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这三人共同交集点就只有苏筱玥曾经提及过的,宸辉集团董事长霍智宸的未婚妻——罗菲。
难道这一切真的与那个救了他性命的女医生有关吗?
他刚想及此就听见苏筱玥问:“这几个人与罗菲的关系查到了吗?”
虽然她车祸住院,但以她对林晖的了解,悍马车撞上来之前,她曾经提到何欣茹和邬嘉旺共同认识的一个人罗菲,那他一定会去深入调查,所以她直接问查到了吗而不是问查过没有。
林晖摇头:“就你所知的那点关系,目前并没查出更多的线索。”
苏筱玥低眉垂眼,轻轻说了句:“石洋同样也认识罗菲。”
林晖拨通了何培文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何培文先说道:“老板,我们刚到,还没进入现场,你人呢?”
“我马上就到了,你立即打电话给交警那边,让他们将两年前宸辉集团霍智宸的未婚妻罗菲当年发生的那起车祸案,所有有关档案全部调出来传给我们。”
“老板,你这是有怀疑的方向了?”
“目前我们知道死去的三个人都认识的人就只有罗菲,对了,将罗菲的生平也全都给我调出来,回去后再说。”
苏筱玥放在腿侧的右手捏得紧紧的,过快的心跳连带身体的神经传感器都迟缓了,被指甲刺破的手心也感觉不到疼痛,满脑子呼啸的都是那个名字——
罗菲!
林晖放开她的手下意识去摸烟,想起了什么又停住了,轻轻吁出一口气,说:“罗菲,市一院普外医生,两年半前因车祸意外身亡。”
她和你一样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与她无缘相见,连一声谢都没机会对她说,相同的事情我不允许再发生在你身上。
相信我,筱玥!
苏筱玥的身子慢慢靠向车后背,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放松了身体,竭尽全力压制住舌头的颤抖,声音如常地问道:“你调那位医生的车祸档案,是怀疑当年的车祸有问题。”
林晖冷沉目光直视前方,双手掌着方向盘,指节在方向盘上轻轻叩着,“其实当年我知悉车祸的第一时间就去调查过,如当时处理车祸现场的交警下的结论那样,那确实是一场因刹车失灵而导致的车祸,车上只有罗菲一人,虽然大火时她已经……面目全非,但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枚订婚钻戒完好无损,所以当时交警和我都认定那场车祸没有问题。”
苏筱玥随口问道:“罗菲是宸辉集团霍总的未婚妻,开的车应该不会太差,也会出现刹车失灵?什么车?”
林晖听见这话眸色一暗,嘴上却回答她的话:“宝马x3。”
苏筱玥没再说话,很快林晖说了声“到了”,先开门下了车,然后又绕到副驾座打开车门,在她往下跳的时候扶了她一把。
冲到两人面前的周卫威被林晖温柔的动作吓呆了,揉了揉眼睛,把两个人看了又看,一下子把要说的话给忘到天外。
林晖冷目看了周卫威一眼,带着苏筱玥径自进了单元门。
周卫威从天外银河里抓回飘荡的神志,连忙三步并一步跟了上来,说:“林队,现场没发现其他人的痕迹,石洋跪在茶几前双手合十,和之前两名死者一样呈祷告状,口角有白色呕吐物……”
这时三人越过警戒线进了房门。
四十多平的房子,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和很小的厨房,卧室、客厅、饭厅全都在剩余的那间房子面积里。
单身男人的生活迹象随处可见,椅子、床上全是衣物纸张杂物,茶几上堆满了方便面盒子、外卖盒,烟灰缸里的烟灰烟蒂满得都洒到桌面上,里面除了烟灰还有些用过后揉成团的纸。
复杂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苏筱玥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就吐了出来,她立即在口罩外面又加了一层口罩,捂着腹部勉强压下那阵恶心。
她想:这么久了,还是不能适应啊。
林晖立即察觉到她的不适,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她笑了笑,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从实习生手里接过法医箱走向茶几前的尸体。
她先仔细检查了死者全身基本状况,然后用棉签沾了死者口角处的呕吐物看了看,又取下口罩嗅闻了一下,很明显的苦杏仁味,说:“是氰化钾,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四点半到五点之间”
实习生在一边作记录,周卫威正侧着身子小心翼翼从她身后绕到另一边,指着石洋手边的一瓶饮料说:“刚才何妈也说了无色无味,可能是氰化钾,这凶手选择杀人的方式都是随机的吗?三个人三种不同的死亡方法,除了双手合十是共同点,其他都不同。”
苏筱玥拿起那瓶饮料闻了一下,确实没有异味,“得回去化验了才能确定。”
吴军正在那边床前查看床上堆放的各种杂物,用身子将周卫威撞到一边,说:“就你那智商居然还看出了共同点,实在不容易。”
周卫威眉毛一立就要反驳,被正往厨房走的林晖看过来的目光吓得身子一矮,立马认真勘察去了。
林晖提着装进证物袋的饮料盖仔细查看,何培文在旁说道:“瓶盖上有个细微的针眼,估计氰化钾就是从那地方注射进饮料的。”
苏筱玥检查完尸体,取了样本,做好记录就无事了。
她后退几步盯着跪着的尸体仔细看着,林晖走过来低声说道:“不舒服就到外面去透透气。”
苏筱玥却像没听见,又蹲下来平视那具尸体,林晖也跟着蹲下来看过去,问:“有什么发现?”
她小声说道:“发现倒谈不上,他这姿势,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祷告而是……”
“是什么?”
“忏悔。”
林晖重复:“忏悔?”
忏悔!
罗菲、车祸、跳楼的何欣茹、奸杀的邬嘉旺、中毒的石洋……
电光石闪间,林晖仿佛抓住了黑暗中的一点光亮,他陡然转头望着苏筱玥。
莫名其妙的苏筱玥愣愣地瞪着他,心道那就是我个人的感觉,即使说错了也不该这样盯着我看吧,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