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晖藏身在房间里的一堆杂物后面,在呼啸的子弹间隙瞄准一个来不及藏好身形的匪徒开了枪,那人应声倒地,抽搐几下后不动了。
其实混战时间不到五分钟,人数上的绝对悬殊使得优劣形势一下就明朗了。
抢到枪的被最先击毙,剩余几个没拿到枪的歹徒还在负隅顽抗,与近身的特警拳来脚往地搏斗,蔡锋不耐烦的一挥手,特警们一窝蜂涌上去,把还在扑腾的三个歹徒扑倒在地戴上了手铐。
剩下的两人见势不对,仓惶逃跑,从另一侧的窗洞直接跳了下去。
安佳慧被楼上密集的枪声激得热血沸腾,恨不能冲上楼去参与其中,但现实让她只能牢牢地盯着上面一排窗户。
她听见枪声渐停,只剩拳脚相交的声音,心里微微有点失望地叹息:这是行动就要结束了的节奏啊,连和匪徒甩两拳的机会都没留给我啊。
跟着,她就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探身从窗户跳了下来,落在了她面前。
旁边的何培文反应迅速地扑了过来,却见离歹徒最近的安佳慧趁歹徒还没站稳就一脚踹在那人身上,把人踢得一个趔趄跪在地上。
安佳慧没有丝毫地停顿,飞身扑了上去就是一拳,堪堪回过身来的歹徒抬手格挡住,左手挥出,直击她面门而来。
安佳慧低头躲过这一拳,仗着自己身材矮了那人许多,干脆一蹲身曲肘连带着自己身体的重量撞向那人胸腹部,“砰”的一声闷响,那人失声骂了句脏话,揉按住自己的胸前,恶狠狠地盯着气喘吁吁的安佳慧,“呸”地吐出一口鲜血。
安佳慧忘记了紧张和兴奋,所有情绪都在她踹出那一脚的时候全部消失,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眼前交手的匪徒上,什么格斗技巧、什么技术性打法,全都被丢到了天外,出拳踢腿避让全都遵循本能。
两人在瞬息间拳来脚往的斗了几个回合,都想在短时间内制服对方,却又都一时奈何不了对方,这让一心想逃跑的歹徒异常焦躁。
等到何培文一枪抵在匪徒太阳穴上,迫使那歹徒举着双手不敢动弹的时候,收了手的安佳慧才反应过来自己实打实地与歹徒交了手,她从腰间摘下手铐,铐住了这一辈子第一个亲手抓捕的匪徒。
她还没来得及嘚瑟一下,就听见不远处一声冷笑,另外一个跳下来的匪徒摔断了腿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已被特警们团团围住,却异常镇定地一动不动,目光中带着疯狂地喜悦。
何培文心头咯噔了一下,正要吼“不准动”,就见那人狞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高高举起,叫嚣着:“上来陪我一起死吧!”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林晖在楼上也看得清清楚楚,歹徒手中是一颗手榴弹,耳机里响起何培文颤抖的声音:“头儿,他手里极有可能是一颗offhg86型手榴弹……”
和惩罚肖勇而炸飞警车的手榴弹同一型号!
林晖冷静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麦中响起:“offhg86型手榴弹是撞针启动式,我击毙他,下面的人得保证手榴弹不能落地,能做到吗?”
好几个声音答:“能!”
“但也有可能是其他型号的拉环式手雷。”
蔡锋说道:“不管哪一种都必须立即击毙他,下面的人注意第一时间抢过手雷,别让匪徒引爆它。”
“是。”
安佳慧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汗水顺着头发滑落下来,第一次发现死亡可以离她很近,她紧张得浑身微微颤抖。
那个匪徒还在叫嚣:“上来呀?怎么你们也怕死啊?哈哈反正我都逃不了一死,拉上几个垫背的,我不亏。”边说边将手雷的保险打开。
不能再犹豫,头顶上一声枪响,匪徒身子晃了一下就往地上栽去,周围几个特警扑了上去抢夺那颗手雷,却见只剩一口气的匪徒笑得满脸如愿以偿的恶毒,拼尽力气与特警争夺,在混乱中拉开了手榴弹上的环。
“快躲开,手雷是拉环式!!”
所有人都拼命地往外跑,安佳慧刚与人斗了一场,体力消耗太多,速度稍微慢了点,手雷炸响的同时,旁边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将她扑倒在地,护在了身下。
大地都在抖动,周围是砖石震落砸下来的声响,鼻尖是浓烈的硝烟味道。
楼上的人冲了下来查看众人伤情,周围尘烟弥漫、人来人往,嘈杂而混乱。
安佳慧耳中轰鸣,好一阵子才听清楚周围的声音,林队在问有没有人受伤,何副一边咳嗽一边在叫周卫威的名字,旁边不远处的特警在吼“拉他一把”。
她想起身,发现背上压住她的人一动不动,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最坏的可能,抖着声音问:“喂,你怎么样了?”
她被扑倒时,连人都没看清楚,不会就这样欠一个陌生战友一条命吧。
何培文推了推人,吼道:“周卫威,你怎么样了?别动,快来两个人搬开这块石头,他左手被压住了。”
安佳慧一听就不敢动了,她被压在下面看不见背上人的情况,声音都带了哭腔,哽咽问道:“何副,是周哥吗?周哥……不会……”
何培文正和人一起搬开那块石头,无暇理会她,“注意不要造成第二次伤害,你们搬,我来挪他的手。”
安佳慧听得一阵心惊,不死即残,跟欠一条人命没啥区别啊!欠熟人是不是比欠不认识的战友好一些?这逻辑不对呀,欠命跟熟不熟人没关系啊,都是很严重的事情……
安佳慧趴在地上胡思乱想的当口,压在她身上的人很快被人扶走,安佳慧翻身坐了起来,来不及检查自己,连滚带爬地去看被扶到一边的周卫威。
周卫威一身灰头灰脸,背上流出的血和着泥土尘灰,触目惊心,更严重的是被砸伤的左手,无力的耷拉着。
这时林晖走了过来,安佳慧叫了声“林队”就吧嗒吧嗒掉眼泪,林晖安抚地向她摆了摆手,问何培文:“怎么样了?”
“左手肯定有骨折,其他地方都是外伤。”
“救护车马上就到,其他人都是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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