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月十一日,日上三杆,马车依然停靠在昨夜被龙火烤焦的丹莫德高地东南面的巴尔加拉斯外。
闷声不吭的怀着孩子的玛雅倚靠在床头,看着窗外鲁伯斯和bja在黑炭一般的焦尸间翻找,找到了值钱的东西,就兴奋的叼起来,衔回马车。不得不说,跟着什么样的主人,就养出什么样的宠物。
而鲁伯斯和bja接下来的举动令玛雅毛骨悚然。当bja粗壮的巴掌打碎焦尸的时候,两只野兽发现了碳化的外壳下熟透的人肉。两只野兽畏惧而贪婪的彷徨了很久,淌着长长的涎水,垂着猩红的舌头,鼻孔里喘着粗气,打着响鼻,獠牙森然。
性格更加暴躁贪婪的鲁伯斯终于没有忍住,下了嘴,两只野兽开始为了食物争抢厮打。
玛雅一跃而下,推开门时抚摸着小腹,犹豫了。立刻返回,来到客厅,找到了还在带着简森的缇娜,捂住了好奇张望的简森的眼睛。
“你的狗在吃死人肉,吃的眼珠子都要红了,还不快去管管。”
缇娜刚要起身,老兽人拦住了她。“我去,女主人怀着主人的孩子。抢食的野兽是六亲不认的。太危险了。我也坚持不了多久,只有最强大的主人才能制止它们。”
玛雅羞愧的低下头,她只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没有想到缇娜。“我去喊河纹。”
母亲拦住了玛雅,“还是我去吧,你去不合适。帮我把卧室里那套新缝的衣服拿来。”
带着新衣服,母亲来到震动了一夜里面喊了一夜的储藏室门口,轻轻敲了敲储藏室的门。等了好一阵,不得不重重的敲了三下。
河纹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昨夜他也陪了不少酒。萨维安娜却已经清醒,从结合处离开,体核内被持续保温了一夜的液化的精华如同打开了瓶塞的酒精,顺着微凉的皮肤流淌,炽热而粘腻。
萨维安娜大大方方的打开门,接过了有些愣住的母亲手里的衣服,**着身体漫不经心的给母亲道谢。就好像接受了龙人的服侍一样理所当然。
对于萨维安娜来说,还是第一次对凡人这么客气呢。
衣服很合体。
母亲侧身进入了凌乱的储藏室,对准河纹的屁股一脚踢过去:“快滚下马车去,鲁伯斯和bja在吃死人肉。”
河纹一骨碌爬起来,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冲散了被萨瑞尔祖恩的骚扰惹毛了的呲牙咧嘴的野兽,一个夹臂,夹住了鲁伯斯的脑袋,捏开它的狼吻,从喉咙里掏出一截颤动的肠子。赤身**的河纹赤手空拳的给两只野兽饱以老拳。
体型和力量的巨大压迫终于让两只野兽重新体悟了敬畏的意义。河纹拎着两头挨揍以后乖溜溜的家畜,丢在被刨开的黑铁矮人的热腾腾的尸体旁边。
bja和鲁伯斯吠叫着往后退,摇着尾巴来到马车下,趴在一小堆财宝前面,谄媚的向河纹祈求原谅。
河纹揉了揉两只野兽的头,表示原谅。然后让缇娜给它们带来被人类允许的早餐。
新妇萨维安娜加入了一家人围坐的早餐会。
早餐没有昨夜的盛宴丰盛,简单却有营养。虎头虎脑的简森非常没有礼貌的敲着吃完了食物的空瓷碗,好奇的看着又一个新妈妈。
三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玛雅和缇娜不知道怎么和这只强大的龙相处,昨夜的焚城的龙火和哀嚎的凡人历历在目。而萨维安娜在经过了昨夜人设的崩塌,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摆出公主的架势。
河纹借机给事情定了个调子:“以后,大家都是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家人了。要记得相亲相爱,互相扶持。我们家规矩很简单,没有尊卑高下的区别。除了在对外事务中,必须听从首领的命令,没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萨维安娜惊异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没有一点架子的配偶,你可是龙啊!这可是凡人啊!
