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柱一听就皱眉,不满低声:“如果是这样的人,反而得小心一些。这本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却嚷嚷得满天下都知道,显然是打算彻底赖上咱家。”
“就是啊!”倪殷红气呼呼:“你早些时候不在,没看到那母女俩人的恶心嘴脸。她们竟笑呵呵跟我套近乎,什么亲家母啊,什么婆婆啊,气得我够呛。她们当自己是什么人?!竟敢来跟我家攀亲戚!”
陈水柱冷静了些许,沉声:“她们显然是打着要进我们陈家门的目的来的。”
“那肯定不行啊!”倪殷红没好气道:“上次说的那个什么肖颖,再怎么说还算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里也算有些背景,算是配得上咱们家。那个我还只是勉强答应,这个什么林大宝——我看着就心烦。跟她妈一样,又胖又矮,模样真不行。更不好的是,她显然是奔着咱们家的大别院和家产来的。刚一进门,就张望来去,甚至还开口问我说以后他们的新房安排在哪儿。她一个供销社卖东西的,有什么资格来跟我搭话!”
陈水柱眯住眼睛,问:“那个肖颖的事怎么样了?落实了吗?如果落实了,那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她给知道了。”
“那个女孩我连见她一面都没有。”倪殷红郁闷解释:“我亲自去到她家门口,可她压根不在。我本想让阿冰带她上门,让我仔细再瞅瞅,帮他把把关。可阿冰说人家忙,说什么现在是暑假,她去南方看望她的父母亲了。听说她父母亲十几年前进了钢铁厂当领导,一家子都住在南方的济城。”
陈水柱一听就忍不住皱眉:“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我不跟你说了吗?那肖家不是普通人能攀得上亲的,让你们麻利点儿去办吗?”
老伴向来傲娇爱面子,偏偏却没什么脑子。唯一的儿子不像自己,反而跟老伴如出一辙,正事从来干不好,乌烟瘴气的事情却一大堆!
“我去省城考察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赶忙将人家姑娘带过来见见面,然后先将关系确定下来。可以先订婚,也可以先给她父母亲说一声,算是提前定下来。都一个多月了,你们什么都没办?!”
倪殷红撇撇嘴,不满咕哝:“咱们又不是普通人家,哪能随随便便就跟别人家订婚!你说的肖家,也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亲自去看了,就一座老宅子,看着都老旧得很。”
“你懂个屁!”陈水柱粗声骂:“人家肖家以前是惠城权势最好的清贵人家,在京城有自己的府邸,还是御赐的!那是人家的祖宅,本来宽敞得很,后来政策变了,被迫分割成几处,他们自家占了前头的四合院,其他都分配给其他人家。肖家人真正有权有势的现在在帝都那边,那可都是显赫人家。你别说去上门,就是打听也不敢乱打听!”
倪殷红被骂得有些惨,忍不住抱怨:“咱又不是惠城本地人,哪里知晓这些啊!再说,她家顶多也就是小领导家庭,有权的亲人都离得忒远。娶了那个什么肖颖,也不见得就能有什么好处!”
“妇人之仁!无知!愚蠢!”陈水柱气恼骂完,才仔细解释起来:“人家肖家只留了肖淡名一脉在这边看守老宅和祖祠,其他人都在帝都那边。肖淡名他是整个家族在惠城的代表,尽管隔得老远,帝都的长辈们都没忘本,也没忘记他。他尽管远在南方海滨,在咱们惠城的市政局文化部还一直给他留着职位,级别搬出来跟我的一样高!”
“……真的?!”倪殷红不敢置信问:“我……我咋没打听出来啊!”
陈水柱翻了翻白眼,低声:“二三十年前,他是惠城整个文化界的代表。他写的字,画的画,都是一绝!他的画不多,收藏价值忒高,很值钱!人家在这边叱咤风云的时候,咱们才刚刚准备来这边落脚。我打听过了,他在文化部的那个职位一直留着档案,只要他一回来就立刻生效领工资直到他退休。之所以能这么格外优待他,全赖他的亲叔叔在上头安排。他的亲叔叔和几个侄子在帝都那都是风云人物,我见着了,连上前打招呼的资格都没有。”
“真的?!”倪殷红后悔不及,懊恼般低声:“我——我以为读书多的女孩子都心性高傲,想给那丫头一个下马威,还跟阿冰说别对她太好,免得她尾巴翘天上去。而且,我起初还嫌弃她家就她一个闺女,人丁不旺,指不定以后还得靠咱阿冰赡养岳父岳母。”
“你个蠢货!”陈水柱大骂:“你儿子给人家捡鞋子的资格都没有!人家肖淡名夫妻俩就这么一个闺女,能不给她多打算?那肖颖只需要跟她的亲叔公求个情,你儿子的职位马上就能蹭蹭上涨,不用几年就能去帝都大展拳脚!背靠大树好乘凉,肖淡名就一个女婿能依靠,那不更好吗?肯定绞尽脑汁给他张罗更好的前途和利益!你啊你——蠢不可及!”
“我——我哪里懂得了那么多啊!”倪殷红支吾:“你当时又说得不清不楚的,就说那肖家不错,能给儿子的未来添砖加瓦。我哪里知道肖家的背景那么深,权力那么庞大!”
陈水柱扶额皱眉:“现在我说一清二楚,你总算听明白了吧?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倪殷红吞了吞口水,低声:“那咱们就更不能让那姓林的一家子得逞。他爸,幸好那肖颖暑假去南方了,不在这边。阿冰年纪轻轻不懂事,咱们做父母的不能不管他呀!咱们是最为儿子的将来着想的,对不?儿子未来飞黄腾达,咱们是最得利又得面子的。以前大户人家少不得有这样的事情,还不都是悄悄处理了吗?家族的未来,孩子的未来,可不能让一个低贱的狐狸精给毁了。咱们赶忙给林家人一笔钱,让林大宝将孩子给偷偷堕了,回头找其他男人嫁了,免得夜长梦多。”
陈水柱冷静想了想,道:“目前最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只是那林家人……估计没那么好打发。”
“那林建桥如果是一个老实的,那就往他身上下手。”倪殷红没好气道:“他只是厂里的一个小员工,警告他如果不听话,那就让他立刻走人!他肯定立马就怕了,咱们趁机给钱。厂里不是月底就要分房子了吗?给他家一套最大的,再多个一千块。”
陈水柱缓慢点头,沉声:“这种事我不好出面,不然处理不好,面子和底子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