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何璟晅摇摇头叹口气:“要是真是我惹的麻烦,我爹回来估计这府里会掀翻房顶。谁让他向来自诩正直,做事刚正不阿。”备胎老爹本来就郁郁不得志,这会要是被自己牵联而在尹县令那里受一肚子窝囊气的话。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不过眼下换了银票拿回菁菁姑娘的卖身契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是夜,林旺虎不放心,又与邀着何璟冒晅一块去探望菁菁,看着那哪怕是一脸憔悴与苍白,却也无法遮掩其清丽无双的眉眼绝色的菁菁,林旺虎心中不禁怜意大起,抬起了手,小心翼翼地替菁菁拔开了腮边的乱发,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生怕亵渎了一株娇弱的出水清莲一般。
林旺虎就那么一脸幸福地呆呆地欣赏着昏睡不醒的菁菁,足足过去了柱香的功夫,这才想起来询问了那留在这里照顾菁菁姑娘的丫环,得知郎中刚刚过来把过脉,说是菁菁姑娘还是很虚弱,但是应该能保住性命。
只是太虚弱,醒来还要再等些日子,看着娇弱无力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菁菁姑娘,何璟晅在心里暗暗道。菁菁姑娘你放心吧,我何璟晅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从来都不会失信于女人的,定然不会让你再回到青楼那个火坑里去。
在别院外的小院子里,何璟晅和林旺虎对月饮酒,小声地商量着明天偷取银票的各种细节,都在希盼着明天能够顺利,能拿到银票……
第二天中午,天晴的简直不像话,阳光暖暖的打在地上,账房先生也有些困顿了,这个时候林旺虎贴心的拿着酒菜来到了账房,他深知账房先生的心意,都是他爱吃的驴肉片烧酒,账房先生跟他客气了几句,便坐下来跟他一起吃喝起来,何璟晅瞅准时机假装来找林旺虎,于是坐下来一起吃饭,酒过三巡,他们使用了各种计策,账房先生就是不肯离开账房的大堂,这让两人很是着急,这要是吃完了饭这事还没搞定的话,他们今天可就没有机会了。
何璟晅突然想到什么,袖子里的小瓶子已经被他悄无声息的给拧开了,趁着给账房先生夹驴肉的空档,小瓶子里的一滴液体已经滴到了驴肉上,这是账房先生的最爱,自然是大口朵颐起来。
果不出所料,没一会账房先生就说肠胃有点不舒服要去茅厕,林旺虎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这要是再不出现机会,自己可真的能进去生抢了。账房先生想去茅厕但是却不放心账房,应是想让自己的侄子过来看着账房,一看这架势,何璟晅赶忙对他说:“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也想去茅厕,我跟您一起去,让林公子在这看一会账房……他在这看着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账房先生一听何璟晅这个外人要跟自己一起去茅厕,自然也放松了不少警惕,自家少爷在这里看着,的确也无大碍。实在是憋得忍受不了了,便与何璟晅一道小跑去了茅厕。
走的时候何璟晅望了林旺虎一眼,林旺虎心领神会,他们一走他一溜烟便攒进了账房,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些橱门都是上锁的,还好他机灵提前找锁匠偷配好了钥匙,可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顺利的打开了柜子,林旺虎手心已经冒汗了数了一千八百两的银票,快速的将何璟晅画的那些银票塞在了里面,他刚将真银票塞进胸口关上橱门还没来的及挂锁,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旺虎赶忙将锁挂上,还没来得及扣紧,迅速转身,那人与他打了个照面,一看是他爹的侍从,林旺虎故作淡定的道:“春生,你来这账房做什么。”
春生见这林旺虎在账房而不见账房先生在很是意外道:“少爷,您怎么在这……”还没等林旺虎解释,账房先生已经急火火的回来了,春生便对账房先生道:“老爷让我过来支些银子,说县里有大的变动,他要急用……”
林旺虎看看何璟晅示意已经得手,只是那锁还没来得及挂紧,他还心里惶惶……
林大财主一向消息灵通,说着县里有大的变动,莫非那尹海的老子尹县令真的高升了,他们俩也不顾不了那么多,抽空便开溜了。
账房先生做了记录,然后去开橱柜的时候发现锁居然没有锁,甚是疑心,可是看看锁并没有被破坏,数数里面的银票并没有少,这才少减疑虑,可是他管账房已经三十年来,从来没有出过忘锁橱门这样的纰漏,不过银票既然没有少,他自然也就不再去想,只是将锁牢牢的锁上,这才松了口大气。
离开林府,林旺虎扶着路边的大树不停的大喘气让自己平复下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府门,似乎生怕老爹抄着大棒捏着剑决从里边凶神恶煞的冲出来一般。“老何,刚才可真是吓死兄弟我了!”
