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低低地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捂住胸口,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真要命,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因为楼上楼下都有洗漱间,父母又都住楼下,没什么事,几乎不上楼。所以她们姐妹俩平时起床都是直接穿着睡衣就晃荡进洗漱间洗漱的。今天早上她实在是太困了,迷迷糊糊的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清丽,我,我……”她结巴着,不知道要如何向妹妹解释。
简清丽看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轻视,“简清吟,你要带男人回家过夜,我管不着,但你最好不要让爸爸知道。他向来传统,怕丢不起这个人。”说完,她嫌弃的再度扫了那些吻痕一眼,掉头就走。
简清吟呆在了原地。
简清丽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像是忍无可忍的样子,问道,“简清吟,同样身为简家的女儿,你怎么就那么有本事?勾(蟹)引男人一勾一个准。唯安哥死了,你搭上了季蔚然。现在,季蔚然跟你分了,你又勾上了你们公司的总裁。怎么这些男人,一个个都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姐,我是该羡慕你呢,还是该相信外面那些人的传言,你真的是水性杨花的狐狸精转世,给他们用了**药,所以他们才一个个的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
被自己的亲妹妹说得这样不堪,简清吟气得浑身哆嗦,她忍无可忍,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简清丽,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有你这样说自己姐姐的吗?”
“你打我?”简清丽捂着被打得发红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瞪大眸子,半响,才忽然笑了起来,“你敢打我,很好。本来我还觉得有些不妥,动了季蔚然给你留下的那笔钱,但现在,你这一巴掌,打掉了我的愧疚,我再也不用为花那些钱而感到不安了。那五十万,就当是挨你这一个巴掌换的吧。”说完,她拉开门冲了出去。
简清吟呆愣在原地十几秒,然后突然回过神来,追到她的房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急急地问道,“什么季蔚然留下的那笔钱?什么五十万?你给我说清楚。”
简清丽冷笑着看她,“怎么?你不知道?哦对,你是不知道,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你跟我们从青城回来的那一天,在机场的时候,季蔚然其实也来了,他把我约到了机场的咖啡厅,给了我五十万。我知道这笔钱他是要给你的,他怕你离开了他,生活没着落,又要为家里人操心,为妈妈的疗养费担心,所以,他给了你这笔钱,但是又怕你自尊心强不肯接受,所以才委托我转交。我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的,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搭上了你们公司的总裁。既然你已经有了新欢,想必,旧爱的这五十万,也就不在乎了吧?那么你不妨大方一点,就把这笔钱送给我吧,你妹妹我很穷,也没有男人养,我缺钱得很。看在咱们姐妹一场,这钱就算给我了,怎么样?”
简清吟呆住了,她怔怔地站在那儿,心里面的感觉五味杂陈。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季蔚然曾经还给过她一笔钱。即便是她狠着心要离开他,即便是他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还依然放不下她,还处处在为他着想。可她呢?却还另外一个男人牵扯不清。也难怪他会生气。
她默默的离开了简清丽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给季蔚然打了一个电话。
只响了一声,那边已经接起,如桂花酿一般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揶揄,“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简清吟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你给过清丽五十万?”
季蔚然正在酒店的套房里,用平板电脑处理公务。一夜几乎未睡,他却精神奕奕得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闻听此言,他手里动作停顿了一下,轻描淡写的道,“你妹妹告诉你了?”
简清吟握着手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其实是知道的,妹妹不可能骗她,但她还是想求证一下。可真的证实了,她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季蔚然听到她那边突然没了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你生气了?”
当初简父的那二十万,她都不愿意白白接受他,还一口一个打借条。如今他突然给她五十万,她心里肯定又不舒服了。
于是他赶紧解释,“你爸不是还要继续做后期治疗嘛,要花很多的钱,你妈妈明年的康复费用也该交了,我怕你刚回n市一时不好找工作,自己负担费力,所以才先帮你过渡一下,你千万不要想太多……”
她自尊心强,他生怕她又冒出“我不需要你的施舍”等字样。
简清吟在那头还是没有说话。
季蔚然不由叹了口气,道,“jane,你真的不要有任何的思想负担。我只是心疼你,真的。你一个女孩子养家,太辛苦了。更何况,”他停顿了一下,定定地道,“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钱四处奔波受苦呢?你知不知道,上次听到孟修说你在少原的魅色打工为你爸挣手术费,我心里有多难受?我季蔚然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受那样的苦?jane,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委屈自己了,有我在,天塌下来都由我来扛着。”
简清吟的眼泪,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掉落了下来。
这些年,她心里压抑了太多东西,背负了太多东西,她早已麻木,习惯了。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季蔚然,他就这样轻易的点中了她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
简清吟有些惴惴不安,她发现,她竟然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习惯有他。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怎样不可收拾的局面。难道,她又要重蹈三年前的覆辙?季家,那是她遥不可及的豪门大户,季蔚然,也是她高攀不起的求而不得的一个男人。如果她再由着她的心继续这样沉沦下去的话,是不是将来,又要接受一次彻骨之痛?
简清吟害怕了,彷徨了。她握着手机,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他越对她好,她就越清晰的看到他们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宽,越来越不可能。
“jane。”长久的得不到她的回音,季蔚然有些着急。他耳尖的听到那头似乎传来啜泣的声音,“jane,你怎么了?”
“没什么。”简清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恢复情绪,“不管怎样,我还是应该谢谢你,以后,我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季蔚然不悦,“什么叫做你的事不麻烦我了?简清吟,你给我说清楚……”
“我没什么好说的,”简清吟擦了一把眼泪,生硬的道,“就这样,挂了。”
“等一下。”季蔚然皱眉阻止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好的,突然说这样的话?”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季蔚然。”简清吟哽咽道,“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我承受不起……”
季蔚然沉默了片刻,才道,“jane,你还在家吧?你在那儿等着我,我马上过来找你,我想,我们两个,应该好好的谈一次了……”
“不。”简清吟急忙道,“你别过来了,我马上就去上班了。再说,”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清冷的道,“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季蔚然怒极反笑。这是个什么混账话?什么叫做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昨天晚上她还在他下面极尽承欢,怎么今天就变成无话可说了?这个女人把他当做什么了?只能肉(蟹)体交流,不能心灵感应?
“简清吟。”他努力压制着怒气,冷冷地道,“你最好听我电话,乖一点,在家等着我,我马上过来接你。不然的话,我就直接杀到你公司去找你。”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季蔚然。”简清吟有些着急,他这个人向来霸道,雷厉风行,她丝毫也不怀疑他会直接去公司找她。她在公司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上次和顾商陆参加酒会让大家误认为她是他的女人之后,公司里就开始流传一些不好听的话,什么麻雀变凤凰啊,什么抱大腿啊,什么走后门啊,再加上她之前在n市的名声也很的很烂,所以这一次,舆论几乎又一边倒的偏向了顾商陆,认为他是下一个苏唯安,而她,自然又成了害人不浅的狐狸精。
如果季蔚然再去公司找她,她真的不知道,局面接下来会有多坏。连她的妹妹,她最亲的家人,都开始疏远她,开始信了那些流言蜚语,如果让家人知道,她现在还和他纠缠不清,再加上一个顾商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她也是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她承受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那些流言就像一把钝钝的刀子,在慢慢地割着她的肉,她也很痛的。
“季蔚然,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她哀求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