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气结，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两手交叉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秦楠眼里满是疲惫，妥协了：“咱们换个话题，OK？”
顾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对她的提议并没有异议。
秦楠扫了一圈周围，然后。若无其事的看向顾宜，试探的开口：“你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顾宜：“……”
摸不着头脑.jpg
秦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中国话，可合在一起，她怎么就忽然感觉自己听不懂母语了呢？
看秦楠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顾宜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所以，我需要有什么感觉？”
眼看着秦楠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把顾宜给吓了一大跳，心脏砰砰砰的。
捂着心口，顾宜被秦楠的喜怒无常给震慑住，心有余悸，她寻思着她也没说错什么话，秦楠怎么一副咬牙切齿的反应？
被秦楠眼神看的心惊肉跳，顾宜吞了吞口水，努力的寻找秦楠想要的虚无缥缈的感觉，试图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额……感觉……感觉，挺阴森的？”顾宜迟疑着开口。
她瞥了一眼四周，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纹丝不漏，白炽灯亮的晃人眼，难道这就是秦楠要的感觉？
秦楠：……突然有种想犯罪的冲动怎么办？！？
深吸一口气，秦楠默默的念着十字真言：不生气，气坏身子又何必！
再睁开眼，秦楠皮笑肉不笑看着她，语气温柔似水：“还，有，呢？”
顾宜被她笑的后背发毛，心里直打鼓，默默地往后缩了缩，不对！她这反应不对！
赶紧转换口风：“那个啥……我感觉吧，挺那个啥的……”
秦楠被她一连串的“那个”给绕晕，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少给我打马虎眼！说，什么感觉！”
顾宜被她这一动静吓得直往后缩，整个人都不好了，眼泪汪汪，咬着手帕在心里控诉。
土匪！秦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土匪！她没感觉能怎么办？她怎么能这么对她施展淫贼嘤嘤嘤……
“什么感觉？我真没什么感觉，一堆玩偶衣服能有什么感觉？生活里随处可见，眼熟的要命，秦小姐，你要不干脆给我一个痛快吧……”
她真的无能为力了，也真的看不到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感觉，顾宜从未像现在这么绝望过，要是换个性别，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是大直男……
就在她以为这次谈话要崩了的时候，秦楠面色突然好转，一把扒住她的肩膀，神色激动：“对！就是眼熟！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看顾宜一脸懵圈，秦楠没了耐心，从旁边拿了一件小西装套装，捏着放到她眼前：“有没有想起什么？你仔细看看，多看两眼……”
顾宜视线在那套小西装上定格了三秒，再看向秦楠极为期待的一双眸子，总算是回过味来，怪不得她一直问自己有没有什么感觉。
“秦小姐，我说过了，我真的不是你嫂子……”顾宜再次认真的回了她，眼里的无奈疲惫极为刺眼。
秦楠唇紧紧的抿着，捏着西装的手发紧，垂着眸子，不肯说话。
顾宜看着秦楠，她坐在那里，脊背挺的笔直，身形单薄，倔强又落寞，看着怪可怜的。
气氛尴尬难熬，顾宜轻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主动开口缓和气氛：“这些都是顾太太的手笔吧？你能跟我聊聊她吗？”
她起身，状似轻松的走到衣柜位置，躬身拿手碰了碰那些衣服，心里不自觉柔软成一滩水：“说实话，我对她，真的挺好奇的。”
能让这么多人对她念念不忘，那位梁小姐，一定是一个很通透的女人。
秦楠抓着手里的童装，眼神落寞，片刻之后才释然的笑了笑，声音温柔。
“我嫂子，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这些衣服，都是她为自己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提前准备的，从婴儿到孩子三岁，各种尺寸都有。”
秦楠一反平时的冷酷模样，声线放柔，极轻，气氛舒缓下来。
顾宜听的认真，顺着她的话看向那些衣服，确实各种尺寸都有，一时心里唏嘘不已：“耗费这么多的心力物力，顾太太一定很爱她的孩子。”
秦楠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想起了过去趣事：“她说要在孩子出生之前，一直做好他成年之前的所有衣服，我那时候还笑她白费功夫，将来的潮流不一样了，我那侄子还不一定能看上她做的这些手工定制。”
她说着说着，声线突然颤抖起来，像是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喉咙口泄出三分呜咽：“没想到……我一语成谶，还真是白费功夫，她做了满屋子的衣服，却一件也没能用上……”
顾宜转头，就看见秦楠正看着她，嘴角带着笑，眼里泪光闪烁，悲伤顺着空气在这房间弥漫开来。
“算了，不说这些了，”秦楠擦了擦眼角，又恢复成平日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模样：“你能进来这个房间也是缘分，这屋子里的衣服你可以挑几件，送你了。”
话题转得如此之快，顾宜稍微有些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才故意反问她：“你确定你能做主？”
秦楠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斜睨着她：“质疑我？”
她这暴脾气！非得让她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做主！
起身，捞了三四件套装塞到她怀里，语气义薄云天大义凛然干脆利落：“拿走！出事我担着！”
顾宜抱着一怀的衣服哭笑不得，就没见过这么不禁逗的小姑娘。
将怀里的衣服小心的放到旁边，语气温和：“谢谢你的好意，但还是不必了。”
秦楠双手抱胸满脸不爽：“怎么？你还看不上了？还是觉得晦气？”
眼看秦楠又有暴走的趋势，顾宜连忙解释止战：“我不是不识货的人，但是我生的是个闺女，那丫头鬼灵鬼精的，已经有了男女意识，恐怕不会愿意穿男装。”
这衣服她拿走，糟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