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极反笑,因为愤怒和失望,反而显得声音越发的轻飘飘,“你是不是还想说,其实我本来就是顾夫人的儿子,只不过当初是两个家庭抱错了?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嗯?”
刘在石也知道这个借口太过荒谬,他干脆闭嘴不言语了,神色间,竟有几分无奈浮现。他摊了摊手,还想再说什么,顾商陆又扔给了他一份文件,竟然又是一份韩国权威机构的鉴定书,上面白纸黑字清楚分明的写着,顾商陆的脸上,根本没有动过刀子。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整过容,耳角的那个小小的疤痕,不过是陈年旧疤而已,压根儿就不是整形留下的刀口。
刘在石握着那份鉴定书,心里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了心口。他的脸色异常的难看,眼底,有隐隐地风暴在聚拢。没想到,顾商陆竟然是有备而来,他竟然事先去做了一个权威的鉴定,两份鉴定书,堵得他哑口无言。
顾商陆冷冷地盯着他,“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天知道他看到那份鉴定书之后的心情有多么的惊骇。简直就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冲击得他都快要懵了。如果说,那份亲子鉴定书让他对自己的身份彻底产生了怀疑之外,那么这份整形鉴定书,则完完全全让他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人为的,精心布置的圈套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他所有的思想意识和脑海里的记忆都告诉他,他就是苏唯安,可现在,所有的证据却明明白白的显示,他根本就不是苏唯安,而是顾商陆。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整形之说,而所谓的整容回国挽回心爱女子的心,就更加是一篇无稽之谈了。
“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阴谋?”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眸光凌厉的盯着刘在石,高大的身躯给了他无形的压迫感。
刘在石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推开桌子,站了起来,“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那么,我也就只能对不起你了……”
顾商陆警觉,“什么意思?”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人重重地一击,沉闷的响声过后,他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他的身后,刘在石的助理手里握着一根木棒,一脸的杀气。直到看到他昏厥倒地,这才抬起头,皱着眉问刘在石,“刘医生,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在石迅速吩咐,“赶紧把他弄到地下室去。我给金小姐打电话。”
助理应了声,“是。”费力的将顾商陆高大的身躯拖到了靠墙的那面巨大的书架前,然后伸手在墙上摸了摸,用力一按,书架徐徐分开,中间露出一扇小门,他再在门上按了一下,小门打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这时刘在石也打完了电话,帮着助理把顾商陆拖进了洞里。小门随即关上,书架也徐徐合拢,办公室里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一片静谧中,只有刘在石坐在老板椅里,转动着身子,一脸莫测高深的笑。
……
苏家最近很倒霉,公司接二连三的出事,股票一路下跌,几近破产。苏父忙得焦头烂额,奈何回天无力,四处奔走却收效甚微,以前合作的老客户和银行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样,不约而同的对他关闭了帮助的大门,最后苏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司倒闭。
苏氏企业本也是当地数得上名字的企业,但这这么短的时间里接连出事,让股东们全都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猜测,苏家是得罪什么人了,所以才会被人这样往死里搞。而对方似乎来势汹汹,大有一股子不弄垮苏氏就不罢休的意思。一夜之间,苏氏成了空壳子,苏父也似乎老了十岁,每每回家,不是大发脾气摔东西,就是唉声叹气黯然伤神。
不懂生意的苏母不但帮不上丈夫的忙,反而只会怨声载道的哭天抹泪,让苏父更加心烦气躁,而向来嚣张跋扈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的苏娇娇,根本接受不了这种从公主一下子变成贫民的差距,气得天天在家里砸东西,拿佣人出气。
这天,苏父在书房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结束通话后,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喃喃道,“还是安儿有办法,公司有了这笔巨资的注入,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他下楼,问苏母,“娇娇呢?”刚才电话里安儿叮嘱过了,让他们这段时间管制着苏娇娇一点,不要让她出门,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苏母还不知道苏唯安打过电话回家的事,歪在沙发里意兴阑珊,“和朋友出去逛街了。”
苏父皱了皱眉,“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苏母随口问,“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公司这段时间老出事,她都已经麻木了。
苏父不耐烦的道,“知不知道这次公司出事,是谁惹的祸?”
