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款捐物这种情况很常见。比如早年就有人四处唱戏筹钱给国家买飞机。有人在国家举办亚运会的时候捐了一个亿。
刘向东送来的这些东西远不能跟飞机,跟一亿元巨款比。然而刘向东是第一个带着物资来的。
周边自发组织的救援队,也没想过带着物资过来。因为所有人都没料到看似固若金汤的堤坝不堪一击。所有参与救援的人员都以为雨停了,水位就下去了。
孰料根本没等来雨停。
刘向东昨天来的时候还在下大雨,今天倒是停了,可是夜里又有堤坝冲塌了。
问题严峻,指挥部千头万绪,昨天跟专家组四处查看,夜里拟定抢救防御计划,饿的前胸贴后背都顾不上吃饭,哪还记得物资啊。
救援官兵累得爬不起来,就是因为一天一夜没吃饭。
刘向东的这批物资堪称及时雨,且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了。
指挥部一众见过大风大浪的领导们都被他的大手笔惊得无法用语言表达他们此时的心情。签字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记者也有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面对这么多东西,心情可想而知。
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水,能过来的都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人。记者顾不得口干舌燥心慌慌,拍够用的照片就采访刘向东。
刘向东连连摆手:“我哪衬这个啊。”说着就往车上爬,“快走,快走。”
可惜刘向东忘了老村长,老村长爬的慢,被记者堵住:“老人家,您这么大年纪——”
“别问我,别问我,我就个跟车的。”老村长的儿子以及张保栓没告诉他真相,都说他懂得多,过去帮帮忙。
村里红白喜事都要老村长出面,老村长信以为真。一路上被肆虐的洪水惊得忘了抽烟,也忘了他来的目的。但是他还记得这些物资跟他没半毛钱关系。采访谁都不能采访他。
老村长说着话就捂脸。
摄影记者一看连照片也拍不到,就挡在刘向东车前。
他们闹起来,领导们回过神,吩咐士兵赶紧吃点东西。朝刘向东走去,“同志,下来说两句吧。”
刘向东拼命摇头,他又没接受过采访,万一说了不该说的,可就白忙活了。
“同志怎么称呼?总得告诉我们你叫什么。”领导问。
刘向东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看清对方的肩章,又结巴了:“我——我是向东批发市场的负责人刘向东。”
记者见他终于开口,连忙拿出本子和笔:“那个好运食品公司的老板是不是梁好运女士?”
刘向东点头。
“那个电脑公司呢?”
刘向东习惯性说:“段老三——不不,他大名段海军,在家排行老三,我们都喊他三哥。这些东西是,是我们仨凑的。不过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还在生产,可能得过几天。”
正在分东西的官兵齐齐朝刘向东看去。
领导也很诧异,没料到还有,“刘向东同志,你先下来。你在车上,我在地上,仰着头说话费劲。”
刘向东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赵新宇的爸、张跃民的大舅二舅。这个领导跟他们有一比。刘向东连忙跳下车。
领导问:“你说还有一批,也是这些东西?”
刘向东点头:“不过不一定送到这边。我朋友说,哪里最需要送哪里。”
“你朋友?除了你们还有谁?”
刘向东:“就是,就是梁好运。我们用火车运过来的,车皮就是她联系的。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她好了。”
记者想笑:“我们以后会采访梁好运女士。梁好运女士也来了?”
“没,她在盯着生产。”刘向东不待记者开口,“我可以走了吧?”
记者还没见过做好事这么怕采访的人,“你们怎么想到来,送物资?”
刘向东心说,送物资才能上报纸打广告,占据头版啊。
“洪水都把东西冲走了,我们捐钱你们也没地儿买。”刘向东道。
“督阵”的领导点头:“我看了一下有棉服和防疫物资,你们都不是干这个的,这些东西挺麻烦吧?”
刘向东:“还行。帝都又没发洪水,有钱多少都能买到。”说完又忍不住问:“够了吧?”
记者和领导都无语了,这人怎么没说三句就要走啊。
“是不是急着回去?”记者问。
刘向东想摇头又赶忙点头,“不是我,是他们。他们都是我在邻市找的车,承诺跟我跑一趟,再不回去就两天了。”
司机本以为刘向东想发一笔横财,没料到人家是捐。也被刘向东的壮举感动了,忍不住说:“不着急。刘老板,你刚刚说回头还有物资,我们这些天就跟你了。你让我们去哪儿就去哪儿。租车钱也免了,权当我们帮助受灾群众。”
刘向东:“这哪成啊。再说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凑够。我们先回去吧。”说完又要上车。
记者拉住他。
刘向东皱眉:“你,你就不能采访采访别人啊?”
