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胤褆与云禩和胤禛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模式, 眼睁睁看着四弟和八弟从一扇本不存在的大门里走出来。
大爷眯着眼目,刚要说话,云禩立刻反应过来, “手起刀落”, 从背包里取出【智商下线卡】, 因着时间紧迫, 来不及去系统里细细的寻找大爷胤褆的名字,便直接……
啪!
贴在了大爷胤褆的脑门上。
一时间空气静止了, 仿佛要凝固一般,谁也没有说话,云禩和胤禛全都仔细盯着大爷,似乎想要看看这张【智商下线卡】的效果。
叮!
【智商下线卡,生效!】
【对象:胤褆】
【特效:智商下线至3岁!】
【有效时间:3天】
云禩看到系统滚动的提示, 原来张智商下线卡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 大爷胤褆的年龄从二十来岁,瞬间变成了三岁, 倘或忽悠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应该……不难罢?
胤禛一直没动, 低声对云禩道:“生效了么?”
云禩也低声道:“据说是生效了。”
胤禛又道:“把卡片揭下来看看。”
云禩却道:“我贴的当然是四哥去揭。”
胤禛:“……”这个时候了, 竟然还要争论这些。
胤禛无奈的踏前一步,试探性的伸手过去,慢慢接近大爷胤褆, 就在他的手马上要碰到贴在大爷脑门上的卡片之时……
啪!
大爷突然一把握住胤禛的手腕,胤禛眯起眼目,下意识的警戒戒备,结果……
就听大爷“嘻嘻”一笑, 直接将胤禛怀里的马卡龙盒子拿走了。
胤禛手里还捏着揭下来的卡片,他完全没注意马卡龙,也就没有防备,盒子里面是九只回收来的马卡龙,胤禛还一口都没舍得食呢。
“马卡龙!”大爷胤褆人高马大的,但真的变成了三岁的小宝宝,举着盒子欢呼,一蹦一跳的。
咚!咚!咚!
大爷并非是纤细柔弱的类型,反而生得高大挺拔,他一蹦一窜的,云禩总觉得下一刻便要把帐幕的顶棚给撞塌。
云禩:“……”
胤禛:“……”
大爷:“哦——马卡龙!好吃好吃!”
大爷胤褆得到了马卡龙,立刻打开盒子,一只手抓了两只马卡龙,“咔嚓咔嚓”一个咬一口。
“不……”胤禛的“不能吃”三个字还未说出口,马卡龙已经惨遭大爷的毒口……
大爷咬下马卡龙,平日里阴鸷犹如老鹰的眼目,睁得圆溜溜的,里面全都是小星星,恨不能放光彩,使劲点头,抹着嘴边的渣子:“唔!好次!好次!马卡龙!吼吼次哦——”
云禩:“……”
胤禛:“……”
胤禛目光冷冷的注视着马卡龙的盒子,好像随时要抢回来似的,云禩赶紧拦住他,道:“别抢了,弟弟下次再做马卡龙便是。”
胤禛的目光还是凉冰冰的,道:“大哥现在看起来,像个痴子。”
云禩揉了揉额角,道:“嗯……可能是智商下线卡的作用,三岁的孩子可不是这样么?”
胤禛现在心里庆幸着,幸亏那日云禩醉酒,没有把智商下线卡贴在自己头上,否则自己也这样嘻嘻傻笑,蹦来蹦去,岂不是一世英名扫地,脸都不够丢了……
胤禛道:“大爷这般,要维持三日?”
云禩:“……”
云禩一时语塞,明日就要启程了,大爷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妙啊,他拉开控制面板,发现智商下线卡无法取消,所以简单来说,大爷这个样子,的确要维持三日。
胤禛道:“现在怎么办?”
云禩刚要开口,大爷胤褆已经“糟蹋”了所有的马卡龙,一口气全都塞在嘴里,嘴边都是渣子,嘴巴里鼓鼓的,好像故意卖萌一样,对着云禩和胤禛跑过来。
一面跑还一面拍手,道:“门!弟弟,门!”
他指的方向,可不就是刚才空间门的地方么?
云禩心头一跳,大哥的智商现在才三岁,竟然还忘不了空间门,看来只有用尽全力忽悠了。
云禩展开一个温和好家长的笑容,道:“大哥,哪里有门啊?你看,这里只有毡帘子,是大哥你看错了罢?”
“没有!”大爷胤褆很执拗的使劲摇头,分明人高马大,但是相当“可爱”,一板一眼认真的道:“真的有门哦!我刚才明明看到,弟弟从门里走出来哒!”
云禩:“……”三岁也不好忽悠啊。
胤禛则是冷着脸,因着他宝贝的马卡龙都没了,心情自然不好,凉凉的道:“没有门,你看错了。”
大爷胤褆听着胤禛冷硬的话,登时“唔——”一声,眼睛一垮,嘴巴一撇,鼻子一皱,竟然“敲——委屈”的,嘴唇抖了抖,“哇——”一声哭了出来。
他现在的神志虽然是三岁的孩子,但身量却是二十来岁的成年男子,尤其从小习武,那体魄自然是不必提了,一哭起来,肺活量惊人,嗓门儿也洪亮。
外面的侍从吓了一跳,似乎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连忙朗声道:“八爷,有甚么需要奴才的么?”
云禩提高声音道:“无事,不必进来。”
“哇——呜呜呜呜!!”
帐幕之外的侍从:“……是,八爷。”
大爷胤褆说哭就哭,而且干打雷不下雨,好像小孩子的示威一样。
云禩赶紧道:“大哥,不要哭了。”
胤禛冷声道:“别哭了。”
大爷胤褆:“哇——呜呜呜呜!!!”
哭声更大了……
云禩对胤禛道:“四哥,现在大哥只有三岁,不能骂他。”
胤禛头疼的看着“只有三岁”的大爷胤褆,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智商下线卡的确是解决了掉马危机,可是现在的大爷该如何解决?
云禩哄着“三岁”的大爷,因着大爷本就是在假哭,也没有真的眼泪,所以一会子哭累了,也就抽抽噎噎的不哭了,两只手象征性的揉了揉眼睛,对胤禛哼了一声,道:“四弟弟讨厌,还是八弟弟好!”
胤禛:“……”
大爷胤褆眨巴着眼睛,叉着腰,对云禩道:“困……呼——困了,要和八弟第睡觉觉!”
云禩:“……”
胤禛一听,立刻找机会走人,便道:“既然大哥八弟要就寝,那我就回去了。”
“走哪去?”云禩一把拦住胤禛,道:“四哥别着急走啊,这长夜漫漫的,智商下线卡四哥也用了一半儿,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大哥撇这儿你不管了?你总要管一半罢?”
胤禛看了一眼大爷,随即木然的把目光转回头,额角更疼了,道:“怎么管?”
云禩道:“让他睡觉,睡觉了就不闹腾了。”
胤禛泼冷水道:“智商下线的时效是三日。”
云禩:“……”的确不是睡一觉就行的。
云禩道:“总之先让他睡觉。”
胤禛无奈的叹气:“也只有如此了。”
云禩转过头来,又露出一副温柔好家长的微笑,道:“大哥,来睡觉罢,躺在这里。”
大爷胤褆“嗯嗯!”使劲点头了点头,然后“空空空!”大踏步跑过去,直接一翻滚,躺在了云禩的床榻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躺好,张开手,示意云禩给自己盖被子。
云禩走过去,给大爷胤褆盖上被子,道:“大哥乖,快闭眼睡觉,小孩子若是不早睡,会长不高的。”
胤禛淡淡的道:“他够高了。”
云禩:“……”
云禩对着胤禛“啧”了一声,低声道:“再拆台,四哥你来哄他。”
胤禛便不说话了,抱臂杵在一边装雕像。
大爷胤褆裹着被子,伪装成一只超大版的蚕宝宝,眨巴着棱角分明的大眼睛,希冀的道:“讲故事!弟弟讲故事!”
