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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毅追上傅黎,推着自行车沉默着走在她身边。
林鸿飞不屑地冷哼一声,看那男人打架的架势,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书里没说女主上大学之前还跟人搞过对象,看来那原书男主还接了个二手货。
想到这,他也不着急了,决定先找傅桃探探口风,反正他也只打算玩玩傅黎,并不是要娶她,是二手货色也没关系,只要好上手就行。
女孩微微低着头,手指搅着长长的辫子尖,鬓角的头发被风吹得扬起,露出通红的脸蛋和耳朵。
被他那么一看,小混混们纷纷觉得身上的伤更疼了。
他们都是男人,知道男人打架时有女人在场的时候少不得会收敛点凶意,怕吓着心上人。
躲在山峦间等着英雄救美的林鸿飞,看到这一幕,狠狠锤了下手边的树干:“没用的东西!”
这些小混混,是他从市里回来时,从火车站捡来的一些出来讨口饭吃的农民,没啥本事,就连打架都打不过别人,白费他吃喝都把他们供着了!
这人一走,自然是怎么顺心怎么来,就眼前这人的气场,说他是公安局专门收割死刑犯的刽子手都有人信。
几人怕得不行,不敢还嘴,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远了。
身旁没了女人,凌毅气质骤然变得阴冷起来,那丝温情消失不见,横眉冷竖,眉眼间全是冷冽,比刚才打架时的样子看着还吓人。
“没用!没用!”林鸿飞恨恨得连骂几声,眼睁睁看着那个体格健壮的男人追上傅黎,低着头跟她说些什么。
这次,她完全没有借着抹药膏的机会去摸凌毅的手,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放弃这个令她难堪的任务。
凌毅垂眸望着傅黎,这次她倒是乖乖涂药,没做什么让他心头起火的事情,女孩儿细嫩的指尖滑过手背,原本泛着疼的伤处就变成了痒,像是用羽毛搔过心头似的,痒得他手心发烫。
小巧玲珑的耳朵白里透红,耳垂红艳艳的,像是捏一下就能滴出血来。
凌毅喉结滚动,盯着那块粉嫩地红耳垂看了半晌,甚至想数一数那上面细细的绒毛,还块小小的嫩肉,要是含在嘴里是什么感觉……
几秒钟后,他咽了下口中泛起的腥甜感,拦下傅黎,朝她伸出自己的右手,不紧不慢道:“手受伤了,梨子帮哥哥上药。”
傅黎不知道生着谁的气,气鼓鼓的扭开脸,刚想说不要……就见凌毅的手背上被棍子抽出了一道淤青,已经肿了起来,看着格外可怕。
她的目光顿了顿,多了些不忍心。打架哪有不受伤的,何况为首那男的,是那天调戏自己的人,大魔王这伤……说起来还是因为自己才受的。
傅黎板着脸,从袋子里掏出凌毅买得药膏,往手指上挤了些,轻轻涂抹在伤处。
他却好像嫌不够似的,凌厉的眉峰蹙起。
之前不管是把梨子圈在怀里,还是把她的小拳头紧紧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触感都太过美好。
美好的让他贪恋,禁不住还想再来一次。
傅黎抹完了药,拧好药膏正想重新装进袋子里,冷不防就被人抓住手腕,手心强迫覆盖在一只粗粝的大手上,头顶传来那人带着笑意的调笑:“哥哥的手好不好摸?”
傅黎脸上刚刚落下去的热度又再次涌了上来。
她蜷缩起手指,尽量不碰凌毅的手背,奋力挣扎:“你放开……我、我不要摸你手。”
凌毅低笑:“怎么就不摸了?之前看着哥哥的手发呆,满脸都写着想摸……还有打架的时候,故意凑到我跟前,找着机会摸我的手……”
摸得他差点腿软,全然没了打架的心思,只想把这小丫头拉到一边,狠狠地……摸回来。
“现在哥哥给你摸……还不乐意了?”凌毅声音渐渐低起来。
傅黎被他几句话说得身子都抖起来,羞得眼眶发红,水意上涌,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他……都知道了啊!