“当然,还是有一些事情要说清楚的。”
河纹开始介绍小队的战利品和赏金的分配规矩和积分制度。
这些萨维安娜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作为新妇,肩负着红龙军团从感情和后代上控制河纹的重要使命,还是礼貌而认真的倾听。虽然她的心里是如此的不以为然。按照红龙的规矩,公龙的东西都是母龙的,而母龙的还是母龙的。
钱?需要了就问配偶要就是。难道还敢不给?揍他丫的,又不是打不过。
凡人的装备?难道还能比的上自己刀枪不入的鳞片?
萨维安娜点点头,表示你说的都对,我没有意见。
系统提示:萨维安娜·怒焰,职业法师/战士,等级60级。加入了你的队伍。她在偶尔乐意的时候,会以凡人的形态参与你的行动。不要指望她,她要省着力气生蛋和孵蛋。
这条信息,同时在小队里每一个人面前浮现。
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萨维安娜·怒焰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昂起头,翘起二郎腿,你们能拿一只巨龙怎么滴?老娘就是要混吃混喝,屁事不干,还要带薪生娃了。
玛雅和缇娜目光炯炯的盯着河纹,意思很明确:“你搞出来的事情,你自己摆平。别指望破坏队伍的规矩。”两个女人手牵着手,去厕所去了。
早餐之后,众人整理武装,鱼贯而出,下了马车,活动着筋骨。
河纹拉住了也要跟上去的萨维安娜,询问她萨维安娜喜欢什么样的武器和防具。
萨维安娜扬眉一笑,“什么武器都比不上我的利爪和怒焰,什么防具都比不上我的鳞片和龙翼”。
河纹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双手剑解下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那劳驾您再掌掌眼?”
萨维安娜看见那狰狞而诡谲的剑鞘,撇了撇嘴:“知道你有一把专属的神器了。不过你不敢用神器里的力量。”
河纹沉稳的双手从剑鞘里抽出雪亮的长剑。
“噌~~~~”剑萼轻轻的颤抖,令人毛骨悚然的鸣叫,似乎在饥渴仇敌的鲜血。剑刃上星星点点的血痕,殷红如同玫瑰的花瓣。
萨维安娜轻蔑的拿起这柄凡人之剑,还没有来得及挥舞就神色剧变:“不,这不可能,死物怎么可能有生命的意志!为什么,沉重的剑没有给我的手腕带来额外的负荷?我要去告诉母亲。”
河纹一把捉住了萨维安娜羊脂一般柔软的手腕:“镇定一点,还没有看完呢。”
河纹一件一件的取出被龙鳞甲胄替代下来的装备,一一给萨维安娜试戴,萨维安娜震惊得张大了朱红的小嘴:“为什么!防具没有负重?完全不影响我的活动,甚至还能增加我的力量和敏捷,甚至让我对魔法操纵的能力也提升?”
“嘘,”河纹竖起手指,“我们会一起找到这个秘密中的秘密的,但是不是现在。”
萨维安娜咽了口唾液,乖巧的点点头。
和别的所有人不一样,看守祖地的萨维安娜,知道一些世界根源的隐秘传闻和传闻背后可怕的事情。这等诡秘的手段,即使是龙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伟力。没想到自己才离开龙巢,就来到了一个漩涡的中心。
这个漩涡现在还很小,但是总有一天,会成长为吞噬一切的巨浪。
萨维安娜佩服起自己总是嫌弃有些不够端庄的母亲把自己安插在这个弱小的公龙旁边的远见了。
雌伏的萨维安娜让河纹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我们继续按照命运的轨迹前行,看看迷雾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吧。”
下了马车,萨维安娜迈开修长笔直的长腿,想要跟上大步流星的配偶,私密处牵扯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嘤咛一声,蹲了下来。
毕竟是个新妇呢!
河纹原以为龙会不一样。回头把她背在了背上。
河纹的背是如此的宽阔而坚实,萨维安娜的脸上红晕如霞。
追上了队伍,缇娜看见自己的地盘又被侵占,不满的哼哼了几声。萨维安娜羞红着脸,从河纹的背上下来,忍着痛,一瘸一瘸的跟着走。
照顾新妇的身体状况,队伍的步行变得如同郊游散布一般。
两岸的远山,苍翠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