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吧？
在这之前，她对白擎川是歇斯底里的恨着，当年的事儿在她心里一直无法释怀。
后面因为孩子和李希，她恨透了白擎川的眼瞎……！
但现在，他独自留下掩护她和皇甫默初离开，原本坚定的恨意，也因此开始松动。
海面上……！
唐缘看着看似平静实则内里凶悍的大海，眼底是无尽的痛色，手背上覆盖上温暖的掌心，是皇甫默初的。
“心里难受？”男人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唐缘看向他，这张好久好久都不曾相见，让人担忧了那么长时间的脸，此刻也不一样了。
尤其是对上他的双眼，她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痛。
这说长不长的时间里，对皇甫默初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默初。”
“你本来就不该来这里的。”皇甫默初说道。
唐缘：“那你呢？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她绝对不会相信唐苏那个女人能困住皇甫默初这么长时间，他只要想走，没有任何人能将他给困住的。
能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都无法承受的事。
皇甫默初深吸一口气，道：“没什么。”
“默初。”
“缘缘，我希望你好好的。”他会妥协暂时离开那个鬼地方，也只是因为要将唐缘送回去。
至于他和唐苏那个魔鬼，一定会不死不休。
如今的皇甫默初，在失踪短短的时间里，到底还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金州的时候，他好似所有的心思和力气，都是拿来爱唐缘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的心里，有过不去的东西，那些东西就好似乌云一样将他团团笼罩！
唐缘看着这样的皇甫默初，一阵心疼：“我也希望你好。”
这句话说的那般无力，也是那般无奈。
好似这份‘好’现在已经成为他们的奢望，那些东西就这样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男人有些粗糙的掌心抚上唐缘的脸颊，那掌心里，涵盖了多少温情，但却都无法再实现。
只听他暗哑着嗓子说道：“这辈子，我注定是对不起你了。”
“你……”什么意思？
皇甫默初突然的一句话，更让唐缘发慌！
什么叫这辈子都要对不起自己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身边，折的那几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要是不重要的话，他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痛苦？
对这样的皇甫默初，唐缘很是担心。
然皇甫默初，怎么会让她和他一起去背负那些痛苦呢，就连他自己也都无法解开的痛。
“缘缘。”
“嗯？”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和白擎川牵扯在一起吗？”
“……”什么意思？
唐缘此刻更不知道该如何去串联过去发生的事儿。
多长时间了？
那些东西，在她的心里早就成为一团乱麻，早已无法串联起来，皇甫默初突然提起，她心里好似有什么真相在呼之欲出。
“还记得吗？”见她不说话，皇甫默初又问。
唐缘闭了闭眼，将眼底的痛苦掩下。
她说道：“是因为乔乔。”
是的，这一切发生的*都是因为唐乔，唐乔爱她，她也爱惜着唐乔。
要不是当年她没钱，唐乔身体患上那样的病，依照她性格中的清高，根本不可能和李希做那样的交易。
皇甫默初笑了，那笑，是那样心疼。
温暖的掌心，拉过她的手，又问：“那你还记得不记得，唐乔为什么会得那样的病？”
“是因为长期的劳作，还有急性的饮酒诱发的。”
这些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查的很清楚。
也是因为这样的过程，唐缘甚至不惜将自己出卖，也要将救下唐乔。
唐乔那天晚上会喝那么多酒，完全是因为要保护她，她那天晚上被一群人为难……！
平时，为了不让唐乔那么辛苦，她也会想办法赚一些钱，但那天遇到了很难缠的客人，她已经喝倒下！
本来平时唐乔就足够辛苦，为了能省下一些钱给她和李希，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养身体。
本来就足够虚的身体，那么多的酒下去，她根本无法承受。
因此等她醒来的时候，得到的就是噩耗……！
是了，唐乔放下学业那么拼命，其实就是为了她和李希，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恨李希。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个女人的面具扯下来的主要原因，因为太恨了。
多久了？
这么多年，唐缘都无法去想，也不敢去回想当年的情况，那些记忆对她来说太沉重了，沉重的令人窒息。
