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威正要否决,肚子一阵咕噜响,苏筱玥一看他那表情就笑,“去上你的卫生间,我和佳慧去去就回来。”
周卫威实在腹痛得撑不住了,捂着肚子给安佳慧交代:“你一步不离的守着苏法医,听见没有?”
安佳慧点头道:“知道了,周哥,就你啰嗦。”
苏筱玥笑着拉过安佳慧离开病房,她非常迫切地想让主治医师同意自己出院,林晖同意了,若主治医生不同意也是枉然。
手臂的撕裂伤和肋骨骨折都是需要时间慢慢等骨头生长愈合的病,度过最初的手术固定防止发炎期后就可以回去慢慢长。
现在自己是保护对象,住在医院,每天派人来实施保护太浪费警力,她想出院后天天去上班,没有什么地方比市局更安全。
苏筱玥刚说出想出院的想法,主治医师还没说什么,安佳慧先就反对了:“筱玥姐,这怎么可以?一看就知道你还没好。”
苏筱玥对主治医师说道:“我现在住院其实就是用点药消肿防止发炎,骨头真正要长好,还得靠自己慢慢生长愈合。我觉得可以出院了,回家休息好了,吃得又好,骨头愈合得更快。”
主治医师笑道:“你也是内行,你想出院就出院,记得每周定期过来复查,别让骨头长歪了。”
苏筱玥笑:“知道了,谢谢医生。那你今天帮我开出院医嘱。”
安佳慧听见出院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赶紧掏电话给林晖汇报,电话接通,这边环境有点吵闹,安佳慧走到走廊边上去说话。
苏筱玥耐心听完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转身出来就没看见安佳慧了。早上半天医院的走廊就像一个集市,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护士时不时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小心地护着自己的手臂,四处张望寻找安佳慧。
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越过她肩膀捂住了她的嘴,左手扶住她左臂弯,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别叫,跟我走!”
苏筱玥的冷汗刷的一下出来了,摇了摇头企图甩开男人的挟持,但身高马大的男人怎容她挣扎,双手同时用力,苏筱玥身不由己地被拖着离开了走廊。
男人拖扶着她进了消防通道,通道门在身后关闭后,男人手上的劲放松了一些,捂她嘴的手放下来,扶住她的右手胳膊,从身后看,那是一个抱扶的姿势。
苏筱玥被拖着下了好几层楼,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嘴巴已经自由了,张口就要叫喊,男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将她身子扳正面对自己,仔细打量她,说:“你是……路瑶?!”
苏筱玥被那声“路瑶”惊住了,抬眼看去,整个人如遭雷击,这个人是……
她这表情却让男人误认为她默认了他的话,他抬手细细抚摸苏筱玥的脸,从眉到嘴,似乎在确认不是自己眼花,然后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用力抱住,哑声说道:
“两年多了,你消失两年多了,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汉源公安局对外宣称你已经遭遇车祸意外死亡,我也相信了。路瑶,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怎么那么傻呢?干个法医的工作,不过是掩饰你的身份罢了,你那么拼命干什么?还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真不值得!”
男人粗糙的指尖在苏筱玥眉眼唇上掠过,带起一阵极不舒服的刺痛,苏筱玥微偏了下头避让,却不料这个动作刺激了男人哪根神经,他更加用力地紧紧抱住她,哽咽说道:“路瑶,你太狠心了,回来都不联系我,让我为你伤心难过了两年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这话时,男人明显并不想听回答,他放开怀中的人微微将她拉开一点距离,突然低头就向苏筱玥的嘴唇吻了上去……
苏筱玥双目圆睁,头一偏,男人的唇落在她脸颊边,她双手骤然发力,将男人推出几步远,拔腿就跑,同时大叫“救命”。
安佳慧走到走廊角落,一边等林晖接电话一边回头看苏筱玥刚走出医生办公室正四处找寻自己。
她抬手示意,刚巧有人从她面前走过遮挡了她的视线,再看时就见苏筱玥身后一个黑衣黑帽的高大男人从背后伸手搀扶住了苏法医,她看见苏法医并没有抗拒挣扎,以为苏法医遇见了熟人。
这时电话接通,林晖“喂”了一声就问:“怎么了?”
安佳慧说:“没事,筱玥姐要求出院,我劝了没用,我就给你打电话汇报一下。”
“让她接电话。”
“筱玥姐刚才遇见熟人了,被他扶走了……”
“什么?”电话里陡然提高的声音震得安佳慧耳膜嗡嗡直响,心中隐隐升起不安,小心翼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但那语气已经带着明显的不确定。
林晖冷肃的声音仿佛要透过手机掐住她的脖子,“她被人带走了?你居然还给我说没事!周卫威呢?他人呢?!”
“周哥上厕所拉肚子……”
安佳慧话还没说完,电话啪一声挂断了。
病房卫生间,周卫威正坐在马桶上拿着电话刷抖音,突如其来的来电震动差点甩脱手机,他非常不爽地张口就要骂,一看名字,条件反射从马桶上站起来立正,“老板,安佳慧正陪苏法医去找……”
“苏筱玥被劫持了。”
林晖冷飕飕的声音隔着电话把远在市一院卫生间的周卫威冻得僵住了,“还不快去追,我们已经在路上!”
一声吼,惊得周卫威连裤子都忘记了拉上来,一迈腿差点在卫生间里被绊个狗啃屎。
周卫威冲出卫生间正遇上安佳慧欲哭无泪的来找他,他来不及埋怨,问:“你看见人被带走的?从哪儿走的?”
安佳慧极力压抑着颤抖,指着消防通道的大门,“那……那儿,是个很高的男人……”
周卫威拔腿就跑,冲到安全门前一脚踢开后就往里冲,结果回弹的安全门撞在他脸上,痛得他眼冒金花,顾不得自己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惨状,透过模糊的泪花,继续往楼梯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