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运和张跃民互相看看,美女?!
“胡说什么?我揍你!”
那端传来一声暴呵。
梁好运和张跃民陡然惊了一下。
张跃民问:“你在家?”
“今天周六。”
梁好运好奇地问:“那美女怎么回事?”
“我在吃饭,他在看电视,让他帮我拿一下手机,他不高兴。”表姐夫忍不住瞪一眼儿子,“也就仗着你妈不在家。”
小孩哼一声,夺走手机:“舅妈,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梁好运忍着笑,很不客气地说:“这次跟你说不着,手机给你爸。”
梁好运又不是要什么机密,这事对表姐夫而言简单,也不至于犯错误。翌日上午,表姐夫就把梁好运要的东西送来。还多了一个小孩。
张跃民故意逗他:“你怎么又来了?”
“我想表舅啦。”小孩笑嘻嘻抱着张跃民的手臂。身上突然挨一巴掌。楚兜兜低头看去,面前多个小不点,“张运运,干嘛打我?”
小孩使出吃奶的劲儿使劲推他。
楚兜兜忍不住看他表舅,“大小子干嘛啊?”
张跃民试着抽出手,冲儿子拍拍手,小孩立即停下推人,把他的小手递过去。到爸爸怀里,搂住他爸爸的脖子,扭头看楚兜兜。
楚兜兜明白了:“小气鬼!”
小气鬼仗着自己高,抬脚就踹他。
楚兜兜抓住他的脚,身体往后踉跄了一下。稳住身体就看到面前又多个小孩。
这次不是张运运,这次是张好好。
“你又干嘛?”楚兜兜忍不住大声问。
梁好运看到这一幕,笑着说:“不许抓她哥哥。”
楚兜兜绕去自己爸爸那边,二丫头也冲爸爸伸手。张跃民抱起她,两个小孩一左一右,看着楚兜兜,仿佛在说,这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
楚兜兜哼一声,指着他俩,“两个小气鬼。舅妈,他们这么小气,你得管管。不然以后去学校都没人跟他们玩儿。”
梁好运:“他俩可以一起玩儿。”
“对哦。”楚兜兜恍然大悟,“有个哥哥真好。”
张好好抓住哥哥的手,转向楚兜兜,一副捍卫自己的领土的模样,大声喊:“哥哥!”奶声奶气,没有任何威慑力。
楚兜兜:“是你哥哥行了吧。”
小孩满意了,松开哥哥的手。
张跃民:“你们俩可以下来吧?爸爸的手累断了。”
小孩挣扎着下去。然而双脚沾地却没有往外跑,而是扶着门槛,一点点翻过门槛,朝室内的梁好运走去。
楚兜兜故意逗他俩,趁着他俩还没到跟前,挤到梁好运身边。
两小孩分工合作,一个抓右手,一个拉左手,使劲把他往外拽。
楚兜兜觉得只需轻轻一碰,小弟弟小妹妹就得摔个屁股蹲儿。表舅和舅妈对他这么好,他不该欺负小不点。
楚兜兜任由他俩拽着他,送到他爸爸身边。
表姐夫问:“可以走了吧?”
“明天再来接我。”楚兜兜想也没想就说。
表姐夫提醒他:“什么都没带,明天不洗脸不刷牙了?我明天得上班,没空接你。”
“下了班啊。”楚兜兜很会为他爸爸考虑。
表姐夫:“后天是元宵节。”
“我不喜欢吃元宵,可以不过。”楚兜兜立即说。
表姐夫想揍他。
张跃民道:“跟你爸回去吧。下周日再过来。现在天冷,早晚路上结冰,开车不安全。”
“可以下午再走嘛?”
到家他妈妈不许他出去,说满胡同跑的小孩都是疯孩子。跟他们一起玩,他也会变成小疯子。
可是一个人呆在家里,空空荡荡,真的好难受。他想把电视打开,妈妈也说不能一天到晚看电视。他好难啊。
楚兜兜可怜巴巴望着梁好运,表舅妈比表舅心软。
梁好运:“问你爸爸。”
楚兜兜满眼希冀地看着他爸爸。
表姐夫忍不住朝他脑袋上撸一把,“下午几点?”
“五点!”
张跃民提醒:“还不如明天呢。”
“那就四——三点吧。”楚兜兜的口气很不确定。
表姐夫惧内显然是有原因的,好说话的很。
“那就三点。不许欺负弟弟妹妹。”表姐夫不放心。
楚兜兜暂时不用走,很高兴,一改刚刚的心虚气短,大声说:“都是他俩欺负我。””
“我只看结果。”表姐夫指着他儿子:“你不听我话,以后别想我帮你。”
楚兜兜拉起他爸:“好啦,好啦,快回家吧。再不回去妈妈真会怀疑你找美女去啦。”
“还敢说?”表姐夫朝他后脑勺一巴掌,“上次得亏是你表舅,换成别人,我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换成别人,楚兜兜也没胆子开玩笑。
小孩可不好意意思说实话:“我知道啦。下不为例。”
看到他爸爸出去,立马关上门,还从里面闩上。
表姐夫对着紧闭的大门气笑了。
梁好运也想笑:“兜兜,门关那么严实,不出去了?”