云禩一时语塞,给孩子讲睡前故事?该怎么讲才好呢?云禩也没有这种经验,便搪塞的道:“大哥你看,时辰太晚了,若是你还不闭眼睡觉的话,会长不高的。”
“长不高哦——”大爷认真思考了一番,道:“唔——那还是睡觉觉罢!”
云禩笑道:“真是个乖宝宝。”
胤禛:“……”如此大的宝宝?
大爷胤褆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小孩子要求就是多,道:“弟弟躺下,一起睡觉觉。”
云禩看了看,反正床榻很大,而且这张床榻就是自己的,若是自己不在这里睡,也不知道去那里睡。
况且大爷额胤褆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放他在这里也不放心,唯恐大爷把天给捅穿了。
于是云禩道:“好,那我躺下来了,乖孩子要闭眼睛。”
“嗯嗯!闭眼睛!”大爷十足听话,乖巧点头。
云禩和衣躺下来,大爷乖巧的闭上眼睛,简直就是个听话的大可爱,胤禛狠狠松了一口气,结果就在此时……
唰!
乖巧大可爱把眼睛瞬间又睁开了……
大爷胤褆又又又提出了要求,道:“弟弟!四弟弟也要一起睡!”
胤禛:“……”
胤禛木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床榻,这里是青海的帐幕,又不是贝勒府,床榻并不是太宽,大爷胤褆身材高大,云禩身材高挑,两个男子躺下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了,更别提再躺下一个胤禛。
胤禛还未开口拒绝,大爷胤褆似乎抓住了他的脉门,立刻瘪着嘴巴,一副随时要哭的模样,嗓子里已经发出异常可怜的“呜呜”声。
云禩道:“四哥,快躺下来。”
胤禛犹豫,还是没动。
大爷:“呜呜呜呜……”哭声更大了。
云禩拽了拽胤禛,道:“把他惹哭了,你一个人哄。”
胤禛终于妥协了,也和衣躺下来,这会子好了,大爷胤褆躺在中间,云禩躺在左边,胤禛躺在右手,三个人并排躺在一起。
床榻并不算窄,但是三个人躺下来,完全没有多余的空间,甚至还很勉强,尤其大爷躺在中间肆无忌惮,还总是翻身,胤禛被挤得脸都黑了。
大爷胤褆心满意足,“左拥右抱”,也是困了,据说“小孩子”都很容易困,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让云禩拍着自己,终于睡着了,呼吸慢慢绵长。
云禩和胤禛都狠狠松了一口气,胤禛立刻就要起身离开。
云禩低声叫住他,道:“四哥,你去哪里?”
胤禛道:“自然是回为兄自己的帐幕。”
“不可。”云禩否定的道:“智商下线卡四哥用了一半,怎么能把大爷甩给弟弟一个人管?四哥自然也要尽心尽力的哄孩子。四哥若是走了,大爷半夜闹觉怎么办?”
胤禛:“……”闹觉……
胤禛还想辩驳,云禩祭出杀手锏出,道:“四哥若是把大爷吵醒了,这次你可哄他。”
四爷瞬间没话了,被堵得严严实实,最终还是躺下来,侧着身,受气包儿一样紧紧贴着墙角。
大爷胤褆睡得香甜,云禩和胤禛则是不然了,别看大爷长得规规矩矩的,看起来也一板一眼,那是京城里有名的十全王爷,哪知道大爷歇息如此不老实,或许这也是小孩子的通病。
一会子翻身,一会子踢腿,一会子还把被子扔了。
大爷踢了被子,踢了也就踢了,奈何大爷竟然一下子把被子提到了四爷胤禛的头上,四爷本就睡得轻,闭着眼睛假寐,突然被被子给蒙住了,黑着脸将被子拽下来,把被子回手扔在大爷的头上。
云禩:“……”
云禩低声道:“四哥怎么还和孩子置气呢?”
胤禛紧紧的盯着一旦睡着,雷打不动的孩子大爷,大爷睡得很香,被被子蒙着头,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云禩把大爷头上的被子小心的掀下来,给他盖在身上。
这一晚上相当折腾,大爷不只是踹被子,还踹人,一脚差点给胤禛蹬下来,踹完人又开始扔枕头。
胤禛睡得轻,完全没办法歇息,就连云禩也被吵醒了好几次,感觉自己其实一直醒着,浑浑噩噩的,大爷翻个身,他都能被惊醒过来。
直到天蒙蒙亮,大爷这才消停下来,云禩和胤禛抽空赶紧睡了,能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今日还要起程去准噶尔,看来是一番苦战了。
云禩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甚么时候大爷不折腾了,云禩渐渐睡得香甜,然后翻了个身……
翻了个身?
无错了,云禩翻了个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实在太困顿,脑子里无法打弯儿,很快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八弟……”
“八弟……”
“八弟!”
云禩睡得香甜,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叫魂儿”,那嗓音虽然低沉好听,但一大早上,云禩又没睡醒,感觉就像是闹钟一般,再好听也刺耳。
云禩“唔”了一声,那声音布不只是呼唤他,还上手摇他,地震一般晃来晃去,晃得云禩头晕,嘟囔着:“再……睡一会儿……”
“八弟,大哥不见了。”
“嗯?”云禩乍一听没听懂,大爷怎么了?
随即脑海中“噌!”的一声,是了,刚才觉得翻身不对劲,的确不对经,因着三个人睡一张床榻,若不是压着其他人,分明没有翻身的余地,这会子云禩却“游刃有余”的翻身。
大爷不见了!
云禩腾的坐起身来,若不是胤禛反应快,两个人的脑门便要撞在一起,方才摇晃云禩的,正是便宜四哥。
云禩睡得还迷糊,使劲摇了摇头,道:“大哥呢?”
胤禛黑着脸道:“我方才睡死过去,一睁眼大哥便不见了。”
云禩赶紧从榻上下来,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哗啦——”一声掀开毡帘子,对门口的侍从道:“看到大爷了么?”
“看到了,”侍从诧异的看着从帐幕中走出来的,“衣衫不整”的四爷与八爷,侍从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冲充斥着十万个为什么,这一大早儿的,先是大爷“笑嘻嘻”的走出来,随即四爷与八爷衣冠不整的走出来,这是要变天儿么?
云禩也顾不得侍从古怪的眼神了,道:“大爷去了何处?”
侍从道:“大爷没说,不过奴才看着大爷朝太子殿下的帐幕方向去了。”
“糟了。”云禩和胤禛心底里都是咯噔一声,只有三岁的大爷若是撞见了太子,还不天下大乱?
……
太子有晨起沐浴的习惯,今日要启程前往准噶尔,这一路上到了宁夏才能休息片刻,条件必然十分艰苦,所以太子打算沐浴一番,再启程离开。
太子令侍从打来热水,帐幕里暖洋洋的,袅袅雾气,太子舒坦的坐在浴桶里,喟叹了一声,正在享受着沐浴的解乏,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
太子胤礽还以为是加热水的小太监来了,他也没看对方,便道:“来的正好,热水先不用加,给本宫揉揉肩膀,这破地方,床榻也硬得很,歇息一晚上肩膀酸疼的厉害。”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暗搓搓”的走过去,站在太子身后。
太子等了一会子,不见“小太监”给自己揉肩膀,他的脾气瞬间上来了,愤怒的转头呵斥:“大胆奴才,本宫说话你没听见么?耳朵聋……”
他的话还未说完,惊讶的看着来人。
不是甚么小太监,竟然是大爷胤褆!
