娜已经进入了梦乡。
玛雅一个人望着低矮的岩石天花板,想着想着,眼前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黑甜漫长的一觉,河纹醒来,惊奇的发现自己赤身**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手臂也恢复了知觉,床上两个女人睡过留下的凹陷还在,散发着余温的早餐和叠的整整齐齐的清香的干净的衣物。
在旅馆大厅,河纹看见了正在和昨夜新增的厚厚账单奋斗的缇娜。
破冰之旅,因为昨夜缇娜的突出表现,大大的超过了河纹预料的进展。河纹打算趁热打铁,今天就把计划往前推进一大步。
毕竟,一日没有洗白,一日就得不到真正的安眠。
河纹去另外一个卧室找到了母亲,她搂着孩子,还在睡觉。河纹摇醒了妈妈:“洗一袋金砂,一定要洗得闻不到一点点狗头人的臭味才行,换个袋子装好。不要让人看见。我一会就要。我先去吃饭了。等会还要去上工。”
老母亲醒来,很快就放下了简森,给简森安好被子,去厨房那边的地下室了。
河纹观察了一会会,地下室没有别人,正是石火旅馆最寂静的时候。
饱餐之后,河纹灌满了水囊,去厨房取了金砂,打算出门了。’
路过吧台,河纹拥抱了缇娜,带着陶醉,深深的吸了一下缇娜发林里被汗水浸透干涸以后浓郁刺鼻的气息,吻了一下缇娜的额头。
“讨厌,我脏死了,昨天伺候你,都来不及洗澡。”缇娜推开了河纹:“玛雅让我告诉你,她那边进展得也很不错,她注册了铁炉堡的圣光修女会,在里面当一个医师。她让你也抓点紧。”
“知道了。”河纹揉乱了缇娜油乎乎的头发,提上挎包和水囊,出门了。
河纹在去大锻炉的路上,做一个大胆得甚至鲁莽的决定--因为,虽然看起来信任还没有成熟,但是实在没有时间和机会等待更深刻的信任,发生在矮人和自己之间了。
河纹不会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在艾尔文森林的一切计划天衣无缝,突然的消失,就是最大的马脚,那些留下的布置,遗留的黄金,闪金镇和暴风城的内部争斗,都只是能够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而已。
等到抵达大锻炉的时候,“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早已热切的开始了。
矮人们都在各自忙碌,甚至没有人与河纹搭上一句话。
而且,值守的矮人首领,换成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矮人。
今天,河纹换了一个胳膊,用自己不便利的左手,开始锻打了。默默的运转体内的魔力,笨拙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直到放班,河纹都没有等到埃隆努斯·冷钢。
这一天,就这么错过了。
雾月五日,也就是抵达铁炉堡的第4个白天,同样这样默默无闻的过去了,河纹告诫自己,要有耐心。
到了雾月六日,河纹终于等到了铸剑大师--埃隆努斯·冷钢。
“我可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埃隆努斯·冷钢的声线冷得像钢铁。
“抱歉,我只是想向真正的大师,学习真正的锻造。”河纹解释道。
“你还不够资格,也没有足够得学费。”埃隆努斯·冷钢拒绝了河纹。
此时,恰巧走到了狭窄小巷最阴暗的拐角。
“事实上,我有的。大师,您看。”河纹打开了盛放着金砂的麻袋,即使在昏暗中,黄金迷人的色泽,还是如此的动人心弦。
河纹把金砂塞在了埃隆努斯·冷钢的怀里,“嘿嘿”的点头弓腰。
埃隆努斯·冷钢停下了脚步,第一次仔细端量起眼前的这个人类:“我以为缇娜找了个踏实肯干的好男人,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的不安分。”
河纹在铸造大师充满杀意的目光注视下不卑不亢的解释:“我是一个冒险者。朝不保夕的冒险者。我必须抓住人生中的每一个机会,才能维系我的家庭。”
铸造大师埃隆努斯·冷钢捏着铁锤的大手,送了又紧,紧了又送,几乎攥出汗来,过了好久,才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你不是缇娜的男人,你已经死了。”
“谢谢大师。”河纹深深的一鞠躬。
铸造大师埃隆努斯·冷钢扼住了河纹的喉咙,咬牙切齿的吼:“我什么都没有答应。”
把河纹往墙壁上一摔,铸造大师埃隆努斯·冷钢怒气冲冲的连酒也不喝酒回头去家里了。
真是麻烦的人类。
脑袋在石头墙壁上撞了个结结实实的河纹,头晕目眩了好久,嘴角挂起了得意的笑容。
一步大胆的双关飞跳,好棋。
只要这一关通过了考验,不仅仅是赢得了值得信赖的身份,而且,为后面的追兵又增加了一重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