“出去干嘛?”
梁好运:“跟周围的小孩玩啊。你在屋里干什么?作业写完了,难不成跟他俩玩儿?”看一眼这么一会儿又跑出来招猫逗狗的俩小孩。
楚兜兜其实不是很喜欢玩儿。家里有人,只要那个人不唠叨他,他可以在大人身边呆一天也不闹。
楚兜兜每次过来都带着书包,写半天作业,玩闹的时间不多,所以虽然常来,跟这边的小孩并不熟。
楚兜兜蹲到俩小孩对面:“我帮舅妈照顾弟弟妹妹。舅妈,忙去吧。”说完还挥挥小手,一副万事有我,你们放心的模样。
梁好运想笑:“他们不用你看着。他俩自个就能玩一天。过来告诉我,你喜欢玩什么。”
楚兜兜刚刚起身,两个小孩同时抬头。楚兜兜觉得自己不能过去,这俩小气鬼一定误以为他要抢他们的妈妈。
“舅妈,我得离你远点。”楚兜兜摇摇头,蹲下去,两个小孩立即低头,一个冲猫伸手,一个试图抱起比他还要重的大狗。
小孩子在家多是玩游戏机,到了学校多是玩弹珠、纸炮。拿在手里的那种游戏机,梁好运家没有。有两个幼崽,弹珠也不能出现在家里。
梁好运就找张跃民。
昨天虽然是周六,因为工厂招工,所以梁好运和张跃民也在工厂呆了一天。今天周末,难得太阳拨冗出来,张跃民打算把两小孩的衣服洗了。
张跃民正在室内分脏衣服,听到梁好运要他折纸炮,指着那些因颜色而分好的衣服,“你洗?”
家里有洗衣机,洗衣服不麻烦。有保姆,让她俩压水就行了。
梁好运很痛快的点头。
张跃民家的书都不能撕也不能扔,因为没用的或者说没价值的早被他卖破烂了。张跃民只能找没用过的线装笔记本,把上面的线拆了。
线拆了,纸就散了。
张跃民以前小时候没少折纸炮,四四方方的纸炮,一个连一分钟都不用。张跃民犹豫片刻,把纸全折了。
好在线装的笔记本不是很厚,薄薄一本,也就三四五十页的样子。
张跃民抱出去就喊:“楚兜兜,过来!”
小孩一下跳起来:“什么事啊?表舅。”
“给。”张跃民往怀里看一下。
楚兜兜拿起一个,一边平的,一边四个三角形的样子,“什么啊?”
张跃民放地上教他怎么玩:“自个玩吧。”
“这个,这个我知道。”小孩眼中猛一亮,他看到他们家胡同里的小孩玩过。只是还没看清玩的什么,就被他妈妈拽回家了,“表舅,妈妈不让玩儿。”
张跃民:“这东西可以强身健体,还能磨炼耐性,你妈妈不懂。别理她。回去敢把你的东西烧了,就说我给你折的。”
张跃民的童年生活上虽然苦,天天吃杂面饼子野菜汤,但是精神上很快乐。放学就跟张跃华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夏天没少大晚上拎着煤油灯找知了猴。
小孩子怎么能没童年。
张跃民很搞不懂他大表姐怎么想的,应该开开心心的年龄,每天活的跟老头一样,有什么意思。天天盯着他学习,张跃民还没话说。天天关在屋里,作业写好也不许出去,简直有大病。
大表姐辩不过张跃民,楚兜兜很清楚,顿时放心了。然而这东西一个人玩没意思,小孩就找小杨和小蒋。
俩人上学的时候都买不起本子,哪舍得用本子折纸炮。自然也没玩过。
小孩想一下,盯上弟弟妹妹,给他俩一人一个,“大小子,二丫头,我们玩纸炮。哥哥教你。”
俩孩子走都走不稳,让他俩摔纸炮简直为难小孩。
不过俩小孩会往地上扔。他俩扔的欢乐,楚兜兜没意思。听到外面有小孩的声音,楚兜兜往兜里塞一沓纸炮就往外跑。
张爷爷张奶奶在廊檐下晒太阳,顺便看着两个小孩,注意到两个小孩好奇他们的表哥跑什么,连忙拿个纸炮扔地上,吸引小孩的注意力。
张跃民折的多,楚兜兜分给弟弟妹妹十个。十个纸炮都扔地上,看起来蛮壮观。
两个小孩瞬间被这些东西吸引过去,不找爸爸也不要妈妈了。
梁好运洗衣服的空档瞥一眼小孩,“他俩什么都懂,是不是跟他们玩一下开发智力的游戏?”
“现在?”张跃民看俩孩子,“小孩三四岁才记事,教也是白教。”
梁好运不这样认为:“虽然长大忘了,但潜在意识里知道。”
“你说教什么?”张跃民问:“数学古诗还是英语?”