太子奇怪的道:“这一大早儿的,大爷怎么到本宫这里来了?”
大爷也不说话,而且表情……怪怪的。
太子更是奇怪,因着大爷衣冠整齐,自己又赤着膀子坐在浴桶里,实在不像话,太子刚想起身披上衣裳,就听到大爷“嘿嘿”一笑,随即大喊一声,一个猛子跨入了浴桶中。
“你……”
“你干甚么!?”
“放肆!”
太子吓得脸色铁青,大爷的动作很快,简直是风驰电掣,“呼啦——”一捧子水直接飞溅在太子的脸上,拍打的太子都懵了,紧跟着浴桶里便挤下了两个成年男子,浴桶瞬间都要挤炸了。
太子隐约听见大爷喊的那一嗓子是——口渴,喝水啦……
太子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毕竟平日里的大爷稳重且心思深沉,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儿来?他做甚么事情都是有准备的,甚至是有目的的,绝对不会简单。
眼下太子便懵了,一头一脸全是水,大爷进来还在扑腾,两只大手伸进热汤中。
太子吓得汗毛倒竖,要知道太子这会子还赤着膀子,大爷突然把手伸进浴桶,太子连连后退,但是浴桶就这么大,完全没有退路。
大爷则是伸手进浴桶里,掬起一把水来,真的要喝洗澡水!
哗啦——
就在这“危在旦夕”的时刻,云禩和胤禛听到太子帐幕里的大喊声,来不及通传,直接冲了进来。
果不其然,大爷就在太子帐幕里,那场面实在太“刺激”了,太子在沐浴,大爷在……喝洗澡水?
云禩脑袋疼的要炸裂,立刻冲上去,一把抓住大爷,不让他喝洗澡水,拉着大爷从浴桶里出来。
大爷还是很“听话”的,起码很听云禩的话,乖乖巧巧的从浴桶里迈出来。
太子赶忙也跨出浴桶,因着匆忙,差点子左脚拌右脚,连忙扶住旁边的屏风,将衣衫披在身上,这才怒气冲冲,脸色气成了猪肝色,手指发麻颤抖的指着大爷,道:“你疯了是不是?!今儿个算是明摆着来找茬儿的?好啊!你可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本宫必然要在皇阿玛面前参奏你一本!你等着!”
云禩赶紧把大爷推给胤禛,安抚太子道:“太子,大哥并非有意给太难堪的,其实……其实……”
云禩急中生智,总不能告诉太子,其实大爷的智商下线了,现在只有三岁的神志罢?
云禩灵机一动,道:“其实大爷昨儿个与弟弟饮了些酒,现在还醉着。”
“撒酒疯?”太子气的胸口狠狠起伏着:“我看他不是撒酒疯,他是借酒撒风!他就是看本宫不顺眼很久了!这会子来给本宫难堪!好啊,大爷真真儿是阴险,有本事你明着来啊!”
云禩连连给胤禛打眼色,胤禛淡定的将大爷拉出了营帐,云禩继续安抚太子。
云禩好不容易把太子安抚住,精疲力尽的离开了太子的帐幕,一回到自己的帐幕,便看到便宜四哥和三岁大爷都在这里。
云禩瘫坐在榻牙子上,缓缓的道:“累死我了……”
胤禛道:“一会子上路,让大爷与你坐马车,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就说你的伤势还没痊愈,身子骨虚弱,不得骑马,准备了一驾车辇,如此大爷也可以藏在车里,不需要抛头露面。”
云禩点头道:“还是四哥想得周到。”
一行人很快上路了,太子黑着脸走出来,环视四周,似乎想要找大爷胤褆算账,冷冷的道:“大爷呢?”
云禩干笑道:“大哥酒还未醒,这会子在辎车中歇息呢。”
“没醒酒?”太子冷声道:“我看他是不想醒,就是故意撒邪!”
云禩道:“太子多虑了,大哥是真真儿的醉了,没有针对太子的意思。”
“哼。”太子虽不相信,但是云禩极力做和事佬,太子是看得出来的,应该是不想让自己和大爷的关系闹得太僵,这使团的任务还没结束呢,若是叫外人听说太子和大爷闹掰了,的确会有人用词做文章。
太子道:“这次本宫先饶了他,不与他追究这么多,也是看在八弟你的面子上,但再无下次。”
云禩:“……”有没有下次,还真是说不准,毕竟智商下线卡的时效是三天,这才第一天。
前路漫漫……
使团启程,押送着策凌敦多布,带着认罪书前往准噶尔。
他们本是来送亲的,但是现在计划有变,策凌敦多布被他们扣押了,既然准噶尔的人没有诚意联姻,他们若是贸然进入准噶尔,说不定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不宜贸然进入。
大家的意思都是一致的,不进入准噶尔,反而在宁夏驻扎下来,和准噶尔保持安全距离。
大部队在宁夏驻扎,准噶尔来迎接的使者听说了,只好来到宁夏迎接。
使者来到宁夏城门,被守卫拦在门外,不叫他进来,说是需要前去通报。
云禩这面儿很快便听到了通报,太子道:“准噶尔的使者,没有一个好东西,若不是八弟有远见,咱们这会子已经折在青海了,需要搓一搓他们的威风锐气才行,传令下去,让准噶尔的使者等着,本宫一会子便去亲自迎接。”
太子让使者等着,也没说等多久,使者等啊等,等啊等,一直从白天等到黄昏,在城门都快站成望夫石了,也不见太子的身影。
天色黄昏,宁夏的大门紧闭,一直没有人开门放行的意思,准噶尔的使者等得急了,在下面朗声传话:“你们太子还没来么?我们是准噶尔的迎亲使者,先放我们进去,若是怠慢了我们,你们谁来担待这个责任?”
“我来。”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应承了一声。
宁夏的大门还是没有打开,但有人登上了宁夏的城楼,站在城楼上,低头遥遥的俯视着他们。
是云禩!
云禩登上宁夏城楼,笑眯眯的道:“若是怪罪下来,爷来担待便是了。”
准噶尔的使者虽然没见过八爷,但是看到云禩这穿着打扮,便知道对方是谁了,道:“八爷,咱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子人了,如何说这种话儿呢?我们在这里站了一天了,为何不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云禩幽幽一笑,道:“城门是给自家人打开的,若是给别有居心的虎狼打开,岂不是引狼入室?”
“这……”使者道:“八爷,我们是友邦啊,不知您在说甚么。”
“好一个友邦。”云禩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友邦的?大汗的弟弟意图行刺我大清的太子与公主!”
“这……这……”
云禩抬了抬手,鄂伦岱立刻押解着上了枷锁,五花大绑的策凌敦多布走出来,策凌敦多布前些日子杏仁中毒,虚弱了好几天,脸色难看的厉害,被鄂伦岱推搡着,脚步不稳,一副狼狈的模样。
准噶尔的使者一看,大惊失色,道:“八爷,这一定是有甚么误会!我们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呢?肯定是有奸人挑拨,误会,误会啊!”
“误会?”云禩道:“误会可真惨呢,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要让误会背锅,误会怎么就这么惨呢?”