凌毅盯着她害羞地模样,爱得看了一眼又一眼,只恨这里不是家里热乎乎的炕上,不然他肯定让她哭出来。
他拉着她的手,执意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哑着嗓子哄她:“梨子摸一摸,哥哥手受伤了,还挺疼……你摸一摸就不疼了……”
“哥哥没笑话你,你想摸就摸,哪里都给你摸……乖昂,摸一摸……”
耳边净是凌毅近乎呢喃的声音,他冷清的嗓音说起这些缠人的话来一套一套,听得她耳朵发烫,手脚软地差点都站不住。
鬼使神差地,她懵懂着点了下头。
反正……是他自己送上来的,不能白白放过完成任务的机会。
傅黎咬着下唇,动了动手指,整个手心搭在凌毅的手背上,手心轻轻按摩着红肿起来的伤处,指腹微微蜷缩,停留在凌毅的手腕上面。
他手腕的骨节大而硬,粗粝感十足,傅黎没忍住轻轻挠了下。
凌毅呼吸一滞,身体猛然僵住。女孩的手指柔嫩,挠痒痒的时候又软又嫩,就跟他手背上里戳了块嫩豆腐似的。
比嫩豆腐又更让人欲罢不能。
看来那几个小混混有句话说得对,这么摸下去是不会把人摸软……凌毅咬牙,额角青筋暴起。
他屏住呼吸,竭力放松身体,努力不让自己僵硬无比,免得被心上人看见自己的丑态。
他舍不得拒绝傅黎难得的亲近,咬牙忍着这种甜蜜又残忍的相处,心里盼望着傅黎别没事低头混乱看。
好在也就十几秒钟,傅黎就松了手,红着脸别开眼睛:“好了,不疼了吧……”
凌毅哑着嗓子低笑:“不疼,就是难受。”
“啊,什么?”傅黎茫然地眨眨眼,不太理解什么难受,不是不疼了吗。
凌毅笑了半晌,小姑娘真是可爱,可爱到让他心里发疼。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屏除那些难言的心思,努力让自己正经起来:“没什么……快到村子了,你拿着药膏自个回家去,我等会儿再回村。”
他这德行,被哪家长舌妇看见了,不知道又要被传成什么样子……说不定这次是个奸|}淫|掳|掠的淫|棍角色。
凌毅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下,催促着傅黎:“别看了,明天白天再给你好好看哥哥的俊脸,再看我可要收费了。”
傅黎扭头拿着药管往前走了几步,气鼓鼓哼了声——谁看他了,臭不要脸。
嘀咕完之后她又不放心地扭头问凌毅:“你身上别处没受伤吧?”
凌毅眉头一扬:“摸手还不够,还想给哥哥脱衣服检查一下吗?”
傅黎臊得跺了下脚,瞪了凌毅一眼跑开。
远远传来她好听又娇嫩的声音,“想得美,吃食和东西你都给我保管着,我雪停了过来拿。”
凌毅忍不住低笑,“真好哄。”
早晨还怕他怕得要死,一天时间下来就敢瞪他了。
是不是……过两天他就能名正言顺把人娶回家了。
真是——迫不及待啊!
凌毅低低叹息一声,站在村口等着身上的火灭下去,细碎的雪花渐渐飘大了,落了他满头满身,远远看上去像个大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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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连续下了好几天,整个李家坳都被变成了白雪皑皑的模样,山峦间铺着厚重的雪花,树枝枝丫上也堆积雪,北风吹过,雪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天早晨,好不容易雪停了。凌毅和李春生已经踏着雪在山里溜达了一圈,将炮制好的猎物绑在李春山自行车上,由他带到县城的肉铺子里。
镇上能经常吃肉的人就那么多,猪肉基本就是他们的全部选择,这些野味放在县城才能卖个好价钱,尤其最近县里开了一家酒店,足足有三层楼,用来接待外宾,那里的大厨可最稀罕这些野味。
李春生抹了把额头的汗,看了眼蹲下身在脸盆里洗手的凌毅,随口问道:“对了,这些野味不用入账,等我回来咱俩像之前一样对半分。还有……这个月凌泽的药需要我从县医院帮你拿吗?”
凌毅想了下:“不用了,我自己去趟。”
李春生骑上自行车:“行,那我走了……”
车子蹬出门口,他又脚尖点地停了下来:“对了,梨子跟陈远的婚事。你要真想娶她就上心着点,陈婆已经嘚瑟好几次她做了陈远结婚时穿的新衣裳,听说家里已经拾掇好了,就等着良辰吉日娶新娘子过门。”
“这架势,看着可不像是要悔婚……你别到头来被人给耍了。”
李春生说完,见着凌毅表情不对,忙蹬起自行车蹿出老远……这小子,还见不得人说梨子,虽然他也觉得梨子不是那种骗人感情的人,可这婚事摆在这……她又跟凌毅拉拉扯扯。
前两天凌毅还跟他嘚瑟,他俩拉上小手了……那模样,特别欠扁,眼里的满足感都快溢出来了。
要是梨子真的嫁了别人,就凌毅这势头……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李春生打了个寒颤,开始祈祷起来,凌毅可千万要梦想成真啊,不然发起疯来他可拦不住。
凌毅望着傅黎的背影笑了下,转头就冷眼睨视着地上躺着的一圈人,冷声道:“都滚,再乱说话舌头别想要了。”
傅黎沉默几秒钟,尴尬地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能那么……那么不顾脸面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去摸凌毅的手……
尽管此时任务只剩下十二秒就完成了,但她却想放弃了……什么破任务啊,太尴尬了!
林鸿飞想着,恨恨望了眼山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