梁好运前世不光是独生女,大学还没念完就迎来末世,哪有空关心了解婴幼儿啊。
这辈子更是上到初中。
“我一个初中生,你问我?”梁好运反问。
张跃民:“主意你出的。”
“孩子有没有你一半?”梁好运反问。
张跃民笑了:“下一句是不是说你生我教育?”
梁好运很是痛快的点头。
张跃民气笑了:“行,行,我想办法。”
“要不你问问咱们这边的幼儿园老师?”张爷爷提议。
幼儿园老师教的是四五岁大的孩子,可不是小婴儿。
张跃民道:“不用。老师对自家的孩子都没办法,哪会教别人的孩子。他们教的不过都是上的知识。再说了,我也是老师。”
“你是大学老师,不一样。”张爷爷道。
张跃民:“是不一样。大学生可比小孩难哄多了。”
大概是听到“哄”这个字,两个坐在地上摩擦摩擦地板的小孩同时朝张跃民看去。随后爬起来,晃晃悠悠朝张跃民跑去。
张跃民顺手抱起一个:“怎么了?”
小孩指着外面,意思不言而喻,出去玩儿啊。
小蒋道:“大姐,你和大哥领他们出去玩玩把。半天没出去了。衣服我们洗。”
“中午吃什么问爷爷。收拾好了我做。”梁好运道。
天黑得早,两个小孩每天睡得早,早上醒的自然也早。梁好运和张跃民早上伺候两个小祖宗,张爷爷去买的菜。
张爷爷也喜欢买菜,他想吃什么买什么。比如买一块五花肉,张跃民不让吃扔冰箱里。早晚都得做,早晚能吃到。
今天就买了一块瘦多肥少的猪肉。
张爷爷道:“中午吃饺子,芹菜馅的。”
“你又买猪肉了?”张跃民猛然停下。
张爷爷点头:“咋了?饺子也不让吃?”
张跃民不想跟他吵吵,“吃也行。小蒋,肉拿出来我看看。”
今天虽然有太阳,气温并不高。早上的洗脸水变凉就结冰了。所以中午就吃的肉没必要放冰箱,就在厨房搁着。
张跃民瞧着得有三斤:“小蒋,再去买一把芹菜,全剁了。”
“放那么多菜干什么?”张爷爷大喊:“又吃不完。”
张跃民:“放冰箱冷藏留过几天吃。好运过几天南下招工,我照顾他俩没空做饭就煮水饺。对了,小蒋——不用,你们洗衣服,我去买。”
楚兜兜以为张跃民出来找他,看到张跃民就对胡同里的孩子说:“我得回家了。我舅找我来了。”
“没找你。”张跃民看到人家孩子立即把纸炮给他,赶忙说:“我们去菜市场。你去不去?”
楚兜兜第一次跟三五个小孩一起玩,玩的很开心,使劲摇头。
张跃民摸摸他的脑袋,跟梁好运去菜市场买一捆芹菜,又买五斤猪肉。他手劲大,左手拎着东西,右手包着孩子,到家都不喘。
梁好运忍不住夸:“张老师,身体素质不错。我还担心你中年发福。”
“担心你自己吧。”张跃民瞥她一眼,“我虚岁三十二,你也有三十了。”
梁好运下意识摸摸腰,腰还是以前那么细,但是肉很软,像要耷拉下来一样。
“回头买副羽毛球拍吧。”
张跃民故意没听清:“买什么?”
梁好运下意识想重复,看到他眼底的狡黠,“买你!”
“无价之宝!”
梁好运:“你可要点脸吧。”
“别教坏小孩。”张跃民赶忙说:“他们现在正是喜欢模仿的时候,分不清好坏。小心哪天这句话一个字不漏的送给你。”
梁好运瞥一眼怀里的小孩,“敢!”
“不信你就试试。反正我是不敢。”张跃民说着,冲她招招手。
梁好运一脸警惕,又想干什么。
“孩子给我,你去和面。”
梁好运想踹他。
“大哥,这么多肉和菜全包饺子啊?”小杨忍不住说:“一天一顿,也够咱们吃一周的。”
饺子好吃,也不能天天这么吃啊。
张跃民:“包包子。”
张爷爷忍不住说:“包包子有萝卜和粉丝,哪有放芹菜的!”
“那就包饺子。”张跃民买的肉全是瘦肉,不加油几乎没一点油,这样包出来不好吃。
张跃民也知道这点,调饺子馅的时候,就往里面加了七八个鸡蛋。
中午包了几十个先吃。饭后,张跃民、梁好运和小蒋和小杨,四个人又包一个小时。
馅料包完,梁好运的手指头都不听使唤了。
表姐夫正好来接楚兜兜,看到她频频甩手,忍不住说:“一次包这么多,不卖水,改卖饺子?”
梁好运下意识问:“卖饺子?”
“不卖包这么多干什么?”表姐夫反问:“两个冰箱的冷藏塞的满满的,哪天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