苏母怔了怔,看丈夫神色凝重的样子,下意识问:“谁?”
苏父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就是你那个宝贝女儿。她跑到人家季司令儿子的求婚仪式上去闹了,所以才给咱家遭来了灭顶之灾。”季家是什么人家?季司令是什么人?季蔚然又是什么人?他们就是有十条命都得罪不起啊。偏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给他们捅了篓子,先前他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要置他们苏氏于死地,儿子的一通电话,让他全明白了。
苏母不解,“咱们跟季家无冤无仇的,她跑季司令儿子求婚仪式上闹什么?”该不会是看上人季蔚然了,看到他订婚了,所以一时想不开去闹了?
苏父重重地将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几上,脸色难看,“季家未过门的儿媳妇,是简清吟。”
仿佛一个炸雷在苏母头顶爆炸,她惊得三魂去了二魄,当下就失声惊呼道,“你说什么?你说,季蔚然的未婚妻,是简清吟?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苏父将一份报纸扔到她面前,“自己看看吧。”
报纸的头条,正大肆报道着那场浪漫而盛大的求婚典礼,还配着季蔚然跪地向简清吟求婚的大幅照片。苏母只扫了一眼,就彻底的呆住了。那个女人,那个害得他们儿子人不人鬼不鬼有家不能回的女人,她化成灰她都认识。当初,她被他们逼得生不如死,远走n市多年,没想到,竟然一转身,勾搭上了军区总司令的儿子,大名鼎鼎的青城四少之首的季蔚然?天,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天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母喃喃地说着,满脸的震惊。
“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苏父没好气地道,“我早就告诫过你们,那个女人是个不祥之人,靠近她的人都得倒霉,现在你们看到了吧?就因为娇娇去她的求婚典礼上闹了一闹,她就撺掇着季家对我们苏家赶尽杀绝。这就是个祸水啊,你们还不长教训?”当年,要不是因为她,儿子又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苏母满心的意难平,“这个贱人怎么这么好的运气?攀我们苏家没攀上,又勾上了季家?她还真是好手段。早知道这样,当初我们就不该听安儿的,放她一条生路,而是应该把她送进牢里,让她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苏父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家现在可是季家的少夫人,咱们得罪不起,只能躲着点。好在安儿有办法,弄了一大笔的资金给公司周转,现在我们只能祈求季家放过我们,不然依他们的势力,我们根本斗不过。这段时间,还是尽量闭着点风头,让娇娇收敛着一点,不要再去找简清吟的麻烦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苏母尽管心有不甘,但丈夫的话还是听进去了,她给苏娇娇打电话,把丈夫的意思转达了一下,然后叮嘱她没事早点回来,不要再去惹是生非了。
苏娇娇一听公司出事竟然是季家在后面搞的鬼,更加怒不可遏,想都不用想,季家突然对苏氏下手,是因为谁。想到简清吟在高台上被全青城女子心目中的男神跪地求婚的得意神情,再想到自己被狼狈的丢出来的不堪场景,一时恶向胆边生,不但没听进去苏母的话,反而冲动的上了自己的车,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简清吟,你不让我们苏家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相当季家的少夫人是吧?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苏娇娇的眸中迸发出阴险嗜血的光芒。
……
斑马线,简清吟和父亲在等红灯。保姆张妈今天有事请假,家里没人做饭,简父和简清丽都是没下过厨房的人,连油盐酱醋茶都分不清,简清吟本想自己下厨,奈何刚炒了一个菜,就被油烟味熏得直吐。最后没有办法,便只好带他们出来吃了。简清丽说要去吃江浙菜,但那家酒楼的停车不方便,司机老陈便把车泊在了马路对面等他们。
酒楼就在马路对面。简清丽比较性急,早就大步流星的过去了。简父扶着简清吟,小心翼翼的走斑马线,一边提醒她注意看灯。简清吟正要笑父亲太小心谨慎,这时,左侧拐弯处忽然冲出来一辆红色的迷你小跑,罔顾红灯,直直的朝他们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