记者也想,可是这里除了救援官兵和当地群众组织的救援队,就只有刘向东一行。拍官兵和群众的照片和录像早够了,所以只能采访刘向东。
刘向东的手机响了,松了一口气,拨开记者就往树林里跑,一看是梁好运,接通电话就忍不住说:“你这个电话来的真及时。”
“出什么事了?”张跃民忙问。
刘向东吓了一跳:“是你?”
“好运在给大小子和二丫头洗脸。”
刘向东一看时间,早上六点钟。
夏天天亮的早,他以为得七八点了。
“没出什么事吧?”张跃民又问。
刘向东赶忙说:“没有,没有,就是被一个记者缠上了。总是要采访我。早知道有采访就让老三来了,他最会吹牛逼。”
张跃民顺嘴说:“你回来换他过去?”
“行!”刘向东毫不犹豫。
张跃民被他痛快的态度噎住。
刘向东朝周围看看,就他一个人也没敢大声:“我真怕一秃噜嘴,秃噜出我们这么着急送东西目的是想上电视打广告。”
“你别这么想不就行了。”
刘向东:“没用。我看到车上挂的横幅就忍不住。哪有人捐东西还捐的这么大张旗鼓。当着摄影记者的镜头,我都心虚的不敢说话。”
张跃民无语又想笑:“亏你还做这么多年生意。”
“我做这么多年生意也没这么搞过啊。”刘向东只要想到他们的目的不纯就心虚,“你不知道,那些救灾的官兵累得都站不稳。我们送点东西,他们都高兴傻了。要是知道咱们还存着那种心思,我——反正挺不好意思。”
张跃民:“你当人家不知道。人家知道也高兴。咱们国家那么多企业,那么多人看到他们在抗洪救灾,可是把东西送过去的有几人?”
“好像只有咱们。”
张跃民道:“这不就结了。记者采访你,别往大了说,就说只是一点心意,不值得报道。”
“我懂了。”刘向东挂断电话,朝外走去,发现士兵正很是辛苦的拆方便面。刘向东搬两箱八宝粥,“同志,方便面太硬,你们一晚上没吃东西,喝粥吧。”暴力撕开八宝粥箱子。
摄影记者立即过去拍照。
刘向东想让他帮忙。随即一想这也是人家的工作,就把话咽回去。拆开几瓶八宝粥递给饿的直不起腰的官兵。
这边是国道,地势高,指挥部在这边,累了一天一夜,下来休息的官兵也在这边,由于太累,路上湿漉漉的也照样往路上坐。
刘向东他们卸物资的动静那么大,有些人都没醒。老村长等人看到刘向东忙活,也都过来帮忙。
“搬火腿肠。”刘向东赶忙提醒,“那里面有一半肉,吃着顶饱。”
老村长等人立即把水放下,一箱八宝粥一箱火腿肠发给背靠背坐在地上休息的官兵。
记者大概觉得刘向东不可能接受他采访,给摄影记者使个眼色,也去帮忙。
先前给刘向东说话的领导被抛在一旁。
领导跟战友们汇合,就忍不住说:“这个刘向东挺不错的。”
“是呀。没想到就比咱们晚一点。还是从帝都运过来的。这个调度能力,居然比我们快。”
部队确实有物资,只是比人来的慢一点,然而就这么一点,让刘向东赶在前头。
之前帮刘向东通报的小兵小声说:“他们昨天傍晚就来了。”
众领导同时转向那小兵。
那小兵赶忙说:“真的。他昨天说想见见领导。我跟各位首长说,首长让他先等等。然后你们好像,好像就忘了。”
众人熬的眼睛睁不开,前一刻说的话都能忘,更别说昨晚了。
“我刚刚还奇怪路上到处是水,晚上没法开车,他怎么天一亮就过来了。”有人忍不住说。
小兵道:“他昨天就要走的。”
“不能让他走。”先前同刘向东搭话的领导问,“总台的记者呢?”