他说着,“哗啦——”一声抖出一张纸来,上面还盖着朱红色的手印,道:“策凌敦多布与和硕亲王世子勾结,欲图谋害我大清太子与公主,证据确凿,世子已经全部供认。”
使者懵了,兀立在宁夏大门口,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禩道:“我知你做不了主,现在就返回,告诉你们大汗,他的诡计败露了,他的弟弟在我们手上,认罪书也在我们手上,若他不爽快的把葛尔丹的骨灰和女儿送过来,没有一些诚意,后果会很难堪。”
使者现在脸上就很难堪,也进不去城门,只好道:“八爷息怒,八爷息怒,容我回去与大汗禀报,再给八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使者灰头土脸的,没能进入宁夏城门,夹着尾巴变逃走了。
云禩从城门上下来,回了宁夏的府署,来到自己下榻的屋舍。
他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便宜四哥,当然了,还有三岁大哥。
大爷胤褆提着毛笔,正在写写画画,一个人顽得不亦乐乎,胤禛坐在旁边,俨然幼儿园的老师一般,拿着一本书正在看。
胤禛见他走进来,道:“准噶尔的使者走了?”
“走了,”云禩道:“黑着脸便走了,说是请示他们大汗之后再回话。”
胤禛冷笑一声,道:“策妄阿拉布坦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想必咱们要在宁夏多逗留些日子了。”
宁夏有府署,不像青海要住在帐幕里,其实也就是蒙古包里,云禩觉得府署的条件还不错,若是需要逗留些时日,也未尝不可。
果然如同胤禛所说,准噶尔的使者离开之后,过了一日又回来了,这次回来,也没有带来解决方案,而是又来了一个使者,说是奉了大汗的命令,来商谈议会的。
这次来的使者明面上是使者,其实等级也不小,还是个副都统。
太子把众人召集到堂屋来议事,商量应对准噶尔副都统的事情,大家都在座,唯独大爷胤褆又不在。
也不知为何,这两日总是见不到大爷。
太子蹙眉道:“这么重要的议会,大爷如何不来参加?”
云禩心说,今儿个是最后半天,到了晚上,大爷的智商下线卡便失效了,失效之前,大爷肯定不能来议事,否则……
鸡犬不宁。
云禩道:“太子有所不知,大哥他水土不服,偶感风寒,这会子缠绵病榻,实在无法起身,应对准噶尔的使者也并非甚么顶天的大事儿,便让大哥好生休息一会子,养养病罢。”
太子不屑的道:“属他长得像牛犊子,竟还闹病,我看他便是觉得这事儿繁琐,想要全都推给本宫。皇阿玛让他来辅助本宫,结果他倒是好,反倒像是个甩手掌柜了。”
太子虽叨念了好几句,但是准噶尔使者的事情还要解决,便开始正事儿了,道:“今儿个被各位全都召集过来,便是问问你们的看法,准噶尔的使者代表他们大汗,要来与咱们谈判,你们觉得该如何?”
鄂伦岱第一个开口道:“说甚么谈判,准噶尔必然是想要胡搅蛮缠。”
这一点太子也看出来了,他们肯定不想承认,一旦承认策凌敦多布真的打算行刺太子和公主,这可是天大的过错,康熙师出有名,策妄阿拉布坦又刚刚上位,将会十足被动。
鄂伦岱道:“要我说,他们就是来扯皮的,干脆不见。”
渊吝淡淡的道:“不见不妥。”
鄂伦岱瞪眼过去,心说渊吝怎么回事,还是和自己唱反调,难道不该因着上次的事儿和解了么,从此兄友弟恭,和和睦睦?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渊吝对自己还是冷冷淡淡的,见面和平时一样,这会子一开口又否认了自己的见解,完全看不出来他哪点子把自己当榜样,若不是八爷信誓旦旦,鄂伦岱才不信这个邪。
渊吝道:“准噶尔的使者已经被拒之门外一次,若是这次还是被拒之门外,他们便可以肆意传扬,诋毁于我大清,到时候旁人会以为我大清怕了准噶尔,有损天威,因此并不妥当。”
鄂伦岱一想,好像也有点道理?
太子道:“不见有损威严,见了的话,又不知准噶尔这帮子使者顽甚么花样,唯恐他们捣乱,该如何是好?”
四爷胤禛眸光冰凉,道:“不如阅兵。”
“阅兵?”太子道。
四爷的思维跳跃性实在太大了,太子一时跟不上他的思绪,胤禛淡淡的道:“准噶尔使者前来谈判,太子不若请使者一同阅兵,一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二来也能彰显我大清天威,何乐不为?”
太子一听,有道理。
云禩也赞同,道:“四哥说的有道理。”
“好!”太子一拍板,道:“既然如此,这阅兵的事宜,便交给大爷来处置。”
显然太子还是“记恨”大爷的,所以故意将这棘手的事情交给大爷胤褆来完成。
太子又道:“放心,准噶尔的使者还有一些时日才会来谈判,大爷有的是时候慢慢儿养病,不着急。”
云禩:“……”
云禩深深的叹口气,太子和大爷较劲,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为何呢?毕竟大爷这孩子还是三岁的模样,看来今儿个晚上智商下线卡时效过了,大爷“醒过来”,自己还要对大爷解释一番,关于阅兵的事情。
议会完毕,众人离开堂屋,胤禛从里面踏出来,刚要离开,便听到有人唤自己。
“四哥。”
那嗓音柔和还带着一股子笑意,仿佛三月春风,温暖又不燥热。
回头一看,果然是八弟。
云禩笑眯眯走过来,道:“四哥,今儿个晚上有空么?”
胤禛看着云禩幽幽的笑意,心里一突,随即脸色不变,很是冷淡的道:“着实不巧,为兄今日不得空闲。”
说罢转身便走,云禩则是跨上两步,挡住胤禛的去路,笑眯眯的道:“四哥别着急走,今儿个晚上你是有空也得有空,没空也得有空。”
胤禛:“……”
云禩又道:“今天智商下线卡便会失效,太子吩咐大爷公干,这事儿四哥逃不掉,需要与弟弟一起与大爷解释。”
胤禛便知道,八弟突然来找自己,绝对不是去吃马卡龙的,而是干这种费神的活计。
夜深人静。
云禩下榻的屋舍中……
叮!
【智商下线卡已时效!】
大爷胤褆感觉脑袋有些晕乎,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使劲闭了闭眼睛,慢慢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云禩“关切”的目光,就听云禩道:“大哥,你无事罢?”
大爷胤褆很奇怪,道:“八弟?你怎么的在我房中?”
云禩笑道:“大爷开顽笑了,大哥这是在弟弟舍中。”
大爷胤褆定眼一看,四周是屋舍,不是帐幕,奇怪了,这不是青海么,怎么不是帐幕,反而是屋舍?
是了,大爷隐隐约约又记得,他们已经离开青海了,好几天前就离开了,但是为何这几天的事情都迷迷糊糊,又模模糊糊的,记不太清楚细节。
毕竟三岁的孩子还没开始记事,所以大爷“醒过来”不记得自己干了甚么“好事儿”,也是正常现象。
云禩不给大爷机会,立刻占据主导地位,发问道:“大哥深夜来寻弟弟,不知所谓何事?是了,一定是重要的公务罢?”
大爷被他说得发懵,自己来寻云禩?是了,这是云禩的屋舍,若不是自己来寻他,为何会站在这里?可是具体为甚么来找云禩,他真真儿是想不起来了。
云禩不需要他回答,已经帮大爷给出答案,道:“难道大哥是为了阅兵之事担心?”
