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被顾祈晟的脸色吓住,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顾祈晟脸沉似水,暗色的眸子没有神采,下颌线锋利:“我在你心里,就是趁人之危的形象,让你这么坐立不安?”
顾宜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
啥?她是这个意思吗?她真的是这个意思吗?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这个意思?
脑子里一团乱麻,乱糟糟的,绕口令一般,只剩下满屏加红加粗的“意思”。
她明明没这么想啊!怎么到顾祈晟嘴里就硬生生变了味??
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顾宜成功憋红了一张脸,哲学史上两大难题,一个被指控的犯罪嫌疑人如何证明自己无罪,一个活着的人如何证明自己活着……
如今出现了第三大难题:一个不是白眼狼的女人如何证明自己不是白眼狼……
平心而论,换位思考,她要是顾祈晟,估计也得心头冒火,毕竟他们两人萍水相逢,而且还是敌对关系,他能帮她到这份上,着实是仁至义尽。
顾宜如今肠子都悔青了,她刚刚种种作态虽然是有自己的原因,可落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是防备?可不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和顾祈晟,至少从现在看来,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顾祈晟是那个农夫,她是那条忘恩负义的蛇……
腰部垫了一只手,护住她这把老腰不受二次伤害,顾宜一时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怪不得青市三分之二的未婚女青年都把顾祈晟捧上了第一金龟婿的高坛。
隔远了瞧着,顾祈晟这人高冷禁欲,待在高坛之上,跟红尘世俗格格不入,冷清傲骨,洞悉人心。
可今天,她离他近了些才发现他也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目中无人,我行我素,当然,那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跟她的第一印象毫无出入。
醉成这样,还下意识护住她的腰,好家伙,别说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哪怕她这么一个离婚带一娃的少妇也顶不住啊。
最怕rap唱情歌,高冷霸总玩起体贴来,杀伤力可比中央空调式暖男更大,这他么是个人都得沦陷啊!
顾祈晟盯着身下的女人,心头的戾气黑云一般,压的他直喘不过气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记得过往所有,她甚至正高高兴兴的准备嫁给另一个男人。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痛苦,他以为自己能足够大度,能坦然祝她幸福,可事实证明,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远远的看着她和另一个人携手,他只要一想到那个场面,心口就开始钝痛。
“我放不下……凭什么只有我记得,你走了这么久,三年零六个月,我每天都得把药当饭吃……”
顾祈晟的唇在她脖颈耳廓处若有似无流连,他的唇比刚刚更冰,所到之处激起了顾宜皮肤大片的鸡皮疙瘩。
耳边顾祈晟的声音带了醉酒后的迷糊低沉,极失意迷茫,听的顾宜也开始莫名的难过。
“我从未想过你会跟别人白头偕老,顾宜,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顾祈晟的声音轻若耳语,可语气里的狠意和霸道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硬生生将困在意识里的顾宜给劈醒过来。
手被顾祈晟压制在头顶,唇被对方的舌尖顶开,顾宜眸子像是褪去了一层烟雾,冷凝下来,再无半分**。
她神态的转变很快让顾祈晟察觉出来,停下了动作,屋子里的温度骤降。
“顾祈晟,我是顾宜,不是那位梁小姐。”顾宜毫无动作,更不挣扎,就这么冷冷的瞧着他,凛然不可侵犯:“你既然没醉的认错人,就别像一条发情的野狗一样。”
她本以为顾祈晟是把她当成了他那位亡妻,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产生可心软的情绪,便会轻易的掉进男人的**陷阱,彻底沉沦进身体的欢愉,脑子的理智短暂迷失。
要不是他那句顾宜,要不是他念了一句她的名字,她恐怕还真落入他的陷阱。
不愧是鼎鼎大名c&k公司的最高掌权人,心计谋略,都让人防不胜防。
“本以为顾总不通人情世故,可原来是扮猪吃老虎,您还真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把我耍的是团团转。”
顾祈晟身子微僵,看着顾宜那张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把他心口戳的鲜血淋漓。
掀了掀唇角,顾祈晟眉眼盈了一层黑雾,手指随意的解开了她的衣扣,露出一大片雪白细腻的白肉。
顾宜的声音这回冷的如腊九寒天的冰水,厌恶毫不掩饰。
“拿开你的脏手!”
顾祈晟手并不停,反而还慢慢往下移,很快,第二颗扣子也被他解开……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狭长的眉眼尽是讽意:“顾宜,欲擒故纵是你先玩的,可却不是你喊停就能停的。”
顾宜咬着牙根,心里被羞辱的感觉逼的她眼眶煞红,她刚刚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觉得顾祈晟这男人还算是个好人。
“顾祈晟,强迫一个女人,你可真有本事。”顾宜从未被人这么欺负过,这还是头一回!
这次是她识人不清,她认栽,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这事,绝不会就这么了了,这梁子,她跟顾祈晟结下了!
顾祈晟攥着顾宜手腕的手不自觉用上三分力气,看向顾宜,她眼里的厌恶逼得他瞳孔一缩。
她是在真心实意的讨厌他。
罢了,他宁可她讨厌他,也不想失去她,他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牵着别人的手进入婚姻殿堂。
她这辈子生是顾家的人,死也是他顾祈晟的魂!
既然她认定了他把她当替身,那索性就让她继续误会下去。
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自讽,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别装了,从一开始到现在,顾宜,我所有的挑拨,你都只表示了言语上的拒绝,并不曾做出实质性的举动。”
“嘴嫌体直,这四个字用来形容顾小姐你,很贴切。”
“所以,我说的,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