何璟晅也心有余悸地道:“你家那账房先生一从茅厕出来就的往回跑,我机会都追不上他,还好你手快。”林旺虎被发现与否,他倒是不太担心,何况那位林老爷总不能因为自己儿子偷自家的钱就把儿子给剁了肉馅,只是真要被发现了的话,那菁菁姑娘的命运可就悲惨了。
喘了喘气后,两个人一刻也不敢停歇,快速的往醉仙阁赶去,如约交了银子,老鸨子将菁菁姑娘的卖身契给了他们,就此,两个人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来了,何璟晅也了了一桩心事,林旺虎虽然还担心以后的事情,但是拿到这卖身契,心中也是无尽的喜悦。
他们找了个茶馆坐下,大口喝着茶,虽然还忧心忡忡账房先生会不会此刻发现那些假的银票,但是好歹现如今拿回卖身契这件心事已经了啦。
林旺虎与何璟晅一起来到了别院,菁菁还在沉沉的睡着,虽然每天丫鬟只是喂她一些加了肉糜的米汤但是脸色已经明显红润了许多,长长的睫毛打在白瓷一般的肌肤上浅浅的剪影。
每次看她,林旺虎都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揣了十来只兔子一样砰砰跳的厉害,伸出的手,好几次都生怕惊醒她似的又缩了回来,终于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的何璟晅一脸轻松地站在一旁,看到林旺虎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位狐朋狗友。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靠近,就越会惶恐失去,相爱的人,有时候亦会因为薄薄的一层未被捅破的窗户纸而终身无缘,古往今来不外如是。
看得出来,林旺虎对这位菁菁姑娘倒也是痴情得紧,何璟晅拍了拍有些发愣的林旺虎小声地道。“发什么愣,你为她做的,就应该让她知道,默默付出,不为人知,那可不是最好的选择。”
林旺虎抬起了头来,看到何璟晅那坦然的目光,感激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好兄弟,说得太对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了眼前这位菁菁姑娘吗?
林旺虎清了清嗓子,柔声地对依旧在昏醉之中的菁菁姑娘道:“菁菁姑娘卖身契已经拿到了,你要安心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啊!”
虽然她听不到,但希望这个好消息能让她快点好起来。
林旺虎一直不敢回府里,战战兢兢的怕那些银票被发现,虽然他知道何璟晅的手艺已经把那些银票画的以假乱真了,可是心里毕竟还有点心虚,一直到天黑,府里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林旺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府去化妆若无其事。
何璟晅回府的时候他娘一见他就将他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说:“我的小祖宗,你这几天千万别出去惹是生非。”
何璟晅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娘,你今天打牌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二姨太眨眨眼,笑意深长地道:“你爹马上升县令了,所以这些日子我们都老老实实地在府里待着,这个时候别出什么乱子,等他走马上任了再该干嘛就干嘛!”显然二姨太消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何璟晅问道:“原来的尹县令高升了吗?”他有点疑惑以他爹跟尹县令之间的矛盾,他高升之后怎么会提拔自己的县丞爹呢,而且自己爹这不会巴结,迂腐的读书人脾气,怎么可能会高升呢?这不科学,不符合常理啊。
二姨太摇摇头道:“没有,他倒台了,贪污巨款被查实,全家人已经被发配边疆了!”
何璟晅诧异道:“怎么会这么快!”三天前尹海还嚣张的让他们等着瞧。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神转折的倒了台,而自己老爹却莫明其妙的上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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