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人长得好看,连发脾气的样子都让人疼爱。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宜嗔宜喜。河纹算是真懂了。
昏头昏脑的,红龙女王带着一行人游览了格瑞姆巴托城。真真切切的贴近了这座城市的生活,就很容易发现这座城市和铁炉堡貌似相同却又截然不同的风格。没有活跃的侏儒,没有儒雅的人类修士,没有跨海而来的风情万种的暗夜精灵,没有如同磐石一般却又嗜酒的爽朗矮人。只有沉默而专注的龙人。
就连分区也简单了很多,只有城西的武士区,城东的秘法区,和城市中心的大锻炉铁匠区。
在武士区,龙人武士两两捉对的厮杀打斗,用的居然是真刀真枪的狠家伙,武器的交击声中昏暗的室内绽放出朵朵耀眼的金属的火花。偶有雪亮的刀刃命中了被厚厚龙鳞覆盖的**,就在坚韧的鳞片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火星,破碎的龙鳞和血肉飞溅而出。被击中的龙人武士一声不吭的忍着肌肉翻卷的伤口抽搐的疼痛,向胜利者俯首行礼,退出了决斗圈,安静的接受治疗师的缝合包扎。而胜利者居然也没有什么庆祝的动作,就好像做了一件千百年来重复了无数遍的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尊贵的龙后从它们面前走过,它们就放下手中的武器,虔诚的跪在地上祈祷。
龙人武士的战技精湛无比,让河纹感到跃跃欲试。但是显然,现在不是下场的时候。
而在秘法区,龙人巫师是如此的专注与它们的实验,在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间忙碌着,对着各种颜色的药剂和魔法石施展实验的法术。它们甚至都不向尊贵的龙后行礼。对于穿行过的一行外人也视若无睹。
穿过铁匠区,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国王大厅。龙后款款的走向高大的王座,在她落座的一刹那,那些小儿女一般娇媚的姿态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出现过一样。她的举止雍容华贵,让最下贱的河纹都生不出一点淫邪的念头。
“欢迎来到格瑞姆巴托,我的行宫。我的侍卫将向你们宣讲一些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的注意事项,稍后,他会带你们寻找住宿的地方,已经告诉你们从哪里购买生活的物资。”女王清朗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龙人卫士沉闷的声音宣读了很久,一条一条的规矩很多,近乎森严。缇娜听的又晕又困,可是又唯恐漏下了什么,以后不小心触怒了这些狰狞恐怖的龙人,强打精神努力的听,奈何不争气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啥都没记住。只能嘟着嘴吧祈求的望着聪明的玛雅。
高高坐在王座上的女王把缇娜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嘴角挂上了微不可察浅浅笑容,正好被看着女王精致的容颜看得入了迷的河纹看得一清二楚。
那谁说的来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龙人卫士领着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女王打断了他,留下了河纹。
缇娜错愕的回头张望,看到女王挽着河纹的手臂,绕到了高高的王座背后,被玛雅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王座背后随着女王抬手施法,石头的墙壁张开了一条密道,在狭窄曲折的,岔道密布的阴凉的潮湿的霉菌味的昏暗密道里穿行了好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灯火通明,连空气也温暖、干燥而清新。
宽阔的洞穴铺满了柔软的干草,很多很多个大大小小的龙蛋一簇一簇的散落在干草中间。
这里是红龙女王最私密的地方,她的龙卵孵化室。
河纹诧异的看向女王,女王的脸颊已经酡红如醉。在温暖的室内,两个人宽衣解带,肢体交缠。
嗯哼,嗯哼。
疲惫的河纹沉沉入眠,做了很多诡异的梦。直到有一个梦把他惊醒,恐惧让他浑身炸出一片冷汗,他试图抓住这个梦的尾巴,可是梦的内容却如同退潮的大海一样无可挽留的消失。河纹只记得从巨龙的眼睛里探出来的一截粗大的触手节肢。
河纹大口大口的喘息,女王如同白藕一样的手臂缠绕了上来,把男人带往更加抵死缠绵的温柔的深渊里。
就这样,一群人类,在巨龙之城格瑞姆巴托的生活开始了。龙,和人,都对彼此有了更多的感性的认识。人类觉得龙太死板,吃,睡觉,训练格斗,学习魔法,发呆,就是龙所有的生活了。而龙觉得人太白痴,太吵闹,莫名其妙的挥洒着短暂的生命里旺盛的精力。
但是赌博是没有种族边界的。
龙人很快在和人类的交往中学会了昆特牌这种异界来的小玩意,这种牌类游戏通过各种数字的排列组合达到了对于人类来说变化无穷的随机性的戏剧性效果,让运气好的脑残也有可能运气爆棚赢几把,让智慧卓绝的人类也不能在规定的短暂时间里计算完所有变化的可能。
很快,昆特牌就风靡了格瑞姆巴托的各个角落,那些睿智的龙人法师一开始相当的鄙视人类的小把戏,但是很快就发现了这种数字游戏无比令人着迷的一面。很快它们就把原创者在牌局上杀的片甲不留。这些可耻的大家伙经常在牌局中使用思维加速的魔法,然后彼此指责对方作弊,脾气暴躁些的甚至在牌桌上扭打起来,用龙的方式,也就是尖牙和利爪来解决恩怨。
格瑞姆巴托一片乌烟瘴气。
堵不如疏,在河纹不怀好意的建议下,女王自己都加入了这些牌局,很快就乐在其中,稍稍放过了快要变成药渣的河纹。
在河纹的组织下,第一届昆特牌大赛很快就组织起来了,格瑞姆巴托的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龙人都报了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街头巷尾都传闻着红龙女王给出的赏格,她宝冠上那颗最璀璨的红玉水晶宝石。
比赛规则如下:
“1.严禁使用各种思维加速魔法和智力药剂,一经发现,立刻出局。
2.每一轮思考的时间不得超过30秒钟,否则直接出局。
3.严禁使用窃贼的伎俩出老千,一经发现,立刻出局。
本比赛最终解释权,归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所有。”
比赛的进程一如河纹预料的一样乌烟瘴气,女王是所有作弊者中最拙劣最张狂的一个,从裁判河纹到对手她的子嗣,没有人胆敢在女王面前炸毛,视若无睹,牌打得是规规矩矩。女王一路神勇的过关斩将,在河纹明目张胆的换牌帮助下干掉了好几个眼睛滴溜溜转的龙人法师高手,顺利折下桂冠,捧起了第一届昆特牌大赛冠军的格瑞姆巴托小人奖杯。
夜晚,在孵化巢里快乐的驰骋疆场的女王双手握着爱的缰绳,快乐的尖叫,“你怎么想出了这么一个坏主意的?”