“阅兵?”大爷根本不知阅兵的事情。
云禩趁机解释了一番,又道:“大哥不必担心,我们带来的侍卫都是千挑万选的精锐,精锐中的好手,只等那准噶尔的侍者一到,给他狠狠一个下马威,便是了。”
大爷虽还是不太清楚眼下的状况,但是大抵有了一个概念。他又是一个心思深沉之人,不明白的地方永远不会明着说出来,反而喜欢试探。如今他心中很多迷雾,却不说出口来,暗搓搓的自己思量,倒是给云禩减轻了不少负担。
正说话间,便听到“叩叩”的声音,是敲门声。
随即传来四爷胤禛的声音,道:“八弟,你可睡下了?为兄有事寻你。”
这是云禩和便宜四哥商量好的,等大爷醒过来,肯定会有很多问题,唯恐多说露馅,所以便让胤禛掐好时机过来敲门,打断大爷的问话。
云禩立刻道:“四哥进来罢,弟弟还未歇息。”
胤禛推门走进来,一脸木然的道:“大哥竟也在此?”
云禩:“……”便宜四哥也太不敬业了,面瘫演技,惊讶的时候一点子表情也没有。
胤禛道:“我有事儿寻八弟,大哥若是有事儿,我改日再来也可。”
大爷胤褆则是道:“不必了,四弟的事情要紧,你们先说,我先回去了。”
大爷脑海中一片混沌,还有很多迷雾没解决,又觉得自己很困顿,今日便想先离开再说。
大爷能不困顿么?这些日子一直都在顽耍,睡觉的时辰很少,也不知是不是小孩子都这么大精神头儿,总之一刻也不闲着,这会子闲下来,只觉得又困又累,比操练兵马还要疲惫,也不知到底去干甚么了,总是记不清楚。
大爷一脸迷茫,琢磨着便离开了云禩的屋舍,远远走去了。
云禩笑容高深莫测的看着大爷离开自己的屋舍,确保他走远了,这才过去“吱呀!”一声快速关上门,道:“成了。”
胤禛点点头,道:“虽过程艰辛了一些,看来他并不记得空间门之事。”
云禩松了口气,道:“总算是没有白忙活。”
大爷胤褆回去休息,第二日一大早又要去忙阅兵的事情,他这三日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便找来侍从了解了一番。
侍从为难的道:“大爷您这次些日子,和八爷走的很近,几乎夜夜留宿在八爷那处,都不曾回来,奴才见到您的面子实在少之又少!”
大爷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我日日留宿在八爷那处?”
“是啊!”侍从应声。
大爷心中更是奇怪了,这侍从是他最贴身的侍从,跟着他许多年,若是此人都鲜少见到自己,其他人更是如此,难道这几日自己与八弟的干系真的热络了起来?
但为何偏生不记得?
大爷自言自语的道:“难不成,我生病了?”
“大爷您昨儿个确实病了啊,”侍从点头道:“听说是水土不服,又染了风寒,昨儿个太子召集大伙儿议事,大爷您都没去参加。”
大爷这么一想,有点道理,怪不得自己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原来是病了,那不记得事儿,兴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
“还有还有!”侍从似乎想起了甚么,面色十分尴尬的道:“大爷您可是把太子爷给得罪惨了!”
大爷听到“太子”二字,眼眸微动,不动声色的道:“怎么回事?”
“大爷您不记得了?”侍从绘声绘色的道:“奴才也是听旁人传的,并未亲眼见到,听说大爷您前些日子……调戏了太子。”
“调戏?”大爷吃了一惊,就算是自己个儿病了,也不会做出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更何况大爷一贯看不上娇养长大的太子,又怎么会去调戏太子呢?
“奴才、奴才也只是听旁人嚼舌头根子,说是……说是……”侍从说到这里,不敢说了。
“说。”大爷言简意赅。
侍从咕咚一声跪下来,道:“奴才听说,大爷趁着太子沐浴,闯进了太子的帐幕,欲要对太子行不轨之事,好些人都听见了太子的斥责之声呢!”
大爷心里咯噔一声,不轨之事?如真是如此,自己这不是病了,这是魔怔了!
但转念一想,不对,若是自己针对太子行不轨之事,按照太子那性子,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这会子绝对闹到京城里去了。
侍从磕磕绊绊的,又道:“不过……不过也有另外一个说法,有人说大爷并非是对太子行不轨之事,而是不知为何,闯进了太子的帐幕,要……要喝洗、洗澡水……”
“放肆!”大爷冷喝一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侍从咚咚咚磕头,道:“奴才也是不信那些嚼舌头根子的话的,见着这些人,也都训斥了,请大爷放心,这件事儿整个师团决计不敢有人再提起来,奴才都打典好了。”
大爷脸色黝黑,他们正说话,有人迎面走过来,阴阳怪气的道:“呦,这不是我们体弱多病的大爷么?怎么,今儿个好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太子也是禁不住叨念,这就走了过来。
太子抱臂冷笑,上下打量着大爷,道:“说甚么偶感风寒,水土不服,以本宫看,大爷就是疯病突然好了。”
大爷眯着眼睛打量太子,太子这个反应,足以证明自己没有调戏于他,否则太子便不是如此冷嘲热讽了。
大爷不着痕迹的道:“太子开顽笑了。”
“谁有空与你开顽笑?”太子道:“阅兵的事宜,准备的如何?”
大爷道:“请太子放心,足以震慑准噶尔的使者。”
太子也不想和他多贫嘴,听过施施然便走了。
准噶尔这次派来的使者是个副都统,架子大得很,似乎看不起清廷的使团,大摇大摆得便进入了宁夏城门。
使者进入宁夏城门,便看到太子、大爷、四爷和八爷等人全都在城门口“迎着”自己,这脸面儿可不是一般的大。
使者心中得意,上一个使者被拒之门外,自己个儿却大摇大摆的进来,太子都来迎接自己,清廷也不过如此,必然是怕了自己这个副都统的威严。
使者哈哈大笑,道:“还有劳太子亲自来迎,外使很是受宠若惊啊。”
太子幽幽一笑,道:“谁说本宫是来迎你的?”
使者一愣,道:“那太子您这是……?”
太子胤礽道:“本宫正巧要去北门阅兵,若是使者不嫌弃,也一同前往罢?”
今天明明是准噶尔的使者前来谈判会盟的日子,太子却要阅兵,这是甚么道理?使者转念一想,是了,定然是他们想要借着阅兵来震慑自己,不过是一些毛兵罢了,还能敌得过草原上的英豪?
使者十足不屑,嘴上道:“既然太子盛情邀请,外使也便不敢推脱了。”
太子道:“好啊,请罢!”
众人离开宁夏城门,往北门外的驻兵营地而去。
大爷胤褆负责这次阅兵的事宜,虽时日紧了一些,但是他们带来的兵马都是精锐,一个个千挑万选,一刻也不敢耽误了操练,这会子突然拉出来,也是决计够看的。
众人骑在马上,来到驻兵大营门口,将领前来迎接,请他们下马入营。
军前下马,这是硬规定,就算是太子也是如此,太子很爽快的翻身下马,其他人跟在后面,全都进入军营。
一走进军营,便看到一排排一列列的精兵,挺拔如松,不只是有步兵骑兵,还有鄂伦岱领的火器营,甚至是舟师,也都整齐肃杀。
副都统看了这场面,稍微有些惊讶,没成想清廷的兵马竟然如此精良,但是副都统心想,再精良又能如何?能精良的过我们么?不过都是一群禁看却不中用的花架子罢了。
太子走在最前面,进入演武场,大爷一声令下,士兵开始演武操练,呵声冲天,动作整齐划一。
太子不禁有些自豪,道:“如何?使者觉得我们的兵马怎么样?”
