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搂着顾月,她一向有认床的毛病,本以为这回到了陌生的环境,一如既往的会失眠,可没有想到,不到五分钟她就睡了过去,还睡得异常安稳。
半梦半醒间,耳边忽然传来咯吱咯吱声,间或夹杂了椅子挪动声。
她皱了皱眉头,没搭理,直到外边传来了说话声,这才忍无可忍的睁开眼。
第一反应看向旁边的顾月,她睡得相当沉,压根没被这声音干扰到半分,呼吸平缓。
顾宜这才放心,视线无意识的看下门口,隐隐能听到女人的说话声,尖利,急促,像是在跟人吵架。
意识一下回笼,顾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可是顾祈晟的办公室,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还这么吵吵闹闹的?
越想越忐忑,顾宜忍不住在心里揣测,虽然她对顾祈晟办公室里那些机密文件没兴趣,但耐不住别人感兴趣。
不会真这么巧吧?正好她在这间办公室?正好顾祈晟出去?正好这时候来了外贼??
“这么大个公司……办公室里应该会有摄像头吧。”顾宜吞了吞唾沫,自己说这话都没有底气。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忌讳摄像头这种玩意儿,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办公室这么**的地方,顾祈晟又不是脑子有病?发个摄像头等着给敌方公司送把柄,送机密吗?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顾宜穿了鞋往外边走,虽然她不想给自己惹事,更不想多管闲事,但这时候要是顾祈晟办公室里少了什么东西,怀疑对象第一就是她呀。
做什么人都不能做绿头人,当什么侠都不能当背锅侠。
这可是人间真理。
才推开门,顾宜正正好和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对上眼。
那女人穿了一身相当奢侈的高定连衣裙,手上拿着电话似乎正在跟那边的人说着什么,面色不善。
顾宜也算是有些眼力见,看这女人这打扮,估计身份非富即贵,十有**还跟顾祈晟认识,应该不是来偷东西的。
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时进退两难,心里暗暗后悔,刚刚应该斟酌斟酌再出来。
心里暗暗的求神拜佛,她可别再给顾祈晟惹出来什么麻烦……
但很快顾宜便明白,神佛都帮不了她……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间办公室里?”那女人声音陡然拔高,猛的站了起来,满脸敌意的瞪着她。
顾宜:麻了……
犯太岁也没有她这么犯的,不是在出事,就是在出事的路上。
无端端被人质问,顾宜也没什么好心情,将门关上,防止这里的喧哗吵到里边睡觉的顾月。
“您是?”
这是顾祈晟的办公室,她也是顾祈晟指明要她留在这儿的,心虚这种东西,怎么看也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刚醒的混沌感被这女人一刺激,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瞌睡都没了,脑子立时清醒过来,当即反应明白。
这女人如果是顾祈晟的客人,以顾祈晟谨慎的性子,一定会提前打电话通知她,或者告知这个女人她和顾月的存在。
无论如何她在看到自己后都不该是这个反应。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女人是不请自来,先斩后奏的。
靠在门上,双手抱胸,顾宜上下扫了她一圈,擅自闯进他人办公室还敢这么理直气壮?这要是换一个人,只怕还真被她唬住了。
“我你都不认识??”
听到这句反问,顾宜挑了挑眉,笑了。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能这么自信?她觉得自己是人民币吗?她不认识她很奇怪?
实现在桌子上瞥了一眼,那地儿多了一张名片,凭借着她将近四点八的优越视力,很快便将那名片看得一清二楚。
骆含。
后面是一大串的公司名称和个人介绍。
简而概之,这骆含是个富二代,背景牛逼哄哄,镀金也镀的十分好看。
顾宜扶了扶额头,被这一大串的介绍给弄得头晕脑胀。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把名片给印成自己生平介绍的……
“骆小姐?”
看顾宜认出来她,骆含脸色这才好看一些,轻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未施粉黛头发乱糟糟的,却越显得清丽素雅,带着一股娇憨纯欲。
正好是男人最喜欢的那一款。
一时咬了咬牙,更是痛恨,看她越发的不顺眼。
“你是谁?今天要是不说明白,你可就得去蹲牢子了。”骆含这话说的一点不带客气的,咄咄逼人。
顾宜挑了挑眉,实在不明白她这番质问的底气是从何而来?
她这个人有个毛病,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吃软不吃硬。
本来不打算惹事,可这骆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她刚刚息事宁人的想法瞬间抛到了脑后。
施施然的在顾祈晟办公椅上坐了下来,看向骆含的眼神带了三分挑衅,声音娇懒暧昧:“骆小姐既然质疑我的身份,可以去叫保安。”
她这么理直气壮,骆含反而犹豫起来,半天没有动作。
顾宜嗤笑一声,伸手拿了旁边的座机,遥遥的递给她:“骆小姐,需要我代劳吗?”
她压根就不怕骆含敢打电话,毕竟她自己十有**也是偷溜进来的,把事情闹大,对她并没有好处,顾宜这时候越是嚣张,反而骆含的气势也会越萎靡不振。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人与人也是这个道理。
对于这种千金大小姐,她相处的机会可不少,你越是畏畏缩缩,她们反而越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能被她们放在眼里当做朋友的,只有她们认可的强者。
看她不接,顾宜将电话又放了回去。
骆含不满,更对自己被顾宜压制住这事起了怒气,开口质问:“你这种女人我看的多了,不就是想利用这些歪门邪道上位吗?”
顾宜听了这话,心里对她话里的意思一清二楚。
这位骆小姐,似乎是把她错认成顾祈晟的情妇了。
双手抱胸,并没有承认,也并没有反驳,顾宜等着看她表演。
骆含看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刚刚的话打击了她,自认为扳回了一筹,语气也不慌不忙起来。
“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不会是当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