眼眶已经内陷的河纹咳嗽了一下,“咳咳,所谓不准作弊,就是只准我一个人作弊,地球人都知道。”
女王“咯咯咯”的笑得前俯后仰,波涛汹涌。“地球,就是你来的地方么?别忽悠我了,我查过你说的所谓潘达利亚的老家,根本没有这么一号家族。”
河纹认真了一点,“是的。那是一个完全不一样,宽阔无比的世界。”
女王用朱红的嘴唇和洁白的牙齿在河纹块垒分明的肌肉上下棋,圆圈,牙印,圆圈,牙印。“说说看,我都带你来到我最私密的地方了,你也该说说你的了。”
河纹细细碎碎的说,女王目光迷离的听。
这是异界的穿越客们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吐露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河纹有问必答,良好的教育让他能够为女王从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历史地理甚至物理学最根本的层面描述一个严密完整广袤世界的图景。
艾泽拉斯的一切,红龙女王都能从地球上找到影子,唯独没有的,是魔法。
女王在呻吟中迷离的轻叹,“那么,究竟什么是魔法呢?”
龙,就是魔法的化身。
连魔法的至高主宰之一都发出这样的疑惑,让河纹如何回答这个疑问。
女王起身,离开了濡湿的床榻和精疲力竭的新欢,去久久没有涉足过的龙人法师区而去。
河纹沉沉睡去,一次又一次,河纹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循环的梦魇里。
睡了很久河纹才醒来,空荡荡的床榻让河纹感到内心一片空虚。河纹拿出笔记本开始久违的写下日记。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红龙女王的闺房里度过了超过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日子真是疲惫而快乐。按照生物学的方法,这种危险的关系叫做回交。
回交是子一代和两个亲本的任意一个进行杂交的方法叫作回交。在遗传学研究中,常利用回交的方法来加强杂种个体的性状表现,特别是与隐性亲本的回交,它是检验子一代的基因型的重要方法。
通常是在果蝇实验中为了观察提纯隐性致病基因采用的方法,偶尔被用来观察特出的突变谱系。
回交产生的子代具有高的可能性罹患致命性的隐形遗传病,多基因组病诱发的畸形和智力低下、不孕不育。也有低的可能性能保留甚至强化亲代的特殊性状。
按照龙类的谱系,纯血的红龙应该都是阿莱克斯塔萨回交的后代。我观察了阿莱克斯塔萨的红龙卵孵化的情况并追溯了女王记录孩子们的手册,我发现致病性的概率远远的低于了预期。而几乎每一头红龙成年以后都表现出强大的魔法天赋。
哈哈,我也找到了斯夫莱利安·暗影烈焰的名字,原来它是瓦拉斯塔兹和阿莱克斯塔萨生产的。
难道这个世界不是由基因决定了生物的性状呢?
如果真的不是,那么为什么所有的龙人无一例外表现出了跨种系嵌合子的不孕不育特性和格外强壮耐久的体格?这一点完全符合基因学的表现。
难道龙的基因有特别的地方?还是说魔法已经从基因层面上影响了这个世界的生命?
我访问了非常多的龙人学者和法师,它们对于我的困惑同样无法回答,见鬼,它们甚至不懂我在说什么。它们对于事物原理的理解深深的受到了魔法的干扰。它们甚至警告我不要像黑石塔的那个怪异的黑龙王子那样亵渎生命。
我在和龙人法师交流的过程中注意到魔法似乎在很多层面上起到了完全替代科学的不可思议的类似功能,它们的一些实验器材也异曲同工殊途同归的精密而自洽。
我得想办法说服,或者睡服阿莱克斯塔萨支持我的研究。”
阴影遮住了火炬的光线,让河纹无法辨认自己的字迹,恼怒的河纹抬起头正好抵住了高挑的红龙女王丰满的胸脯。
“亲爱的阿莱丝,没想到你回来了。”河纹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合上笔记本。
不料女王竟然开口说:“在这个城堡中,我无处不在。去做吧,我同意了。我会让埃克托兹配合你的实验的。他是你同父同母的兄弟。你注意点实验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