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让他失望了。所以,才会那么愤怒,甚至,有种恼羞成怒的难堪。于是,才会甩门而去。
他说不清楚这种气从何来,一开始只觉得她不识相,伤了他的自尊和面子,所以才意难平。但屈少原这么一说,他顿时就悚然一惊。难道,真的是爱上了?
屈少原看到他眸中的光芒闪烁不定,就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哈,没想到向来无往不利的季大少,竟然也有栽倒在女人石榴裙下的时候。这下,他对枫林别院的那位,更加有兴趣了。他和季蔚然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比对方自己都还要了解对方,尽管季蔚然曾经为了一个白梦芸,和季家二老翻脸,但他很清楚,他为了白梦芸做到那个地步,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她,而是赌气的成分占了大多数,不过是不想按着家里老头子制定的路线去走,不想听他们的摆布,娶一个所谓的名门淑女而已。所以即便是后来白梦芸离开他,也不见得他有多悲伤,不过就是看淡了一些事情,对女人失了些信心而已。
堂堂季家大少爷,“季氏”这个商业帝国的王者,没想到,竟会栽倒在一个被他包(蟹)养的女子手里,说出来,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
“哎,我说,”他手肘碰了碰季蔚然的手臂,“你打算把她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养着吧?什么时候领过来,给哥几个长长眼啊?”
季蔚然又开了一瓶酒,很是烦恼的样子,“你当我不想啊?可人家不干啊。我今天晚上跟她通气,让她周末跟我回趟大院吃顿饭,人家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难怪他今晚上这么不对劲,敢情是被打击了。可是,屈少原有点不太敢相信,“你说,她不愿意跟你回大院?”天,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多少女人眼巴巴觊觎着的季家大少,被拒绝了,被嫌弃了。说出去都能让人掉下巴。
这该是一个多么奇葩的女子。屈少原很纳闷,“她是怎么想的?”没有人愿意一直无名无分的做地下情人吧?枫林别院的那位,还真是与众不同。这种天上掉馅饼,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好事,居然一点都不动心?
“难道是欲擒故纵?”屈少原猜测。
欲擒故纵?季蔚然摇头,要真是这样,问题就好解决多了。
“那就是跟你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对季家少奶奶的位置毫无兴趣。”剩下的,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季蔚然心里苦笑,怕就怕这个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啊。
“算了,不说这无关紧要的人了,”季蔚然举起酒瓶,朝端木覃遥遥相碰,“端木,来喝酒。”
“好。”端木覃二话没说,直接瓶吹。
两人顿时就酒逢知己千杯少,很快瓶底就见空了。
这阵势,连一旁和小姐玩亲亲的孟修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喝酒啊,怎么能少了我一个?”他挥退了小姐,抓了瓶酒,也凑了过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哥几个,为了我们醉生梦死蛀虫一样的生活,干杯!”
“好,干杯。”季蔚然和端木覃双双碰瓶,一仰脖,喝水一样咕咚咕咚的灌酒。
无关紧要的人吗?屈少原握着一个酒瓶子,微微有些发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季蔚然为个女人,把自己往死里喝。看来,他是真的动了凡心了。
只是,枫林别院的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姿国色,能让堂堂季家大少,沉迷成这样?
季蔚然很快就喝多了。他的酒量其实不差,要搁平时,没这么容易醉。但今天他心里装着事,情绪很不对,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很快就喝趴下了。端木覃和孟修也都有几分醉意,但没有季蔚然厉害,头脑还有几分清醒。屈少原是最清醒的一个,三个人看着季蔚然在包房里睡得跟猪一样,很是头疼。
孟修问,“怎么办?是把季哥送回去,还是屈原你再给他开个包厢睡觉?”
屈少原看着季蔚然扔在沙发里的手机,突然灵机一动,“当然不能在我这里过夜,”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
端木覃皱了皱眉看着屈少原,“你想干嘛?”
“找人来把他带回去。”屈少原邪邪的笑,“你们难道不想看看季蔚然藏的那娇到底长什么模样吗?”
