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宜跟着,韩秘书自然不会没眼色的再谈起工作,识趣的闭上嘴。
顾祈晟将人带着进了办公室,顾月还紧紧的扒拉着顾祈晟不放手,顾宜已经尴尬的脚趾扣地,看向顾月的眼神都带了焦急。
祖宗,你倒是赶紧醒啊!
顾月再不醒,她这个当妈的也就离长眠不起不远了。
她在这边哀嚎,顾月并没有接收到她这个当妈的半点苦口婆心。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她在急的跳脚,顾月却只觉得她吵闹!
顾祈晟垂着眸子,抱着人坐在了办公椅上,将顾宜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的窘态给看的一清二楚。
怀里的孩子不大,也就两三岁左右,不算重,但一直抱了这么久,加上昨晚没休息好,手臂的酸疼感异常明显。
坐下来后,这股子酸涩感才消除下去。
动了动手腕,顾祈晟有气无力的垂着眼睑,眉间多了三分疲态,声音微沙,维持着他一贯的冷淡。
“你要是闲得无聊,就去那边坐着拼拼积木。”
顾宜:“……”莫名的从他口吻里听出来几分嫌弃是怎么回事?
泄气的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来,吨吨吨灌进去一大杯水,这才把心里的悲愤给压了回去。
不让她管,她还不想管呢!反正顾祈晟也是孩子她干爹,他自己乐意,她也没什么好忐忑的!
外边响起了敲门声,韩秘书推门进来,手里端了两个杯子,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在了顾宜面前。
是一杯甜奶茶,还给加了芋泥。
顾宜看到时候,还惊了一下,再次忍不住瞥了一眼韩离。
不愧是顾祈晟身边的第一秘书,这办事周到程度,这效率,整个青市难出其二。
“顾小姐,慢用。”
韩秘书重新将手里另外一杯黑咖啡放到了顾祈晟的办公桌上,顾祈晟正坐在办公椅里,或许是为了让怀里的孩子能睡的更舒服,他的坐姿不如平时那般板正,脊背微弯,手肘放在扶手上,冷面上罕见的少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韩秘书心中忍不住腹诽,得亏这是在办公室,不然要是顾总这幅模样被公司那群女人看见,还不得花痴成什么模样。
“顾总,李总那边已经处理好,他那边表示理解,并且相当积极的想要再约一个日子见面。”考虑到顾祈晟怀里的孩子,韩秘书声音特意压低了些,带着莫名的磁性。
顾祈晟还是那副垂着眼睑的沉稳模样,瞬息之间给了决策:“修改合同,给李总让利一个百分点,当是我给他赔罪。”
韩离将剩下的几件需要紧急处理的公事一一说了一遍,随后将顾祈晟的话记了下来,这才出门。
屋子里只剩下顾宜和顾祈晟以及他抱着的顾月,气氛奇怪,顾宜昨天睡的太饱,这会儿精神抖擞。
确定顾祈晟没有在看她,正专心致志的戴着耳机处理工作,顾宜视线才滴溜溜的转着四处打量他这办公室的陈设。
顾祈晟的办公室跟他家风格相差不大,都是极简风,唯一的差别就是,比起他家,这间办公室要更简单更明了,除了必要的家具和文件,其他的装饰物和其他东西,一概都看不到。
将手里的奶茶喝完大半,看着顾祈晟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边上的咖啡一口未动,顾宜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开始没话找话。
“顾总,之前的事,谢谢……”那服务员故意针对,她自己也不是不能处理,但毫无疑问,顾祈晟的出现,让情势瞬间偏向她这边,并且相当精准的给她出了一口恶气。
她要是自己上,恐怕还真不如顾祈晟出手解气,也不会让那服务员得了这么重的教训。
顾祈晟眼皮子都没抬,径直甩出来一句话:“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为了你,你是沾了月月的光。”
顾宜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心肠一下被顾祈晟这一盆冷水给浇的拔凉拔凉的。
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人艰不拆,他就不能客气两句?哪怕说句“没关系”场面也比现在更其乐融融吧?
他这一句话就能冷场的天赋,还真是常常让她叹为观止!
呵呵,她还是闭嘴吧。
相安无事两个小时后,顾月终于睡醒,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先是下意识抱紧了顾祈晟脖子,随后开始认人。
见自己抱着的不是顾宜,当下眼里又开始含泪,瘪了瘪嘴要哭,等看到后面坐着的顾宜,这才忍住。
“醒了?怎么跟猪一样这么能睡?”顾宜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还发做不了,笑着开口挤兑两句出气。
顾月还是抽抽噎噎的,委屈巴巴的开口:“月月还以为麻麻不要月月了……”
顾祈晟看人才醒,就又被顾宜给弄哭了,太阳穴青筋都开始乱蹦。
“你平时总这么吓唬孩子?”
要不是经常拿不要她吓唬孩子,怎么会不安成这样?
被顾祈晟质问,顾宜简直觉得窦娥都没自己冤,怎么着,别人那里是前任一哭,现任必输,到了顾祈晟这,就成了顾月一哭,她顾宜必输?
简直离谱!
但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好不容易这小祖宗醒了,顾宜迅速的将人从顾祈晟怀里抱了出来。
“既然月月也醒了,那我们也回了,就不在这里耽误顾总您了……”
她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算是看出来了,她五行克顾祈晟,两人就不能往一块凑,否则必生事故!
再待下去,谁知道等会儿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等顾祈晟说话,她转身就往门边走。
“顾小姐是想弃暗投明?”顾祈晟忽然冷冷开腔。
他这一句话成功将顾宜给定在当场,顾宜回头,忐忑的表达了自己的疑问:“什么弃暗投明?”
哪里来的暗哪里来的明?顾祈晟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合在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了?
顾祈晟慢条斯理的扭着手腕,一双狭长的眸子半眯着,脸色又冷又寒:“顾小姐,欲擒故纵也得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