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擎川走了,什么话也没说的走了。
其实这件事,唐缘从来没想过要告诉白擎川,在她看来,这个男人连分享失去孩子的悲伤都不配。
但看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李希身上,她突然就想让他更不好过。
她被这悲痛的事儿折磨了这么多年,现在,他也该承受。
“嗡嗡嗡。”电话不断的响起,打断了唐缘的思绪。
接起:“喂。”
“缘缘。”电话那边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
唐缘:“默初?”
“下午三点来接机。”
“你回来了?”
“嗯。”
“不是说要下个月吗?”她原本还在想,至少要等到她从Y国那边回来后才会见到他。
算算时间,皇甫默初离开金州已经好三个月了。
他的医学游历,每年都会去,每次都是两三个月,这几年她似乎都已经习惯他的突然消失。
“提前结束,记住了,三点。”
“好。”唐缘答应。
既然是皇甫默初回来,她自然要去接的。
因为这一通电话,她的心情也因此缓和了不少。
这么多年了。
这几年里,她无时无刻不是在想办法忘记心底的那股痛,而今天,在白擎川面前揭开。
就好似又回到了生孩子的那天,那么多的血,那么多纷乱的脚步声。
那些,成为了她的噩梦。
甚至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心理医生才彻底的掩盖在内心深处,再次被掀开,依旧那么痛。
……
回到酒店中的白擎川。
脸上的神色越发阴郁起来,左烈被叫过来:“少董。”
“我要唐缘这些年在医院的所有病例。”显然,对唐缘今天说的话,他有些不相信。
左烈不明白白擎川的意思,但还是点头:“是。”
“吧嗒!”打火机冲出火苗,点燃烟,狠狠吸了两口,却依旧无法压下心口那股沉重。
满脑子都是唐缘那句“保住她的时候大概用了太多药,所以等生下来的时候……是个死胎。”
他们之间有过孩子,真的有过。
这些年,他一直都认定自己不在乎唐缘,大力的找她,也只是想要报复她而已。
然而现在,一句孩子,他的心却沉在了深渊。
左烈的动作很快。
午饭时间,就已经将所有的资料递到白擎川面前,低头沉默道:“唐小姐有过一次大生手术。”
“手术?”
“是,是剖腹产手术。”说起那场手术,白擎川几乎立刻找到那页病例,是一对唐镇签字的手术单。
紧接粘在后面的那张婴儿单子。
‘死胎’两个字赫然入眼,让他瞳孔都忍不住一阵紧缩。
“嘭!”狠狠的拍下,额头的青筋更是显示出他此刻的隐忍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唐缘没骗他,他们真的有过孩子,而他们的孩子,也真的没活在这世上。
“少董,那接下来?”左烈担忧的问。
现在白擎川周围围绕的事儿越来越复杂,好不容易打听到的骨科专家竟然是他的前妻。
而他们离婚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所以左烈在想,现在这场手术,到底还会不会进行下去。