准噶尔的使者的确被震撼住了,但是嘴硬的道:“天底下的兵马,不都是这个模样儿的么?外使不知太子所说的如何,是甚么如何?”
太子瞪了一眼准噶尔的使者,心道好,嘴硬!
便对鄂伦岱道:“鄂侍卫,这使者说了,天底下的士兵都是一个样子,那鄂侍卫就让他们看看不一样的罢?”
鄂伦岱立刻拱手道:“是!”
随即转过身来,一声令下,火器营的士兵快速散开,一字排开来到演武场前,开始对着靶子射击。
火器这种东西,准噶尔是鲜少有的,一时爆裂的响动冲天,副都统的脸色终于渐渐难看下来。
太子十足自豪的道:“怎么样,天底下的是士兵还一不一样?”
副都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太子练兵有方,实在令人汗颜呢!”
太子见他不嘴硬了,冷哼一声。
哪知副都统还能找茬儿,道:“外使尝听说,大清是马背上打出来的天下,这兵丁都如此精良,想必太子与各位皇子一定比兵丁更为出色罢?外使斗胆,今日技痒难耐,想与各位比试比试,点到即止,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副都统这分明是挑衅,若是他们不接受比试,说不定对方又要说他们皇子是花架子。
太子道:“你要比试,好啊,那本宫便与你比划比划。”
太子虽是被宠着长大的,但是能文能武,康熙可谓是把最好的教育全都给了太子,太子自己也是争气的,因而他并不惧怕比试。
哪知副都统笑道:“太子金贵之躯,外使怎么敢与太子比武呢?若是万一……外使说的也是万一,万一惹得太子受伤,岂不是外使的罪过?”
副都统这话里话外的,都是在说太子肯定会输,否则又怎么会受伤呢?实在是看不起人到了极点。
副都统话锋一转,果然还有后话,目光在在场众人中转了一圈,这在场之中,生得最是“无害”的那一个,肯定是鄂伦岱了。
鄂伦岱的长相漂亮精致,身量也不高大,反而高挑,看起来毫无威胁力,甚至还给人很好捏咕的错觉。
但是这个副都统正好认识鄂伦岱,当年康熙亲征,命令鄂伦岱领火器营,和策妄阿拉布坦一起攻打噶尔丹,鄂伦岱也有参与,别看生得乖巧好看,但是在战场上,那就是一匹野狼,还是闻到血腥味的野狼,这样的人可惹不起。
除了鄂伦岱,面相最是“善良”的,自然是云禩了。
云禩身量高挑中等,不矮,但也绝对不算高壮,给人一种文质彬彬,不争不抢的温和之感,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个武夫。
副都统以前也没见过云禩,便认定了云禩应该好欺负,笑道:“我看八爷品貌非凡,不若外使与八爷比划比划两手,点到即止。”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云禩身上,别人不知道,云禩自己却知道,若是正经儿的八爷,或许还可以比武一试,但自己就……
云禩根本不会武艺,若是上场,必然穿帮。
这个副都统明显是柿子找软的捏,看着云禩好欺负,便准备捏咕云禩,也好顺带让他们清廷的使团出丑。
听!
【任务十一:carry全场!】
任务要求:在比试中表演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打掉挑衅者1颗牙齿;获得本场比试的胜利。
任务奖励:空间点数500p;可种植作物随机1种;【储君卡】1张。
云禩接到了任务,竟然是让他赢得比试的胜利,不止如此,任务还有要求,射箭需要百步穿杨,还要打掉副都统的一颗牙齿,前两项如果完成,那肯定会获得本场比试的胜利。
奖励也相当丰厚,除了常规奖励之外,竟然是一张【储君卡】,太子的位置可是大家抢破脑袋也抢不来的,竟然这般轻轻松松的,便掉落一张储君卡?
不过说起来轻松,按照云禩目前的武力值,想要打败准噶尔的副都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胜率几乎是0。
叮!
【武力值暂时提升至999!】
【请开始你的表演!】
云禩一查询,原来自己的武力值竟然暂时提升到了999,999已然是最高的数值,那么这个任务岂不是白给的?
其实云禩的任务都不难,的确说得上是“悠闲”空间了。
太子听副都统点名云禩,立刻撂下脸子来,道:“使者说要比试,还挑肥拣瘦,莫不是有甚么企图?”
“太子您言重了!”副都统道:“外使能有甚么企图呢?不过是看大清的兵力强壮,所以一时技痒难耐,想要切磋一番,难道……八爷不敢与外使切磋么?若是如此,直接认输也就是了,反倒爽快一些。”
“你!”太子刚要呵斥。
云禩已然闲庭信步的站出来,淡淡的道:“外使如何觉得我不敢?”
鄂伦岱心中着急,这个副都统他以前打过交道,武艺惊人,而且力大无穷,一股子蛮力,三个成年男子摽着他的手臂,副都统都能一把举起来,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若是和这样的人比试,是何其的危险?
鄂伦岱刚想上前阻止,四爷胤禛伸手拦住他,道:“稍安勿躁。”
“可是……”鄂伦岱的话未说完,四爷已经淡淡的道:“八爷已经开口了,便不会有错,他从不做没把握之事。”
也对,鄂伦岱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八爷是个稳重的主儿,任何人都可能会冲动,但八爷绝对不会。
副都统笑道:“八爷这是同意比试了?”
云禩点点头,道:“自然,不过一场比试罢了,有何畏惧?说起来,你们准噶尔的人,还都挺喜欢比试呢,上一个与爷比试之人是谁来着?”
云禩这是明知故问,四爷胤禛倒是捧场,道:“还能是谁,不正是被欲图行刺,此时已经被押解起来的策凌敦多布么。”
云禩点点头,仿佛刚刚记起来,道:“是了,是他无错了,使者可知策凌敦多布当时输得多惨?”
副都统一惊,他不曾听说这样的事情,策凌敦多布在他们那里可是战神的级别,副都统是万万不如他的,这么一听,险些被唬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云禩。
又觉得云禩怎么看都不像是擅长武艺之人,这样的人一定是用狡诈才赢过大汗的弟弟。
副都统眯着眼睛,旁敲侧击的道:“竟有此事?敢问八爷,比试的甚么?”
云禩坦然的道:“用刀。”
没错,就是比刀,但云禩比的是用小刀子切肉,策凌敦多布不敌云禩,输得那叫一个惨痛。
不过云禩故意没有明说,副都统还以为是正经的刀兵,于是心中暗暗记住,绝对不能和八爷比试刀法,到时候比试,需要换一个题目才是。
副都统以为八爷是用刀的高手,唯恐他提出比刀,于是立刻先下手为强,道:“八爷,这箭靶在此,不若我们便比试比试开弓射箭,如何?”
“正好。”云禩淡淡说了一句,百步穿杨,这是系统任务的第一个小要求,副都统自己送上门来了,也省了许多的事儿,云禩自然一口答应。
太子有些着急,揪了揪云禩的箭袖,道:“八弟,你不是最不擅长射箭的么?”
云禩一笑,道:“不擅长才要克服,说不定弟弟这会子已经变得擅长了。”
副都统生怕他反悔,道:“请!”