孟修和端木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
其实,对于枫林别院的那位,他们俩的好奇心,不比屈少原的少。
翻到通讯录,一串很正式的名字。唯有一个名字,很暧昧,很让人联想。jane,这应该就是那个女子的名字了吧?屈少原的心情那个激动啊,拨号码的时候,手都抖了。
电话很快接通,“喂?”一个慵懒中带着几许魅惑的女声传来。
屈少原开了免提,这样端木覃和孟修就都能听到。
“你好,是简小姐吗?”他用非常绅士的语气问。
“你是谁?”那头的声音立马变得清冷。简清吟有些疑惑,季蔚然的手机,怎么会在一个陌生人手里?
屈少原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简小姐,我叫屈少原,是季蔚然的朋友,不知道蔚然有没有跟你提过。我们现在在魅色,他今天晚上喝多了,没法开车,你能不能过来接他一下?”
简清吟沉默良久。
屈少原以为她没听清楚,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谁知,那头却传来非常淡漠的声音,“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个人。”然后咚的一声,她把电话挂断了。
花间包房里,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料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半响,端木覃才轻笑一声,“有意思。”
孟修也忍不住笑,“这位简小姐,的确是个妙人儿。”
只有屈少原一头的黑线,握着手机站在那儿风中凌乱,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不死心的再拨了过去,“简小姐,我没跟你开玩笑,蔚然现在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你总不能叫我们把他扔到大马路上吧?”
那头没说话,包房里的几个人都能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清浅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地道,“他有司机,你给他司机打电话吧。”
靠。屈少原想骂人。但对方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又把电话给挂断了。
包房里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一阵爆笑。
端木覃还好,只是强忍着笑,孟修可就道行浅多了,笑得肆无忌惮,一边笑,一边指着屈少原,“哇哈哈,屈原,你个死老夫子,你丫也有今天。怎么样?吃瘪了吧?碰钉子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屈少原铁青着一张脸,这女人还是不是个正常的女人啊,通常情况下,不是应该会立马赶来么?最起码也要假装关心一下吧?她可倒好,直接就尥蹶子了。简直是,冷漠得令人发指。好歹他屈大少也是青城四少之一,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不给他脸面呢。
许是孟修的笑声太过放肆,就连长手长脚躺在沙发上醉得一塌糊涂的季蔚然也给吵醒了。他嘟哝了一句:“吵死了。”然后一翻身,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包房里的其他三位,顿时傻了眼。
可就这样的动静,都不能让季大少醒过来,他只是眉头皱了两下,然后抱住了孟修的小腿,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地念着:“jane……”
端木覃:“……”
孟修:“……”
屈少原:“……”
三人皆对他报以无比的同情。看样子,季蔚然还真是栽到那个女人的身上了。
“靠,小爷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屈少原恨恨的,直接抄起季蔚然的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躺在地上的季蔚然拍了一段视频,然后调出简清吟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的,发送。
“这个女人要再无动于衷,小爷我都看不下去了。”他冷着脸,一脸的戾气。
端木覃幽幽的道,“她要还是不来呢?”
“不来?”屈少原狠狠地,“我就直接杀到枫林别院去,让她滚蛋。哪有当人情人当得这么不尽职尽责的。”
藏个这么个冷心冷情的娇有什么用啊?这世界上又不止她一个女人。季蔚然这个大傻x。
孟修笑得很欢畅:“我赌她一定会来。”能让季蔚然看上,并且藏了这么久的女人,一定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有个性是正常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男人都是贱的,对他越好,他越不在乎,越是爱答不理的,他越上杆子上线。
屈少原斜眼看他,“孟小修,你倒是挺了解女人啊?”
孟修毫不谦虚,“那是。我是谁啊?宇宙无敌人见人爱秒杀少中青三代的妇女之友啊,还有我不了解的女人吗?”
屈少原呸了一声,一个酒瓶子砸了过去,“牛都死绝了吧?”
孟修身手利落的接过他砸过来的酒瓶子,“屈原你个死老夫子,不带这么嫉妒心大发的哈,有能耐你也去混个妇女之友的名号玩玩……”
“我勒个去。”屈少原无语望天。“人至贱则无敌,孟小修,我看你改名孟小贱算了。”
这回,连端木覃也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