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铁第一次进东京途中遇到的大宋公主,也就是茂德帝姬赵福金。
相比于当初见面时的样子,她瘦的很多。
赵枢曾经说过,赵福金害得是相思病,而相思的对象就是自己。
让她撑到现在精神支柱就是往来的书信和写给她的话本。
“你怎么来了?”
王铁既心痛又尴尬,因为事情紧急,他并没有见赵福金的打算,挥挥手让一众手下先出去,将她请了进来。
“我再不来你就要跑了”
茂德帝姬幽怨的看了一眼王铁,进到雅间,发现桌子上正温着一壶好酒,浓郁的香味令她鼻翼轻轻动,顺手就倒了一杯给自己。
她本来在肃王府内做客,赵枢在樊楼碰到王铁的时候,他就派人回到府中悄悄把她接了过来。
“这酒比较烈,不适合女孩子饮用,喝樊楼的旨吧”王铁上前,试图劝说她将酒放下。
“我喜欢,我想喝”
“我很想念一年前那个少年,对我百依百顺”
茂德帝姬扭头看着王铁,空灵的声音,长长睫毛,精致的五官,无一不昭示着她是宋徽宗女儿中最漂亮的那一个。
传闻金国皇子完颜宗望都听说过茂德帝姬的美貌,东京城破之后点名道姓的要她。
当时她已经嫁给蔡京的儿子做媳妇,并且育有后代,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茂德帝姬的护身符,她还是被自己的父兄用酒灌醉送到了金营,而且还是第一个送到金营的大宋公主,沦为金人的玩物。
虽然历史记载她的死法就只有短短的六个字“谷道破裂而亡”,但是王铁知道,那是受尽屈辱,死状极为悲惨。
被父亲宋徽宗和兄长宋钦宗共同出卖,丈夫和公公全都靠不住,被金人折磨时她得有多无助和绝望啊。
每每念及至此,王铁都极为同情这个女孩儿。
“行,你想喝我就舍命陪公主”
王铁虽然心中焦急,想急着往城外撤走,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坐了下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不急着走啦?”
赵福金见王铁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
“咳咳咳……”
虽然有心理准备,她还是被嘴里的白酒呛的吐了出来。
这酒,还真是烈!
“看看,这就是不听我的结果”
王铁上前,右手举起,犹豫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在她背上轻轻的拍打起来。
让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见鬼去吧。
“你不急着走啦?”
赵福金涨得满脸通红,尴尬之极,还好王铁及时递过来一条香巾,她捂在嘴上才慢慢的将尴尬缓解过来。
“很急,不过陪你的功夫还是有一点的”
见她二次发问,王铁只能回答道,同时悄悄的将梁山产的白酒换成了樊楼的旨。
赵福金看到王铁的动作并没有阻止他,刚才试过东京城风靡一时的白酒,跟王铁说的一样,很烈,不太适合女孩子。
到是樊楼的老产品——旨,比较温和,适合她喝。
“如果父王当初把封赏下达,恐怕你会成为大宋一名武将吧“
她依旧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王铁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将她送进皇宫却连一句赞扬都没有。
“你跟肃王救了我一次,也算扯平了。“
王铁挥挥手,这件事他早就不在意了。
“要不,你留下写话本给我看吧,父皇和后宫的娘娘、贵妃们都很喜欢“茂德帝姬看着王铁很天真的说道。
这是她为王铁能想到的最好前途。
梁山,山贼窝子而已,能有什么前途。
就算接受朝廷招安,也是山贼草寇出身,被世人所瞧不起。
只有以中华厚人的身份入仕,接受父皇的封赏,才能改变将来的人生。
“皇家御用话本王?“
王铁突然想到一个词,那不是成了大宋后宫的金丝雀,等着几年后金国南侵,然后跟皇帝老儿一同北狩?
“这倒是个新鲜词语“
茂德帝姬以为王铁心动,变得开朗起来。
不管怎么说,王铁待在东京城总比回梁山要好上很多倍。
可惜王铁知道北宋接下来几年要发生什么,连李纲,宗泽,张叔夜,种氏兄弟这些鼎鼎大名的历史名人都不能改变结局,他一介草民怎么可以?
大宋不是国力弱,也不是武将不如金国,更不是所谓的六大奸臣误国,根子上是两界领导人不行,宋徽宗和宋钦宗二人太昏庸。
作为末代皇帝,宋钦宗上台之后,蔡京、童贯这些奸臣都已经大权旁落,开封府也不是金国人打下来的,城门是宋钦宗自己打开的,金钱美女是两位皇帝送到金国人手里的,就连俘虏的身份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如果穿越成大宋的某位王爷,王铁还有希望挣扎一下,可是偏偏穿越成山大王之子,他只能发展自己的势力,将来与金国人扳扳手腕。
“怎么,不好吗?“
赵福金见王铁久久没有回答,面色微微一变。
“不好,我斗得过蔡京、童贯、高俅这些奸臣吗?“
王铁可不想将未来的时光都耗在宫廷里。
“你怎么不明白,是你为父皇写话本,是在宫里,怎么可能会与太师他们接触”
她站了起来,看着王铁:“说到底你还是不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王铁苦笑一声,这事怎么解释啊?
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人,皇家御用,肯定会巴巴的摇着尾巴就跟茂德帝姬去了,可是他是后世来的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又怎么可能将自己送到虎口。
“早知今日,当初你就不应该救我”
说完,赵福金居然嘤嘤抽泣起来,从回宫的那一刻她就将一颗少女的心交给了此人。
为此还跟父皇抗衡了一年多,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局。
“要不你跟我走吧,去梁山,去海外,我带你过不一样的人生”
想起她悲惨的命运,王铁试着问道。
“去哪儿?”赵福金立起脑袋,眼泪汪汪地看着王铁,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
“梁山”
“跟你一样,世世代代做草寇?”
王铁哑然无语,他不知道怎么接话。
草寇也好,山贼也罢,总比几年后被金国人侮辱来强上百倍,可是这种事又怎么跟她说。
“寨主,皇城司一彪人马进到樊楼直向三楼而来”
一个梁山老卒突然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