“那你可知道，唐乔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
“为什么？”
这是唐缘一直忽略的一个地方，因为只是客人，她认为是和平常一样的，因此也就忽略了更多。
现在皇甫默初突然提起这件事，让她本能的觉得，这件事上肯定有什么大文章？
然，在这个点上，皇甫默初沉默了。
唐缘急了：“告诉我，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皇甫默初看着她，就这样看着……！曾经这些事儿，他很害怕让她知道。
因为他知道，唐缘一旦知道那份过去，一定会对他恨之入骨，要是让她知道，他是让唐乔患上病的元凶，一定会恨不得杀了他。
她那么在乎唐乔，那么那么的在乎……！
唐缘看着皇甫默初眼底越来越浓的痛苦，心，更是狠狠的抽在一起：“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知道什么？”
到底是什么？
皇甫默初不忍心再看她，目光转向一边的大海上。
到这一刻，他也无法和唐缘在一起了，但他……不能让她一直活在对自己的亏欠中。
这些年，是他太自私了，自私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以至于所有的一切真相都被掩盖，让她无尽感激着自己。
但他，不配，以前不配，现在更不配！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浊气，只听他说道：“唐乔那天晚上会喝下那么多酒，然后急性发炎无法控制转成那么大的病，是我。”
唐缘：“……”
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
越是说到最后，唐缘就越是无法理解，什么叫是他？
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唐缘在记忆里不断的找着什么，然而此刻脑子嗡嗡作响，分明就是一阵阵发白。
哪里还记得她和皇甫默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连记忆很深的东西，也都模糊起来。
“那天晚上，我不该那么逼你喝酒的。”
“……”
“后来我调查到，那天晚上是她第一次喝酒，她……的身体，是我的原因走到那样的地步。”
‘嗡’的一声，唐缘感觉自己的脑子炸掉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
是他逼她的……！而乔乔为了保护她，最终……！
唐缘脸色已经白的近乎透明，皇甫默初说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让她有些无法明白。
“缘缘，我欠下你的，这辈子是无法还了。”
“是你，是你对吗？”
好半响，唐缘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皇甫默初，包厢的灯光很暗，她看的不清楚。
所有的客人在她眼里，几乎都是差不多的，都是一些好色混账之徒而已。
但是，那些人当中，怎么可以有皇甫默初呢？他怎么可以在那些人之中呢……！？
“是我。”皇甫默初不敢看她，语气痛苦的回答。
唐缘的内心已经如这大海一样无法平静下来。
是他，怎么可以是他。
怪不得他这些年一直有意无意的说他欠下自己的，之前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只以为他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可谁知道，这真的是和他有关的。
唐缘要疯了，脑子要彻底的炸了。
“我恨你，我恨你。”眼泪簌簌而下，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皇甫默初的胸膛上。
怎么可以是这个人，怎么可以。
他那么好，怎么可以是他呢？
皇甫默初闭上眼，静静的承受着她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
千言万语，多少无尽的歉意和对不起，都无法弥补她内心的伤痛。
她之后的一切遭遇，唐乔是诱因，而他……是根本，导致她遭遇了那一切的是他。
“打吧，要是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怎么可以！”唐缘倒是不记得，自己和皇甫默初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但是他能将那天晚上的事儿那么原本的说出来，想必，他说的也都是真的。
所有的记忆开始回笼，最终贴合在一起，唐缘更无法忍受。
痛，好痛！
心里唯一的温暖和美好，在这瞬间被打破。
那种滋味，大概才是这世上最无法忍受的……！
就如唐缘现在这样，皇甫默初这些暖，完美的就是她内心深处的一轮太阳，那么的温暖，然而谁能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最终，事情竟然是这样！
“对不起。”在唐缘这样的痛苦中，皇甫默初闭眼，语气里也是越来越浓的，无法掩饰的痛苦。
本来，这些他是要咽在肚子里一辈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