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一身衬衣长裤,俊逸的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骨骼分明的手指放在一朵娇艳欲滴的粉蔷薇上,衬得他越发的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
而此时,斯文败类脸上的表情卡擦一声崩裂,放在粉蔷薇上的手咻的一下收紧,闭了闭眼,压抑着自己要杀人的**:“顾祈晟!不就是一朵花吗?你还要挑多久?”
以前给公司签几千万合同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深思熟虑!知道的明白他是来挑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为国家选美的!
旁边的店员小姑娘看到在墨辰手里夭折的粉蔷薇,嗷呜一声惨叫,径直扑了上去!
“小粉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快就丢下妈咪走了?妈咪矜矜业业养你三个星期才让你开花,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要是就这么没了,你让妈咪怎么活啊!”
这么一大段话下来,那姑娘都不带喘气的,看的墨辰是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姑娘看着不到十八,这一口一个妈咪的,听着怎么这么浓一股老鸨味?
墨辰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将刚刚“谋杀”了小粉的右手往身后藏了藏,开口试图解决事端。
“姑娘,有话好好说,别激动,我不知道这花还有名字,您看,我就是捏碎了一个花苞,这么一大颗,说不定过两天啊这花就又长出来了。”
墨辰看这姑娘哭的伤心欲绝,一时也没了办法,只能看向旁边事不关己的顾祈晟。
“你倒是说说话啊!我这是陪谁来的?”这花店是顾祈晟带他来的,要不是因为顾祈晟,他也不会摊上这事!
顾祈晟精挑细选,终于挑中了一支玫瑰,面色平静的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看向那个小姑娘:“劳驾,这里有剪刀吗?”
他食指和中指停留在半空中,闭合了两次:“花枝上的刺,我想自己再修一下,怕伤到我妻子。”
墨辰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不想着帮兄弟解决麻烦,反而惦记着什么花枝?
让他去跟其他公司的公关舌战群儒,他不带虚的,可让他跟这么一个疑似未成年的小姑娘对阵,着实算得上浑身本事没处使。
看顾祈晟真就一眼都不带瞧他的,墨辰冷笑一声,腹诽,就这姑娘伤心成这样,能理他?自己要是杀害人家小粉的凶手,那顾祈晟就是凶手的朋友。
还想要剪刀?自己找去吧!
墨辰双手抱胸,正准备看顾祈晟碰一头的软钉子,结果就看到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姑娘,瞬间切换成了笑脸,随后翻出剪刀给顾祈晟递了过去。
“先生,这玫瑰花上的刺要是都给剪干净了,会影响花束的存活率,恐怕明天也就蔫了。”
顾祈晟接过剪刀,轻点头致谢,幽深的眸里闪过一抹柔色:“不碍事,明天我再给她买新的。”
小姑娘看着顾祈晟的眼神晶亮,墨辰几乎能看到里面闪烁的崇拜的光:“你的妻子真幸福。”
说完,又瞪着墨辰,红了眼圈:“您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和这么手段暴虐的人做朋友?虽然这么说很没礼貌,但是先生,您挑朋友的眼光真的得提高。”
墨辰:“……”
顾祈晟温柔?他暴虐?
不是他小心眼,但他真觉得这姑娘得去看看眼睛。
顾祈晟看着一旁已经僵硬石化的墨辰,嘴角微微上扬,精瘦的手腕隐隐能看到血管纹路,将玫瑰花的花枝修剪干净,这才递给她:“多谢你的忠告,麻烦帮我打包。”
小姑娘重重的点头,嗓音清脆:“您放心,既然是给您妻子的,我一定给您包的漂漂亮亮的!”
旁边的墨辰想也没想,连忙瞥了一眼花店里的价目表,挑了最贵的两束拿了起来,递过去:“这两束我要了,也帮我打包,就当是对小粉的赔偿。”
小姑娘视线从顾祈晟身上转到墨辰,脸色瞬间就从春暖花开春风和煦转变成寒冬酷暑寒气逼人,气鼓鼓的将花一把给抢了过来。
“不卖!”
墨辰又碰了一鼻子的灰,一时不知是苦笑好还是生气好。
顾祈晟在旁边看戏看的相当愉快,拿到自己的玫瑰花后,就出了店,墨辰跟在他身后黑着脸质问。
“顾总,您这也太没兄弟义气了,刚刚你还真好意思见死不救?”
顾祈晟扣上副驾驶的安全带,瞥了他一眼:“难得有女孩子不吃你那一套,正好借这事警示你,以后也得改改你那毛病,想想今年你摔了公司多少杯子?”
墨辰摸了摸鼻子,确实有些心虚,但更多的还是不服,嘀咕:“好像顾总您发脾气的次数也不比我少,砸的东西也比我贵重多了。”
五十步笑百步?
他这声低,但不妨碍顾祈晟听见,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开口:“我砸的我已经让韩秘书交了罚款,你砸的,交了?”
这句话倒是真把墨辰给问倒了,他还真是没交过……
发动车子,墨辰奇异的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交的罚款?这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透?”
顾祈晟懒得搭理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玫瑰,幽幽的反问他:“你亲手做了那么多洋娃娃的事,也没跟我说吧?咱们俩关系很好?”
这话算是让墨辰开了窍,一时哭笑不得:“不是吧?顾总,我给我自家闺女做点布娃娃玩具用来表达我这无处安放的父爱,这也碍着你了?”
顾祈晟轻哼一声,一双狭长的凤眼冷淡疏离,轻扫了他一眼:“呵,你自己算算,小晗有几天没理我了?还不是你那布娃娃惹出来的?”
墨辰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就是第一次当爸,兴奋了一点,加上那一段时间确实发闲,这才搞了一点花头。
鬼知道会戳到梁晗的点,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看了一眼顾祈晟腿上的玫瑰,墨辰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顾总,我觉得一朵玫瑰可能救不了你。”
他可是整整做了快半年的手工,顾祈晟一朵玫瑰,怎么可能能敷衍过去。
顾祈晟瞥他一眼,手指指腹轻磨花苞:“没事,我不好过,别人能好过吗?”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