刚才那个记者是当地电视台的,并不是总台的,领导听口音就听出来了。总台的记者个个字正腔圆。
小兵道:“可能还没醒。他们昨天半夜才回来。”
领导沉吟片刻:“叫醒他们。”朝那十来辆运输车看去,“他们拍了照再让刘向东回去。”
小兵眼中猛一亮,拔腿去找记者。
刘向东没跟记者打过交道,哪知道什么总台地方台啊。
看到又有人拍他们,还以为一拨是电视台,一拨是报社呢。
刘向东看到几乎所有人都拿到吃的喝的,就让老村长等人收了垃圾回城。殊不知,他收垃圾的一幕也被摄影机记录下来。
当天下午,五点钟,张跃民做饭。六点钟吃好,一家老小就去洗漱。七点钟准时打开电视。
昨天大坝决堤,洪水肆虐,今天《新闻联播》一开始就报道洪水情况。
张爷爷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突然看到红底白字,一排横幅一闪而过,忍不住怀疑他眼花了,指着电视急的大喊:“好运,好运——”
“看到了,看到了。”梁好运怕他太激动,吓着两个孩子。
张爷爷确定不是他眼花,笑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真厉害,前天送过去的东西,今天就到了。”话音刚落,刘向东出现在新闻里。
只见刘向东一边挡脸一边往车里钻。
画外音是播音员在播报,“好运食品公司”、“龙腾电脑公司”和“向东批发市场”第一时间给前线官兵和受灾群众送来大批物资。
随着播报员的话,镜头在一幅幅横幅上面停留两到三秒。然而没结束,紧接着是刘向东暴力扯开纸箱,给官兵递八宝粥,最后是刘向东把他拆的箱子塑料薄膜扔上车。
梁好运转向张跃民,不敢置信。
张跃民是知道总台多吝啬,能给一分钟镜头就不错了。结果至少两分钟。《新闻联播》平时收视率就已经很高了,现在全国都关注长江中下游的洪水,开机率只会更高。
这个情况下的两分钟等于春节前后在总台打两个月广告啊。
段老三也知道刘向东到了,今晚也没到处跑,蹲在家里等着看新闻。不是看刘向东,而是看南方洪水。因为他没想到新闻这么及时。
乍一看到刘向东,段老三一家都惊得不敢信。画面结束,段老三跳起来,指着电视:“刚刚,刚刚——”
“你公司?”段老三的媳妇难以置信地问:“你公司上《新闻联播》了?”
段老三傻的只顾点头。
段老三还跟父母住,他父母也挺担心南方的洪水,因此也在看新闻。段爸指着电视机,吞口口水:“那个刘向东,是你朋友刘向东?”
段老三使劲点头。
段老三的闺女跳起来:“刘叔叔上新闻了?”
段老三再次点头。
段老三的儿子忍不住问:“爸爸怎么没去?”
“我——”段老三被问住。
段妈问:“对啊。你也捐东西了。梁好运不去,她走不开,俩孩子都小。你怎么就让他去了?”
“懒呗。”段爸说。
段老三连忙说:“我们没想到。我们以为顶多给个镜头,还是物资车的镜头。谁能想到时间这么长,得两三分钟。”
“现在怎么办?”段老三的媳妇下意识问。
段老三想想:“要不我也去?我活了小半辈子还没上过电视。”
“这时候去还有什么用?”他媳妇忍不住说。
段老三的闺女接道:“就是。爸爸,你懒也分什么时候。”
“我不是想着,就算上了新闻,外省人也不可能找我买电脑吗。”
段老三的闺女翻白眼:“虽然没人找你买电脑,可是这是《新闻联播》啊。”
“对啊。”段老三的儿子接道:“要是你去,我回头去学校就可以跟朋友吹,我爸上新闻了。现在怎么说?我刘叔叔上新闻了。没有我爸,因为我爸懒啊?”
段老三想解释,他不是懒。
“谁说没用。我们怕东西打水漂,分三次运过去,过几天我跟车过去,照样能上新闻。”段老三此言一出,他媳妇站起来,“你干嘛?”
段老三的媳妇道:“给你收拾衣裳。”
段老三无语:“用得着这样吗?”
“当然用得着。你不知道,你虽然赚的多,可是不像大哥二哥有个铁饭碗,我妈没少说你没出息,工作不稳定。”他媳妇看向公婆,“你问爸妈,我爸妈就没少跟他们念叨。你要是能上新闻,我看她以后还怎么说。”
段老三:“人家不采访我怎么办?毕竟今天给这么多镜头。再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有的是?”段妈不高兴,“这么大的洪水你还想来几次?”
段老三赶忙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想说他打算弄牛奶厂,以后做大做强。一想这事还早,他爸妈知道也是瞎担心,就转移话题:“我打电话问问好运,她那边还得几天。”
段老三一家人激动的不行,好运公司的工人,晚上吃饭的时候在电视里看到她们做的食品,也激动的跟过年一样。
一个个干劲儿特别足,该休息的人都激动的睡不着。
车间主任也很亢奋,就把这些人带去生产八宝粥。
梁好运第二天到厂里才知道这件事,本想批评车间主任胡闹,不过被工人拦下。她们偶尔熬一次没事。再说,虽然身体疲惫,但是精神很好,躺在床上也睡不着。除非特别累。
因为她们精神亢奋,当天下午,第二波货从帝都出发,火车一路上很少停,第二天顺利抵达。
刘向东最先去的那边经过两天不休不眠艰苦奋斗,受灾群众已全部转移出来。刘向东和段老三接到货,就顺着省道去追部队。因为部队走的时候把东西留给受灾群众。受灾百姓暂时不需要。
指挥部刚弄好,刘向东一行就到了。
指挥部领导听到“刘向东同志又来了。”立即出去迎他。
领导看到刘向东身边多了个陌生人,奇怪:“这位是……?”