众人移步到演武场,自有士兵捧上来弓箭给他们。
云禩看了一溜弓箭,其实他对弓没有甚么研究,也知道哪个弓更硬一些,哪个弓更重一些。
副都统力大无穷,尤其是臂力,所以能开最硬的弓,他走过去,挨个摸了一遍这些弓,随即拿出一把,笑道:“八爷,外使看着,这把弓很衬八爷!八爷不妨用这一把?”
云禩都不需要读心术,就知道这个副都统没安好心眼儿,拉弓而已,还需要看哪把弓长得好看?哪把弓更衬自己?怎么衬?难道还要握着显白么?
云禩却没有戳穿他的小伎俩,伸手接过来。
好家伙!
一个字——沉。
这把工不是最硬的,却是最沉的,怕是副都统估量了一番,按照云禩这个身量,握着这么一把弓,绝对会觉得压手,时间一长,持久力不好,射箭自然也会出现偏差。
云禩不着痕迹,虽然很沉,但系统给云禩打开了“后门”,这弓握在手中,却也不觉得太沉,重量大抵类似一只茶盏,还是没有灌水的茶盏,没甚么可畏惧的。
副都统上天入地的给云禩设槛儿找茬儿,又道:“你我二人骑着马,将这演武场上所有的箭靶子全都射一遍,看谁射得快,又射的准,如何?”
副都统果然不安好心,给云禩这么重的弓,还要让云禩骑马射箭,把所有的箭靶子都射一遍,粗略一数,这演武场上,怎么也有三十来只箭靶子,一圈转下来,这可是大工程。
副都统笑道:“这样儿……不难为八爷罢?”
“有何难为?”云禩笑道温文尔雅,道:“使者何出此言呢?难道在使者心里,这就叫难为了?这是我们大清的儿郎,每人都会的事儿,便是连三岁的娃娃也做得,为何爷我做不得?”
副都统不相信,觉得云禩是在说大话儿,这么沉重的弓箭,举着射一圈,想必云禩手臂都会累断了,更别说射的精准了。
云禩一口答应下来,太子等人心事重重,他们都知道“八爷”的底细,骑射绝对不是他的长项,但是云禩答应的如此爽快,大家心里又没谱儿,不知云禩该如何巧胜才好。
两个人一人选了一匹马,太子把自己的宝马牵给云禩,嘱咐道:“八弟,小心,若是不行只管不比就是了,我看他还能说出甚么难听的话儿来,本宫拔掉他的牙!”
云禩道:“太子不必担心。”
太子嘱咐了一番,终于是退出了演武场,这回胤禛又走了过来,云禩笑道:“四哥怕是没甚么能嘱咐了,太子都嘱咐过了,把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都嘱咐了一个遍。”
胤禛道:“我并非想嘱咐你甚么,而是让你小心这个副都统,若你要赢,除了骑射过硬之外,还要小心他的狡诈伎俩。”
云禩点点头,道:“弟弟知道了。”
云禩和副都统翻身上马,副都统志得意满,坐在马上昂着下巴,似乎觉得这场比赛自己赢定了。
“开始!”
鄂伦岱一声令下,副都统抢先驱马奔出,速度飞快,仿佛离弦之箭,快速弯弓。
铮——!!
第一支箭飞驰出去,一声脆响,直接打在箭靶子之上,正中红心!
“唉!”太子叹息了一声,他早就知道这个副都统武艺惊人,但是没成想副都统的射箭功夫这么好,几乎不需要瞄准。
反看云禩,八爷并没有“抢跑”,好端端的坐在马上,甚至是悠闲,他慢条斯理的驱马,骏马飞驰而出,掠过箭靶,云禩这个时候一把摘下背上长弓。
铮——!
众人屏住呼吸,瞪大眼目,中了!
红心!
云禩的箭矢也正中红心,和副都统一模一样!
副都统甚是不屑,就算云禩可以正中红心,那又如何?一会子等他拉弓疲惫,准头自然会降下来,到时候还是自己获得胜利。
就在副都统这么算计之时,云禩坐在马背上,突然回身,腰身一拧,弓箭拉满,“铮——!!”又向背后射了一箭。
“中了!!”
“又中了!”
演武场是长方形的,云禩在射中面前箭靶之后,竟然向后射箭,仿佛长了后眼一般,又射中了演武场另外一端的箭靶。
众人一阵惊呼,最吃惊的自然是副都统了,骑马射箭的难度本就高,毕竟马匹奔驰,高速移动,想要瞄准,自然要牺牲距离,副都统和云禩都是在靠近箭靶的一瞬间射出的箭矢,也就是说,云禩靠近了演武场一边的箭靶,就会远离另外一边的箭靶,在这么远的距离下,云禩竟然还能射中,如果按照这个频率下去,云禩就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再加上这个准头,绝对赢定了。
副都统大吃一惊,万没想到云禩竟然如此厉害,震惊的瞠目结舌,一时间都忘了动作。
云禩已然策马继续向前,又拉满弓箭,“铮——铮——”几乎是没有间断的放出两箭,一正一反,又如同刚才一般,射中了演武场两面的箭靶子。
“又中了!”太子兴奋得好像自己在射箭,笑道:“八弟的骑射竟精进如此!”
大爷眯了眯眼目,他看在眼里,吃惊在心里。若说骑射,在众位皇子之中,骑射最好的肯定是大爷,大爷是十全王爷,文武双全,而且年长于其他兄弟,底子是最后的。
但是大爷可以肯定,若是让自己来,自己也未必能像云禩这般百步穿杨。
胤禛不动声色的凝视着在场上策马奔驰的云禩,心里思忖着,老八的武艺何时如此出众了?胤禛是过来人,其他兄弟或许觉得老八的武艺是自己偷偷练起来的,但是唯独胤禛知道,直到老八被自己圈禁而死,他的武艺也就是一般的地步。
胤禛的眼神深沉,深深地凝视着云禩……
副都统这才醒过梦来,自己再这般吃惊下去,绝对必输无疑,当即策马狂奔,追上前面的云禩,也学着他的法子前后射箭,但是证明,这根本不可取,副都统距离近的箭靶正中红心,而距离远的箭靶则是直接脱靶,连射都没射中。
副都统气急败坏,眼看着云禩把自己越甩越远,眼眸闪过一丝阴测测的寒光,弯弓搭箭,看似是在射靶子,其实在瞄准云禩。
铮——!
“不好!”胤禛立刻发现了副都统的小动作,但是为时已晚,他们都在演武场外,怎么能比得过箭矢的速度呢?
副都统的箭矢根本不是冲着箭靶子去的,而是瞄准了云禩,他又在云禩背后,云禩根本看不到他暗中放出的冷箭。
眼看着云禩便要后背中箭……
唰!
云禩眼睛一眯,仿佛发现了副都统的小动作,他向后猛的一转,瞬间放出一箭。
啪——
云禩的箭矢直接劈开了副都统的冷箭,将那只冷箭一分为二,“嘎啦”一声掉在地上。
“嗬——”副都统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快的反应速度,这么精准的准头,吓得副都统有些无措,甚至手脚冰凉!
冷箭掉在的地上,太子、大爷、四爷等人立刻从看台上冲下来,全都冲进演武场,不等太子发威,副都统已经“先发制人”,咕咚从马背上下来,直接跪在地上,道:“外使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刀剑无眼啊!惊扰了八爷,还请八爷看在外使是‘无心之矢’,不要放在心上。”
云禩笑道:“使者你并非是‘无心之矢’。”
“八爷明鉴啊!八爷明鉴!”副都统道:“外使真的是无心,无心的。”
云禩幽幽地道:“我并未有怪罪使者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使者的这一箭,并非是无心,而是……有眼无珠啊,射得如此偏,应该说是‘无眼之矢罢’?”
