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八是东京城一个非常渺小的百姓,在东京城宣德门一带卖菜为生。一日劳作下来,已经累得腰膝酸软,刚回到自己院子当中就发现情况不对。
他一直是一个人寡居,与左右邻居的关系并不好,因此很少与四坊街邻来往,开门的时候他从门缝中发现院中摆放在院中的笤帚变了位置。
走得时候是倒放着的,现在却成正放着。
门后,寒光闪闪,似乎有人在喘气。
陈八顿感大事不好,没有丝毫犹豫,除了手中的扁担仍然攥在手里,他将半筐没有卖完的菜撒腿就跑。
“吱呀……”
发现陈八逃跑,院子中的人将门打开全部冲了出来。
果然有埋伏,陈八来不及细想是哪里将身份暴露,发足向街口飞奔。
“陈八,观察你好几天了,哪里跑?“
十几个黑靴逻卒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皇城司的人!
还没等陈八作出反应,阵阵呼喝之声夹杂着章乱的脚步声传来,各条巷子和街道突然涌出大量的逻卒,向陈八的方向压了过来。
黑压压一大片,足足有近百之多。
大阵仗啊!
居然埋伏了那么多人。
陈八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迅速靠在墙上,以防腹背受敌,然后将手里的扁担往地下一磕。
扁担被磕成两截,露出一根铁质的长枪。
“来呀……”
陈八大喝一声,手里的长枪挽了一个枪花。
……
一个时辰之后。
大理寺。
陈八被秘密带到了这里,一番严刑拷打之后,陈八昏死了过去。
作为大宋王朝的情报机构,皇城司的人早就注意到陈八的举动有些不同寻常,加上收到事先收到情报,陈八就成了今天抓捕的对象。
“陈八,呵呵,你的真实姓名不叫陈八“
一个胥吏让逻卒用凉水将陈八浇醒。
“小民只是一个卖菜的,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陈八没有看胥吏,也没有看逻卒,而是低着头在想是哪里出问题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暴露。
“你不说也不要紧,我们有的是功夫“
胥卒见多识广,下到贩夫走卒上到江湖大盗,他什么人没有见过,像陈八这种人只是一开始嘴硬而已,将牢房里的刑具一一试过一番之后,什么事都会吐出来。
“去岁高太尉的干儿子高衙内失踪一事是你们做的吧,还有东京城甲仗府副炮手凌振的家小也是你们的杰作吧“
“小民说过,我只是一个卖菜的什么都不知道“
……
太师府。
“什么,他们一直没有动静?”
蔡京接到钱师爷的汇报疑惑不已。
早在半月之前,他们就开始注意起那帮神秘的人的动静,知道他们的目地是鬼樊楼的人,然而半个月过去,对方还没有还没有动静,两人实在摸不透这帮人倒底要做什么。
就在两人商量对策的时候,一个家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钱师爷,大事不好了”
“混账,这是太师府,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眼见太师眉头一皱,钱师爷连忙把来人拉到一边:“什么大事不好?”
“皇城司那帮家伙将陈八抓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钱师爷气得直跳脚,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知道放长线吊大鱼吗?
抓一个小小的陈八有什么用,他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卒子,要他身后的大鱼才行。
“就在刚刚,很多街坊邻居都看到了”
“马的……”
钱师爷一句国骂,早知道不把陈八的身份透露给这帮家伙了。
他转身回到蔡京身边:“太师,出事了,皇城司的那帮人将我们当中的一个目标人物抓起来了”
“抓起来也好,打草惊蛇,就让皇城司的人惊一惊这帮人,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来路”
不愧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蔡京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既然他们久久不行动,就让皇城司的人逼一逼,让他们露出真面目。
“你马上安排,让手下严密监视那几个目标,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动作。还有,从陈八嘴里得到任何消息都要让皇城司的人先给本太师呈报一份“
“本太师倒要看看,这一年到底是谁在东京城搞起那么多风风雨雨“
……
大理寺。
陈八经受住了第两轮摧残,整个人已经意识模糊,不过他始终没有吐露半个字,一口咬定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菜农。
“大人,这家伙不同一般啊,死硬死硬的”
一个逻卒上前说过,两番酷刑下来,莫说陈八就是作为施刑人的他也累了。
“只要是个人,他就有缺点”
胥吏不紧不慢的说道,来到陈八的面前,让人又当头浇上一桶冷水。
陈八悠悠转醒,看了一眼面前的胥吏,依旧咬嘴说道:“小民只是一个普通的菜农”
“呵呵,菜农?你见过会武功的菜农,你见过将一根长枪藏在扁担里的菜农,你在这里糊弄鬼呢?”
陈八心中一惊,还是大意了,就这事都没法解释啊。
“还有,咱大宋的小老百姓来到这大理寺的死牢,早就吓得三魂七魄丢了大半,没等大刑伺候就将犯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你,竟然硬抗了两轮不松口,你敢说你还是一个普通的菜农?”
胥吏经验丰富,很快就从陈八的语言当中找出破绽,一旁几个逻卒连连点头,还是大人心细。
“咱一天卖菜下来多少有些铜板,学些武艺防身很正常吧”
陈八依旧没打算松口,既然被皇城司的人逮住,他已经报了必死之心。
“大人,来第三轮吧,小人很想看看他能顶到什么时候?”
一个逻卒上前说道。
“不,本大人刚刚说地,是人就有缺点,先让他看两样东西“
“来人,先把第一样东西呈上来“
胥吏话音刚落,牢房的门打开,就有一个逻卒端来一盘沉甸甸的东西,上面有红布匹盖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物件。
让人将陈八的头发向后扯起,把东西端到他的面前。
“打开“
“唰……“
上面的红布扯走,一阵晃眼的金黄色出现在陈八面前。
“这是十根蒜蓉金,是你几辈子都赚不到的,只要你将自己的真实身份、什么来路、东京城有多少同伙,都一一告诉本大人,这些都是你的“
“对呀,一个月几百个铜板你玩什么命啊“
一个逻卒上前拍拍陈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