“他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段老三,段海军。我在这边,梁总盯着生产,第二批货是他送来的。”
领导伸出手来:“感谢。”
段老三下意识伸手,看到人家的肩章,又缩回去,在身上蹭蹭,才跟人家握手。
他这副样子把领导和随行记者都逗笑了。
段老三也意识到他过于紧张,脸一下红了。
身后传来一阵欢呼。
众人回头看去,来了几辆小轿车,轿车停下,出来几位老人,以往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人。
段老三一脸惊愕,回过神道:“娘的,值了!”
领导“扑哧”笑喷。
几位朝这边走来的老人面色不快,都什么时候,身为前线指挥官还笑得出来。
部队领导赶忙上前解释:“我这是高兴的。”指着他们的黑色轿车旁边的车队,“那些都是这两位同志给我们送来的物资。”
这个年代通讯不发达,手机只能打电话,没拍照功能。领导人们想知道灾区情况也只能通过电视转播。
几位老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到那些横幅,忍不住问:“这些车在这儿?”新闻画面里好像不是啊。
指挥部领导解释:“这是刚刚送来的。之前的留给受灾群众了,还没来得及卸。”
“对对。”刘向东回过神,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麻烦您给签个字。”打开提包,把单据给对方。然而笔被突然伸出来的手拿走。
刘向东下意识回头,看清对方的长相,惊得结巴:“您您,您给我们签字?”
“我不行?”老人一脸严肃地问。
刘向东慌忙点头:“可,可以!”
老人看一眼收据单,方便面、火腿肠、纯净水、八宝粥,还有很多防疫物资以及棉衣。可以说一应俱全,忍不住说:“你们有心了。”
“应——应该的!”刘向东接过笔的手都在抖。
老人见他这么激动,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表情轻松多了,“让我们看看都有什么。”
段老三打开车门就有东西往下掉。段老三赶忙接住,发现有人伸手,下意识给对方。递出去才意识不对,那是一双很苍老的手。
段老三回头,忍不住抽气,因为刚刚那几位老人都过来帮忙搬东西。
“不,不用,我们有人。”段老三赶紧冲老村长等人招手。
货车司机也傻了,回过神也去帮忙。
刘向东被挤到一旁,就给梁好运打电话,不待梁好运开口就说:“好运,我决定再追加一成!”
梁好运听到电话里乱糟糟的,问:“出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我见着谁了。我他妈——我能吹一辈子!”刘向东忍不住惊呼。
从他旁边过的安保人员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
梁好运估计他看到了哪些大人物:“你别激动。自打咱们公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据我所知,光今天一天就有不下十家公司找火车站租车。我们得给人家留点活路。”
“这样啊?”刘向东不甘心。
梁好运道:“要不以个人名义,每人捐二十五万。我和跃民五十万,你俩五十万。你们在那边等着收货,我们在这边买。”
“买?”
梁好运:“现在天热还行,但是你想,房屋塌了,水退了也没地儿住,需要什么?”
刘向东不知道。
梁好运提醒他:“帐篷啊。这一百万用来买帐篷,跟食品一块送过去。不过你得先问问三哥。”
“不用问。”
段老三都高兴的忘记自个叫什么,甭说二十五万,让他出二百五十万也没问题。
帐篷这东西暂时没人想到,因为现在是夏天。
张跃民用一天时间就把东西凑齐了。幸好是周末,时间是他自己的。
夜里,帐篷上车,张跃民把食品厂的库存都送上火车。包括客户的。因为这是最后一次。工人三班倒,一晚上弄出来的东西足够明天给客户的。
张跃民不能离开,就让张保栓挑两个人跟车过去。
有手机也方便,这边车开,张跃民就给段老三打电话。
翌日,段老三和刘向东去拉货。
这次东西多,又租一个车队才拉完。
浩浩荡荡,前后和中间车上都挂着横幅,看起来特别气派,特有成就感。
段老三忍不住说:“我都佩服我自己。”
“这辈子还有这么高光的时刻?”刘向东问。
段老三点头:“我媳妇给我打电话,说昨晚在电视里看到我了。你说咱们把帐篷送过去,总台记者会不会给咱们个特写?”
总台觉得够了。
然而俩人弄来一车一车帐篷啊。
记者这些天都是睡采访车里,今儿起就可以睡帐篷了,又忍不住给他们几个镜头。
刘向东想起那句——给人家留点活路。物资交过去,两人就带人打道回府。
一众人都累得不轻,所以就选择乘飞机。
路上,刘向东发现一件事,老村长的烟斗不见了。
刘向东这几天没注意老村长,忍不住问:“您的烟斗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