“哈、哈哈、哈哈哈……”副都统一串干笑,云禩这个笑话儿实在太冷了,但是为了缓解尴尬,副都统还是要应和的笑起来,道:“八爷说得对,外使这一箭,真是胡射,胡射!”
云禩道:“比到这里,还需要再比下去么?”
若是再比下去,只能自取屈辱。
副都统道:“八爷骑射*精湛,外使自愧不如,这一场是八爷赢了,外使认输。”
太子道:“认输就好。”
副都统却道:“这一场的确是八爷赢了,不过下一场,八爷未必能赢。”
“甚么?”太子道:“为何还有下一场?”
副都统故作惊讶的道:“方才外使没有说明么?这比试,自然是三局两胜了。是了是了,外使怕是忘了说明,真是不该。”
太子冷笑道:“我看你是想要耍赖,第一场输了,便是三局两胜,第二场若是再输了,你是不是要说五局三胜?”
副都统看似谦恭的道:“太子您说笑了,我们准噶尔的人,一诺千金,绝对不悔诺,说是三局两胜,便是三局两胜。”
叮!
【百步穿杨(1/1)达成!】
云禩已经感受到了武力值999的“快感”,原来百步穿杨竟是这种感觉,还挺潇洒的,倒是不赖。
反正有满级的武力值护体,所以云禩根本不担心,这就是一场“表演赛”,再者,云禩还未完成把副都统打掉一颗牙的任务要求,总不能半途而废,因此有第二场比试也算是好事儿。
云禩很是亲和的道:“不知这第二场,使者想怎么比?”
副都统想了想,比骑射,自己丢了一个大人,之前策凌敦多布和他比用刀,听说也没有比过,因此……
副都统振振有词:“刀剑无眼,唯恐出现方才的过失,因此外使建议,这次不要借助任何兵刃,外使与八爷赤手空拳的比试,也免得伤了和气。”
赤手空拳?好的很呢,正好打掉副都统一颗牙齿,也算是完美收官。
副都统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全都蹙起眉头,谁不知副都统力大无穷,赤手空拳除了看武艺,就是蛮力了,云禩这身板子与副都统根本没办法比,若是赤手空拳,一定吃亏。
哪知道云禩二话不说,道:“好,便依了使者。”
副都统没想到八爷这么好说话,道:“八爷您……没有异议?”
云禩笑道:“我大国自然是大家子气,为何因着比试的规矩斤斤计较?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副都统这会子腿肚子转筋,这么爽快?难道有诈?可是连兵器都没有,怎么可能有诈?
云禩和副都统来到演武场的正中间,卸去身上的兵刃,还不等云禩站稳,副都统突然大喝一声,先发制人,已经冲了上去。
云禩根本没有比武的经验,下意识的后撤了一步,伸手一把拧住副都统打来的拳头。
“咔嚓——”
“啊!”
一声脆响,伴随着副都统的惨叫,副都统竟然被云禩一带,直接扑倒在地上,狠狠的摔了一个狗吃屎。
云禩一上来便是个下马威,副都统已经吓傻了眼,原这个八爷真真儿是真人不露相,不仅反应惊人,而且巧劲儿十足。
副都统硬着头皮爬起来,再次冲向云禩,云禩站在原地,这次都没动,因着有了上次的经验,云禩更是云淡风轻,看起来高深莫测,犹如下凡的谪仙一般,甚至还背起了一只手。
“嗬!”
副都统没能摸到云禩的一片衣角,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摔倒在地的,竟然又摔了一个狗吃屎。
副都统摔在地上,他清晰的听到了围观者的笑声,不只是太子他们的,还有围观的士兵。
副都统气的呼吸粗重,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啊!!”大吼一声,冲着云禩犹如一头蛮牛一般,横冲直撞而来。
云禩“踏踏踏”几声,借着旁边的打鼓快速向上借力跳起,躲开蛮牛一般的冲撞,又借着下落的力道,“嘭!”一声狠狠踹在副都统的胸口上。
副都统大吼一声,身形不稳,“嘭——”干脆利索,这会来了一个“老太太钻被窝”,一个出溜跌在地上,坐了一个大屁墩儿。
不止如此,脑袋还磕在了大鼓的支架上,伸手一摸,竟然吐出一颗牙齿来!
叮!
【打掉比试者的1颗牙齿(1/1)达成!】
叮!
【获得比试的胜利(1/1)达成!】
系统接连提示,原来是任务十一全部完成了,果不其然,副都统跌在地上,给撞得懵了,他的下属一看,赶紧冲上来扶起副都统。
太子笑眯眯的走过来,抚掌道:“使者,三局两胜,如今八爷已经连胜,这第三场是不是便不用比了?”
“不过,”太子笑道:“若是使者执意要比划比划,也没甚么,顶多是多劳烦八爷一次,使者再多输一次,使者若是不觉得丢人,本宫也不在意的。”
副都统脸色铁青难看的厉害,本想搓一搓清廷使团的威风,也好继续谈判,哪知道变成了自取其辱。
副都统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说甚么好了,也是机智,干脆眼睛一翻,装作晕过去,也免得面对这尴尬的场面。
太子冷笑一声,道:“叫太医来好好儿给使者看看,是了,收拾一下下榻的屋舍,就算使者是咱们的手下败将,咱们也不好苛待了使者,对不对?”
副都统听着太子刻薄的话,险些没忍住,直接从地上蹦起来,不过这会子他在装晕,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硬生生将这口气吞了下去。
准噶尔使团的其他人架着副都统,赶紧送他去下榻的屋舍休息,使团刚要离开,云禩突然开口道:“别忙着走,牙。”
他说着,指了指地上的那颗合着血的牙齿,笑道:“使者的牙齿,不带回去洗一洗,珍藏起来么?”
使团的从者赶紧把地上的牙捡起来,副都统还在兢兢业业的装晕,太子的话还能忍,八爷的话简直戳了他的心窝子,虽极力忍耐没有睁开眼目,但是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任是谁都知道他在装晕。
等人一走,太子更是笑的肆无忌惮,道:“八弟,做的好!这次灭了他们的威风,等谈判起来,咱们便更是得利了!”
鄂伦岱兴奋的道:“八爷原来是个中高手!骑射技艺精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鄂伦岱本是无心的赞美,大爷胤褆则是顺着道:“是啊,八弟的武艺何时如此精湛了?”
云禩不着痕迹的道:“侥幸罢了。”
云禩为了不让大爷怀疑自己的身份,故意道:“这准噶尔的使者,孔武有余,却是一身蛮力,弟弟不过是侥幸智取,让各位兄长见笑了。”
胤禛知晓,云禩的武艺绝对不会这么高,那就只剩下一个缘故——空间。
他们已经被掉马过因此,被大爷捉了个正着,这次没有智商下线卡了,因此需要谨慎一些。
胤禛走过来,突然扶住云禩,道:“八弟又逞能了罢?看你脸色都不好了,别是抻裂了旧伤。”
云禩一听,当即没魂儿一样靠着胤禛,操着一口“茶香芬芳”的口音,“柔弱”的道:“是了,方才有些用力,这伤口还当真有些子隐隐作疼起来,嘶……”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2万字更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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